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多，周楠就招呼同學們去餐廳吃飯。
毛雨寧和席嚴走在最後。
因爲人太多，附近沒有合適的餐廳，開車去了稍遠的餐廳。
毛雨寧開的是自己的車子，席嚴坐了後車座。
車子在餐廳門口停下，餐廳的工作人員指揮停車。
毛雨寧停好車子，和席嚴一起下車，門口遇到幾個人。
毛雨寧有印象的只有兩個人，周楠和周哲文。
“哎，雨寧，你朋友沒開車子過來嗎？”周楠上前寒暄道。
毛雨寧解釋道:“他不是本地人，來平陽城玩的。”
“哦，這位弟弟是哪個地方的人？”周楠朝席嚴問道。
他臉上帶着笑意，眼底帶着試探。
“北州市。”席嚴回道。
“北州市？我在北州市工作，具體是哪個地方？”周楠驚奇道。
席嚴報了具體地方，竟然是市中心？
周楠不由多看了席嚴兩眼，道:“弟弟做的是什麼行業？”
席嚴回了五個字:“爲人民服務。”
周楠:“……”
他琢磨了一會兒，瞬間明白過來，這是在體制內上班？
“那也不錯啊，體制內上班，工資雖然不高，勝在穩定，福利好，不錯不錯。”周楠笑着拍了拍席嚴的肩膀，他沒有席嚴的高度，這一拍顯得分外滑稽。
席嚴臉色從容，一旁的周哲文遞了一根菸過來，他搖頭道:“抱歉，沒有抽菸的習慣，你們抽吧。”
周楠接過了一根菸，卻半天找不到打火機。
周哲文把自己的煙點燃後，哎了一聲，把打火機給了周楠。
周楠卻只顧着看手機，擡着手臂來接，兩個人有一定的距離，這麼耗在了半空。
周哲文嘴裡含着煙，含糊不清的開口:“弟弟，幫忙遞一下。”
毛雨寧:“……”
席嚴脣角含着笑意，她也不好替他拒絕，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從周哲文手裡接過打火機，遞到周楠手裡。
周楠在和客戶談生意，回頭睨着席嚴:“弟弟方便點一下煙嗎？”
毛雨寧:“……”
“方便的。”席嚴高出不少，俯下身子，拿着打火機打出火，幫他把嘴裡銜着的煙點燃。
周楠眯着眼睛，睨向一旁站着的毛雨寧，笑眯眯意有所指道:“你這朋友年齡小，還挺聽話。”
小奶狗能不聽話？
毛雨寧:“……”
一行人進了餐廳吃飯。
周哲文是網紅，期間不少同學都湊了上去拍合照。
鄭娟她們都擠了上去，毛雨寧沒有上前湊熱鬧，只是一雙眼睛不時看向席嚴，有些忍俊不禁。
他坐這會兒功夫，已經有不少人上前拍他的肩膀喊弟弟了。
到了他們這個年齡，年齡根本藏不住，班裡不少男同學都謝頂了。
席嚴一頭烏黑秀髮，紅脣豔麗，襯得肌膚冷白像渡着一層霜，一雙眼眸精緻奪目，說他三十歲也不會有人懷疑。
毛雨寧在酒店前臺看過他的年齡，比她大了幾歲……
他們這弟弟喊的，也不知道席嚴心裡有什麼感受。飯局吃的差不多的時候，衆人放下碗筷開始閒聊。
聊工作，收入，能接觸哪個級別的大佬。
周楠做的是採購五金，一開始進的是國企，後來進了一家大公司，現在年入幾十萬，好的時候能過百萬。
周哲文現在是大網紅，做直播賺得盆滿鉢滿，因爲他們公司的收益，直接關係到某平臺的生死存亡，和某平臺的高層關係都不錯，而某平臺高層又和上頭部門的工作人員關係匪淺，他現在在海都市是要錢有錢，要人脈有人脈，真正的人生贏家。
底下一羣人，不時發出恭維和羨慕的聲音。
毛雨寧和席嚴的位置，和他們有些距離，安靜的吃飯。
倒是周楠，抽了一口煙，鼻子噴出的白煙，對着毛雨寧她們的方向道:“弟弟現在年收入有多少？”
見毛雨寧和席嚴沒反應，他又自顧自的笑道:“哎，都忘記問弟弟的名字了，怎麼稱呼？”
席嚴淡聲道:“席嚴。”
“好名字。”周楠故意高調的鼓掌，引得衆人的目光，在兩人來回穿梭。
“你那個……爲人民服務的工作……”他剛說完，自己先笑了，哈哈大笑，隨後止住了笑聲，詢問道:“年收入有多少？”
“楠哥，什麼爲人民服務？是體制嗎？”一旁有人插嘴道。
“應該是吧。”周楠點頭道。
“是在部門上班嗎？”鄭娟好奇道。
周楠臉上的笑容淡了淡，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心裡卻道，就算在部門工作，能有多高的位置，頂多是小蝦米。
衆人這打岔，周楠也沒有再問他工資的事，而是敲着桌子，半開玩笑道：“怎麼，弟弟也不來敬哥哥一杯？”
席嚴手機鈴聲正好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接聽。
“資料不着急，吃飯了嗎？”席嚴拿着手機開口道。
對方顯然沒想到席嚴會問出這句話，一時有些受寵若驚道：“吃了吃了……”
“吃飯了？”席嚴又問了一遍。
對方愣了愣，遲疑了一瞬，連忙改口道：“沒沒……沒吃飽，我請您？”
席嚴靠着椅子，開口道：“沒事，我給你發個地址，一起過來吃飯。”
“好好好。”對方連連應下後，讓其他人連忙準備過去。
平陽城很小，一行人來的很快。
進門的時候，屋裡的都愣了，納悶道：“誰啊，是不是走錯門了。”
門口站着的人，巡視了一圈，看到坐在下頭的席嚴，連忙上前。
“喊我席嚴吧。”席嚴先一步開口道。
朱局也沒有察覺到哪裡不對勁，席嚴上次來平陽城，也是這樣，讓他們喊的名字，不過他們不敢這麼喊，都是喊他席先生。
“好好，席……席先生。”朱局客客氣氣，笑容滿面。
他身後跟着幾個人，都是一起工作的人，職位都不低，讓服務員添椅子。
這局是周楠組的，見到這個情景，客氣的開口:“弟弟，這幾位是你朋友還是領導？”
朱局的年齡，更符合領導這個身份。
可他的工作在北州市，是親戚？
卻不想，這聲領導，讓朱局瞬間驚聲而起，道：“什麼領導，別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