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馬手腕的疼痛還未消退,幾乎本能反應,身子往後退了兩步,結結巴巴的開口:“菜都丟走廊裡,我我……我去提進來。”
威馳他們跟着小跑跟上,幾個人在走廊裡商量,呼叫他們老闆過來幹架,贏的機率有多大。
“……”
一分鐘後,巴馬提着東西進了廚房,亮聲開口:“毛毛,我幫你洗菜。”
波朗提着東西跟着進去:“我切菜。”
威馳:“我打掃衛生。”
哈特的東西給巴馬搶了,幾乎躡手躡腳進了廚房,乾巴巴的開口:“我……我看火。”
毛雨寧見他們進了廚房,在沙發坐下,問席嚴:“怎麼忽然過來了?”
席嚴端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還是平靜無波的嗓音:“林業說你最近沒接工作,我過來接你去吃飯。”
毛雨寧想起來昨天和林業打電話,林業擔心她被楚家人找麻煩,特地問她最近的工作動向,她就說了最近要陪朋友玩幾天,工作的事往後推了。
大概是習慣,他來找她,知道她在家,都會直接過來。
毛雨寧:“那我下廚,大家一起吃飯?”
席嚴看了她一眼,問了一句風馬不及的話:“出去玩了?”
毛雨寧嗯了一聲,下意識扶着腳腕,去景區時換平底鞋去的,可走了一下午的路,小腿肚的地方還是有些痠痛。
席嚴注意到她的動作,讓她把茶趁熱喝了。
毛雨寧捧着茶杯喝茶,看到他伸手去解襯衣釦子,往廚房走去。
“哎,席大哥,怎麼能讓你下廚……”毛雨寧連忙站了起來。
“累了就歇一下,我做飯。”
毛雨寧上午在公司,下午逛景區,從精神到身體都很疲憊,纔會讓她連飯都不想吃,就想回家。
沒想到巴馬幾個人都跟來了,只能去超市採購食材做飯。
席嚴的話,讓她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時,他已經進了廚房。
毛雨寧去房間換了一套衣服出來,空氣靜悄悄,往廚房走去。
廚房異常安靜。
巴馬洗菜,波朗切菜,威馳在收拾竈臺,哈特在一旁站着一動不動。
竈頭上兩個火都開了,一個煲湯,另一個冒着蒸汽,似乎在蒸東西。
席嚴雙手戴了手套,啪的一聲,擰斷了兩根雞爪子,又往雞肚子塞了調料,整隻雞都抹了調料後,拿保鮮膜包上……
其他四個人,偶爾有眼神碰撞,又默不作聲的移開了視線。
毛雨寧難得見他們這麼安分的時候,就是達野和沐川鎮着他們的時候,都沒有這種效果。
果然,管教人還是得席長官啊。
席嚴做菜的速度很快,一個鐘左右的時間,就把所有食材裝盤,端上了餐桌。
巴馬幾個人很有眼力見的擺碗筷。
毛雨寧拿出待客之道,拿着公筷,給他們夾菜。
毛雨寧:“巴馬喜歡吃魚,不吃香菜,香菜要挑出來……”
巴馬見席嚴掀睫毛的動靜,連忙端着碗站了起來,從毛雨寧手裡搶過了香菜,塞進嘴裡,狼吞虎嚥的擺手:“不不不用挑,我都喜歡,都喜歡。”
毛雨寧停頓了幾秒,又拿着筷子給波朗夾了一根烤雞腿,一邊開口:“來,你最喜歡的大雞腿。”
波朗連忙站起來,在毛雨寧把那根雞腿夾起來之前,夾了一塊雞翅尖,笑呵呵道:“毛毛,你記錯了,我最喜歡的是雞翅尖,雞翅尖,雞腿給你吃。”
毛雨寧盯着他看了幾秒,又看向席嚴。
席嚴在吃飯。
他的五官又冷又硬,只是眼睛太漂亮,紅脣白膚,像極了古書上描述的翩翩玉公子,雙手的長袖高高挽起,捧着碗筷,動作慢條斯理。
見她看過來,那雙漂亮的眼睛,泛着水色一樣輕柔,無聲無息,卻有神祇動情的溫柔。
毛雨寧收回視線,給威馳夾了一隻牛肉丸:“威馳,嚐嚐我們小區做的牛肉丸,挺正宗,一口下去,滿嘴牛肉灌湯味。”
威馳猛的起身,拿起勺子,勺了一碗湯,之後端起碗,咕嚕嚕的喝湯,放下碗後,他才舔着脣開口:“果然正宗,湯水都是濃郁的牛肉味。”
毛雨寧:“……”
有了三位兄弟的前車之鑑,哈特聰明的端起碗,兩耳不聞餐桌聲,埋頭只幹碗中飯。
毛雨寧看了一眼手裡的牛肉丸,她不吃肉,想着塞誰碗裡,卻見他們四個都是避恐不及的態度,乾脆塞進席嚴碗裡。
席嚴說了一聲謝謝,塞進嘴裡,一口一個牛肉丸。
毛雨寧注意到他們什麼都吃,倒不是隻喝湯,隱約明白過來,是不敢吃她夾的菜?
吃完飯後,巴馬他們原本準備打道回府,結果看到席嚴重新戴上圍裙,準備收拾餐桌,連忙蜂擁而上,搶着收拾碗筷。
最後四個人分工合作,一個收桌子,一個沖洗碗碟放進洗碗機,一個打掃竈臺,還有一個打掃地上的衛生。
無所事事的席嚴脫了圍裙,去了客廳。
巴馬他們彎下了腰,有氣無力的透着大氣。
毛雨寧已經從廚房出來,見席嚴出來,忙招呼他到沙發坐下。
她從林業那裡知道,席嚴不抽菸,也很少碰酒,茶是待客之道。
搬家後,她特地買了一副茶具,席嚴和林業偶爾過來,都會泡上一壺茶,餐前解渴,餐後解膩,也不擔心冷場。
今日她坐在了泡茶的位置,準備親自泡一壺茶,等會兒大家都可以喝。
她的茶具是照着席嚴買的,正宗的功夫茶具,以往看別人泡的時候挺輕鬆,到了她這裡,根本無法正常起壺,壺沿太燙了。
最後還是席嚴起了一壺高山流水的功夫茶,拿出六個杯子,每個人都倒了一杯。
毛雨寧捧着茶,捲縮在沙發上,問席嚴最近在忙什麼。
“J區領導有事託我幫忙。”席嚴說話向來簡練。
毛雨寧點了點頭,想到什麼,扭頭看向他:“公司已經找到人了,這些日子謝謝席大哥的幫忙。”
席嚴今天是爲了楚風灝的事來。
他知道毛雨寧不會像尋常女孩子一樣,惶惶不安,卻也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平靜,絲毫沒有求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