白澤衝出去之後,袁青峰等人就只能在原地等待,直到白澤飛過了丘陵巖壁的盡頭,消失在了轉角處時,他們爲保險起見,才向前飛行了一段距離,當然,是沿着之前白澤飛過的路線走,既然已經有人在前方走過了這條路,驗證了路線的安全性,那麼沿着對方的腳印走是最穩妥的辦法。
於是他們走出了野區入口,堪堪在防禦塔攻擊範圍的邊緣和丘陵之間的安全地帶停下,好在這裡是被放大了許多倍的地圖,放在遊戲裡,他們所在的地方,只要稍稍挪動一下腳步,都有可能一腳踏進防禦塔的攻擊範圍裡。
他們看見白澤站在遠處,在普通人的視野裡,白澤就是一個模糊的小白點,連輪廓都沒有,好在袁青峰他們都是修行者,視力自然遠勝常人,至少能看清白澤的輪廓以及動作。在他們的視野裡,白澤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面向那一行向他靠近的秘境原住民,手裡甚至沒有持劍。
“戴師兄這是打算直接接觸嗎?會不會太大意了些?”趙雅少有的嚴肅發言。
因爲隔得太遠,他們無法感知到小兵的靈力波動,也就對他們的實力無從得知,所以擔心這些人當中會有高境界的存在,甚至人仙境強者。只有白澤清楚,如果不算只會被動挨打的河蟹的話,小兵算是這個世界實力最低的存在了,除了前三級的時候,小兵的攻擊還能對英雄造成威脅,此後但凡出了一點點吸血裝備配合技能和走位,小兵就是一堆經驗值加金幣而已了。
小兵的傷害是不低的,但那隻針對射手英雄,但凡是一個有恢復能力的戰士都是可以頂着兵線把他們清理掉的。
不巧,白澤的快樂風男系統,就是一個戰士英雄。他已經想好了,如果兵線攻擊自己,那就先把他們全部清掉,試探一下清理兵線是否能賺金幣和經驗值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萬一兩邊都把自己當做敵人,也能提前預防被他們兩邊夾擊的可能。
很快,兵線就來到了白澤面前,白澤有些興奮的把手按在了劍柄上,可那些身高兩米五的魁梧小兵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直接繞過了他繼續前進,好像白澤只是一棵長在路中間的樹......
“友軍?”白澤嘀咕了一聲,遊戲裡是沒有反補機制的,因此不能通過擊殺己方小兵限制對方的發育,英雄也無法攻擊己方小兵,而在秘境裡顯然沒有這種限制,剛纔白澤如果出劍,他有信心一劍一個,把這些小兵全部擊殺。
方纔小兵靠近時,他感知到了對方的實力,不出預料的是這片秘境的最低等級,也就是相當於九境的戰力。鑑於他們只會普通攻擊,沒有技能更沒有裝備加成,實際戰力甚至還會略低於正常的九境修士。
“他們、他們是看不見戴師兄嗎?”袁青峰等人看着這一幕有些傻眼,不管怎麼說,看見一個陌生人站在道路中央,換作誰都會稍稍停步略作盤問再走吧?他們就這樣繞着走過去了,就好像戴立是空氣一般......而且他們幾乎完全不設防,幾位天之驕子試着將自己置於戴立的處境,發現在那個情況下自己要是出手,絕對有機會一擊必殺一人,同時重創兩三人。
“這些人有點奇怪......”袁青峰皺眉道。
“咱們跟上去?”張玉亭問道,她是看着袁青峰開口的,既然戴立不在,自家師兄自然是最有資格發號施令的人,倒不是說戴立在她心裡的地位比袁青峰更高,只是一路上自家師兄都默認了戴立領隊的地位,對方確實也有這份實力,因此她也只是順從了自家師兄的意志而已。
“先等等看。”袁青峰微微搖頭說道。
“你們看!”趙雅忽然伸手指着遠方喊了起來,衆人齊齊望過去,只見戴立再次御劍而起,直追剛剛將他無視的那羣人......
“戴師兄不會是生氣了吧......”趙雅有些小心的問道,畢竟是年輕一代第一人,有點傲氣很正常,換作是誰被人當做空氣無視,心裡都會有些不忿。
“戴師兄可不是那等小肚雞腸之人。”蘇落冷笑一聲,戴師兄在的時候,她還比較顧着自己的形象不與趙雅爭吵,現在戴師兄不在,她就一點也不慣着這個自家的師妹了。
“說得你好像很瞭解戴師兄似的,怎麼?看上人家了?”趙雅撇了撇嘴角,譏諷道。
蘇落清冷的臉頰微微發紅,她皺眉說道:“戴師兄在守城一戰上居功至偉,今年所有的協防修士都要念他的恩情,我自然也是敬重他的,倒是你,滿腦子都是男女情愛,說話更是幼稚粗鄙至極,師傅她派你出來,簡直有損我藥仙門門風!”
兩名女子爲了同一個男人爭吵不休,這種情況旁人才最尷尬,袁青峰雙手負後,作遠眺狀對此視而不見,自求清淨,張玉亭則是有些無奈的開口說道:“你們不要吵了,戴師兄沒有去找那些人的麻煩,你們看,他飛遠了。”
兩女停止了爭吵,再次看向戴立的方向,發現他早已越過那六人,徑直飛向了遠處,這時他們才發現,在極遠處,好像也有一座與他們身前一模一樣的巨大石像。
“戴師兄是打算去那座石像?要不要跟上去?”張玉亭再次看向袁青峰,這次袁青峰沒有搖頭,而是直接拔出了劍,說道:“跟上吧。”
幾人御空飛向白澤遠去的方向,不過一直保持着距離,沒有太過靠近。
白澤當然不會傻乎乎的直接衝向對面的防禦塔,他是要趕在兵線碰頭之前,先接觸另一邊的兵線。
他很快就看到了另一方兵線也正在前來的路上,這一隊兵線的着裝與之前的兵線如出一轍,只是有一點比較奇怪,白澤發現他們從外觀上看幾乎一模一樣,沒有紅藍之分,都是偏暗灰色的裝扮。
當他落在另一方兵線面前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一點猜測——這一隊兵線同樣把他當作了空氣,直接繞開了他。
在兩邊兵線快要碰頭的時候,白澤離開了戰場中心,這個時候臉上表情顯得比較機械化的小兵們才露出了兇狠的神色,他們幾乎毫不猶豫的撲向了對方,用力的揮舞着手中的武器,你一劍我一劍的互砍了起來......
站在戰場邊緣觀戰的白澤陷入了思考。
“他在做什麼?!”遠遠綴在後面的幾人忽然看見白澤動了,張玉亭更是直接叫出了聲。
“戴師兄這是......在坐收漁翁之利?”趙雅有些艱難的開口說道。
在他們看見兩邊穿着一樣衣着的秘境原住民忽然打起來的時候就已經很驚訝了,原本他們從衣着上判斷還以爲兩隊人屬於同一個勢力,結果這還不是最誇張的,最誇張的是在一旁觀戰的白澤忽然向着其中一名重傷的秘境原住民出了劍!
說來也神奇,那名秘境原住民哪怕已經重傷垂死,可他的行動卻一點也沒收到限制,每一劍揮出依舊力道十足,絲毫看不出是重傷的狀態,僅僅只能從他身上的傷口以及出血量判斷出這個人若不及時救治絕對是必死的結局了。
袁青峰一行人原以爲這是英靈秘境原住民的特殊能力,直到白澤出劍,他們發現那個雖然重傷卻依然堅挺的小兵沉默的倒了下去,身體迅速虛化,最後徹底消失,只剩下甲冑和武器原模原樣的落在地上,沒過多久,那些甲冑和武器也漸漸沉入了地底消失不見,地面上不說血跡,就連一點戰鬥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不管怎麼說,在別人戰鬥的時候忽然從一旁插手的行爲實在是令人有些不齒,他們一時間也弄不清楚戴立到底想要做什麼了......
白澤則根本沒有他們想的那麼複雜,他只是出於本能的補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