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縫之地的情況穩定,長久在大地武王領地的包裹之中,只要按時納貢,應該出不了岔子。”雲暮煙雖然如此判斷,卻也贊同李天照的提議,於是讓他先進正殿,她自己則留在暗處。
李天照直接推開正廳的門往裡面去,穿過裡面的濃密光霧,不見有人在。
李天照想了想,就直接尋了個最顯眼的雲椅坐下去。
這張椅子特別寬大,紋路繁雜,色澤金黃,周圍卻沒有別的座椅或設施,看起來,像是武王召見人的時候所用。
李天照很淡定的坐在裡面,拿着顆七色心就開始吸收混沌之氣。
片刻,察覺混沌之氣在飛快流失的夾縫武王果然又來了。
只是,他上一次就沒有看破玄機,以爲真是大地武王派來的密使。
至於大地武王爲何不願意聲張?
他想着當然是而爲了顧慮名聲,以免被別的附屬的武王們猜測懷疑。
夾縫武王自己又有過錯在先,自然也不敢主動再生事,只盼着大地武王不會再動他。
見到李天照坐了他的武王椅,夾縫武王心裡憤怒,卻也不敢發作,以前就早習慣了死掉的常駐王將的猖狂。
所謂的武王,成了他這等落魄處境了,大地武王的王將當然不會把他放在眼裡,面子上不做太過份的羞辱,那就已經是不錯的了。
如眼前李天照這般,都算不上是惡劣。
“敢問王將,不知大地武王對夾縫之地有何想法?”夾縫武王發愁了差不多一個月,總擔心大地武王會派人來圍殺。
李天照看了他一眼,故作傲慢的道:“你也不必胡思亂想了。照常理,不滅印的事情你難逃干係。大地武王原本真不想放過你,只是你這夾縫武王的名聲太大,也實在不能重罰,否則一個好好的榜樣,就成了讓許多邊界小武王心寒的反面。所以一切低調處理,但以後你得好自爲之!武王的顧慮也有限度,你若再與什麼麻煩牽扯上,可就是自己作死了——”
“不敢、一定不敢!”夾縫武王得了這番話,反倒輕鬆了許多,彷彿看見一把懸在頭頂的劍放了下來,並且入了劍鞘之中。“此事多虧王將幫忙美言,夾縫之地也沒有什麼好事物,但殿裡卻有不少美麗的女戰士,尤其是原本常駐王將身邊的女戰士,更是非同尋常!不但本事過人,又順從聽話,王將若是喜歡,可先看她以一敵衆的本事,再試試她與衆不同的溫柔!”
李天照記得,上次是有個表情陰沉的女戰士總跟在那個王將身邊,只是,那副長久壓抑,被不幸包圍多年的陰沉模樣,不知道如何能跟什麼溫柔扯上干係。說是順從他是信的,他覺得夾縫武王大概是忘記什麼叫溫柔了。
原本李天照沒有興趣,但聽夾縫武王吹噓那女戰士的本事,卻讓他心生好奇。很顯然,那女戰士是原本常駐在這裡的王將挑選的搏殺比賽裡的倖存者,肯定還是佼佼者,於是就問:“以一敵衆的本事?”
“是啊!此女若是放了出去,必成一號人物。本就是混沌風語,混沌印的力量又是小霸體,小疾風。這等厲害的混沌劍客,眼看她單挑數人,渾身浴血,而後再將之按倒,盡情肆意,箇中滋味,實非尋常可比啊!”那夾縫武王說時一臉的回味無窮,李天照卻聽的厭煩。
李天照對那女戰士的身體沒興趣,可是,聽說是這等厲害的力量組合,卻無法不對她的實力感興趣!
混沌風語這一個,就足可奠定其混沌劍客中的強者地位,搭配上小霸體,那簡直就是很絕的超水平組合了,再有小疾風增強移動能力,更是如虎添翼。
“戰印絕技爲何?”李天照繼續發問。
“衝擊!”
“這等人物,還真得一見!”李天照當即說:“讓她候着,一會我再見她。只是,如此厲害的戰士,夾縫武王不小心藏起,竟然還捨得說與我知?”
夾縫武王不敢胡說,慚愧的道:“說來慚愧,因爲他舊主的緣故,許久都不能對她指染,最後一次品味時稍微有些過份,惹她懷恨。她若不是隻有千戰將戰印的話,現在沒有人束縛她了,怕是早就想來殺本王了,王將若是可以把她帶走,真是感激不盡!”
“帶走?你莫不是想借刀殺人吧?”李天照本來就有這念頭,這是卻不能表現出來,只站在扮演的身份角度去看待。
“王將萬萬不要誤會!此女自幼被馴服,只是怕前主一人,但本王觀察她多年,知道她心懷仇恨,只是被馴服的太久,不敢亂來,絕對不會懷念舊主。此番把她獻給王將,也是想化解跟她的那點矛盾。因爲此女雖然戾氣重,卻因爲不曾有人對她好,稍微施以恩惠,她就會滿懷感激。若非如此,本王直接將她殺了就是,何苦還留着自找麻煩?”夾縫武王說的誠懇,有理有據。
“好!若真如你所說,以後就是朋友了!”李天照說罷,又扯了幾句,雲暮煙在暗處確認沒有問題,假作剛到,走了出來。
李天照就打發了夾縫武王出去,與雲暮煙吸收着混沌之氣,又說了那女戰士的事情。
“混沌風語,小霸體,小疾風,衝擊戰印絕技。此女出去,只要氣運不至於太差,放到哪個武王座下,至少都是王將裡的強者了!”李天照只是擔心,他如果帶回去,萬一玄衣問她話,旁人跟她相處時,她會否不小心說漏了嘴?
“你給她恩惠,人呢,暫時跟着我。她這樣的情況,長久被馴服的只知道聽話,所處的環境又單一,難免有許多缺陷。在你那裡若說錯了話,問題很大;在我那裡學習適應一段時間,即使說漏嘴了什麼,也沒有什麼關係。”雲暮煙考慮的一樣,李天照當即點頭答應說:“就這麼辦,妥當!”
兩個人吸收完了混沌之氣,也花了一點時間。
雲暮煙見李天照這次帶來的七色心更多,不由奇道:“怎麼多了這麼多?”
“有了上次的成功,聯盟裡的衆武王都把家底取了出來,多的有三顆,少的也有一顆。”李天照想着,也覺得好笑。“尤其讓我沒想到的是,七星武王原來有五顆七色心在手裡,上次我還以爲他不遺餘力,原來也是很有保留啊!不過他把擔心說的直接坦率,我也無話可說。”
“這一趟,你得收穫許多混沌之氣私用了,聯盟裡的武王們有那麼多材料鑄造戰印嗎?”雲暮煙替他高興。
“發愁的就是這個,根本不夠。到時候只能是把衆武王們對半分的混沌之氣放在聚氣陣裡,只是這麼一來,有多少,如何用,玄衣都知道了,也都會回稟玄天武王,難免沒那麼自由。”李天照只是無奈,因爲沒想着雲暮煙能有製造戰印的材料。
“我幫你造戰印吧,耗費的材料呢,讓你先欠着,以後有了還我就是。”
“你哪裡來的那麼多戰印材料?”李天照簡直吃驚,他沒想過這條路,就是因爲孤行人根本沒可能有材料儲備。
“孤王不如猜猜?”雲暮煙眼裡透着笑意,好似覺得,李天照一定能猜到。
“……難道……”李天照想到他們此刻的情況,心念一動,推測說:“我知道了!孤行人長久跟諸多小武王有合作,他們納貢給八大武王的時間路線你知道,隨機擇那些送往八大武王的奪取!”
“答對了。”雲暮煙笑着,又說:“所以我手裡的原料還挺多,混沌之氣卻不夠。”
“那就不要還你原料了,你給我新印,扣掉半數混沌之氣抵原料就好了。造好的新印也先存在你那,我需要的時候去取,我自己不方便儲備,麻煩你幫個忙了。”李天照尋思着他目前也不是急切的需要大量私印,只是備用,但云暮煙和孤行人的情況卻不同,戰印是多多益善。
雲暮煙注視着李天照,心裡很是感動,嘴裡卻故作平靜的問他:“孤王是不是還要說,倘若我一時急用,造好的戰印也可以先用了,以後再還你就行?”
“當然可以!”李天照本來是想這麼說,卻覺得現在提未免太刻意,想等造好了再說。
“謝謝。”雲暮煙沒有說推辭的話,知道李天照的情況,也知道他此事的想法。
“客氣什麼?”李天照想着孤行人的情況,不由感嘆道:“可惜孤行人們排斥武王體制,若不然,請了樵夫出來,你們直接可以奉他爲砍樹武王,又或者山雞武王,而後加入武王聯盟,就安穩多了!”
“你倒是很關心我們的事情啊!”雲暮煙說着,又笑。“不過,師父若出,大地武王必殺之。當然啦,師父也不可能出來。”
“坦白說,我對孤行人的關心只是出自於對許多生命在危境的憐憫之心,還有同理心。真正關心的,說到底還是你這個好朋友!”李天照說的直白,雲暮煙微笑着點點頭。“我知道。”
“不過,樵夫只說過跟玄天武王不對付,怎麼還跟大地武王有仇?”李天照很是好奇。
“師父得罪的武王可不少。但箇中緣由,他自己不願意提,我也不好私下談論。總之,大地武王有多恨他呢?說不定會爲了師父,從武王殿裡跑出來吧。”雲暮煙的這個舉例,讓李天照充分體會到了。
大地武王這樣的,不惜爲了一個人從武王殿裡跑出來,離開近乎不死的混沌之氣環境。
這得是多深的怨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