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傅良辰看了範天天許久許久,就好像要將眼前這一個狠心的女人全部看透一樣。
然後,毫不留情的大步離開了這個地方。
對於他而言,這個地方滿是他和天天的回憶,就算是一秒的停留,都會讓他覺得呼吸難受。
看着被傅良辰摔得來回搖擺的大門,範天天再也無法裝作淡定的模樣,抱頭痛哭了起來!
正如孟啓成預期的那樣,範天天和傅良辰分手了,孟琳娜也成功的走出了監獄,看起來,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的方向走去。
可是,卻又有什麼在背地裡暗暗生變。
不知覺間,就過了十幾天。
而洛安然也從一開始的無所知到了現在的滿是疑惑。
“你要出門?”
“嗯。”
洛安然一邊心不在焉的逗弄着正躺在嬰兒車內的安安,一邊看着正在鏡子前整理自己的冷爵。
冷爵恢復的很好,在一週前醫生就說他已經完全恢復了,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冷爵開始了忙碌的生活,一開始洛安然以爲他是有事兒,畢竟身在冷家這樣的家庭中,總是需要應付的事兒,可是,當這樣的忙碌持續了兩週多時,就算洛安然再怎麼木訥,也都感覺出有什麼不對勁兒來了。
“嗯。”
“你是不是有什麼忘記告訴我了?”
洛安然慢慢站了起來,有些不太習慣眼前這個穿着黑色西裝,一臉正經的他。
可是,她卻也不得不承認,就算脫下軍裝,他也還是最帥氣的那個。
“安然。”
冷爵停下動作,無奈的看着鏡子里正盯着自己的洛安然,也知道自己必然是躲不過這麼一天的,看了眼手錶,轉身拉着洛安然走到了牀邊,正尋思着該怎麼開口。
“那,讓我猜猜?”
冷爵點了點頭。
“你每天都找出晚歸的,而且還穿上你不喜歡穿的西裝,想來,你很重視這事兒。”
“嗯,繼續。”
洛安然聽到有些苗頭了,繼續道:“而且,你一回到家裡就開始看各種的文件,冷爵,以前你是沒有幹過這事的。”
冷爵沒有發現洛安然在自己不知覺間也發現了不少的事兒。
“我沒有聽到你上司打電話或者是書信或者是視頻讓你回去,而且我還注意到,這幾天孟琛的情緒似乎有些低沉,我問他他也不說。”
隨着自己的分析,洛安然也漸漸的理清了自己的思緒,隨着一個事實接着一個事實說出來,她也慢慢的猜測到,冷爵的打算了。
“爲什麼,是因爲你的傷麼?”
洛安然顯得有些難過,似乎冷爵只有穿上綠軍裝,纔是他,儘管自己會替他擔心,儘管自己會嚇到每天都睡不好,可是,這是他的夢想,這是他一直堅持做並且做的很好的事兒,爲什麼要離開?
“安然,這是他們的決定。”
冷爵低下頭,微微動了動自己的左手,還有些隱隱作痛。
他的左肩受到了十分嚴重的創傷,就算現在已經好了,可是卻已經無法再繼續執行那樣高強度的活動來了,因爲那樣不僅僅會害到自己,更有可能會害到自己的隊友,最嚴重的會危害到國家人民的利益。
所以,在文職和退役的選擇中,他選擇了離開。
文職很輕鬆,可正是因爲這種輕鬆,讓他覺得無法接受,曾經在戰場上那樣拼搏過,那樣付出過的他,讓他每天按點上下班,拿着固定的公子,搞搞文件,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樣平庸到可怕的日子會殺了他!
所以,他選擇了離開。
當然,作爲一個軍長想要離開,並不是很簡單的事兒,他要接受一系列的調查,還要許多限制,但是,這又有什麼?
但是,他從未想過,一直擔心着自己的安然,竟然會不肯。
“可是,可是你那兒厲害,冷爵,你左肩受傷了但是開槍不是用右肩膀麼。”
在聽到冷爵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之後,洛安然顯得很不安,說這話時,她一邊擔心冷爵會難過,另一邊卻要逼着自己冷靜下來,但是,她真的做不到。
“安然,冷靜些。”
“可是,可是他們怎麼可以讓你離開部隊啊,你做的這些都是爲了部隊的啊。”
明明是冷爵退役了,可是洛安然卻哭了出來,那個委屈的勁兒就跟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看的冷爵哭笑不得,但是心裡卻暖得。
“笨蛋,別哭了。”
洛安然動作粗魯擦了擦眼淚,卻擦紅了臉,這讓冷爵不由得嘆了口氣,在他面前,洛安然有時候就跟個小女娃似得,總是需要他的照顧,但是他卻甘之如飴。
“你,你有沒有捨不得?”
“有些,捨不得我的那羣戰友。”
冷爵不想撒謊,如果說他放不下什麼,就是自己那一批親手訓練帶出來的戰友。
他們不僅僅是自己的手下,更是在執行任務時,那殘酷的戰場上唯一可以讓自己託付後背的人!
“那,幹嘛要離開啊。”
“在你和他們,我總是要做一個選擇。”
冷爵笑了笑,摟過又紅了眼睛的嬌妻,在她發頂落下了一個吻。
他是這樣告訴自己,經歷了這樣的一次生死之後,他必須有所改變。
在此之前,他的一切,他的青春,他的十年光陰全部都交給了國家和部隊,他自問自己,是否做到問心無愧,是否做到盡職盡責?
他問心無愧,他盡職盡責,所以,十年已經夠了。
而他現在已經是一個三十好幾的人了,有妻有兒,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需要他,正如上一次在醫院裡,洛安然說的那樣,大家你顧上了,小家就不要了麼?
他也算是死而復生了一次,醒來時唯一的想法,就是活着。
要活下去,看着孩子長大,給家裡的老頭子養老送終,和洛安然一起慢慢變老。
“笨蛋。”
洛安然緊緊的環住冷爵的腰,將頭埋在他的懷裡,輕聲嘟囔道。
冷爵笑了笑,看了眼手錶,顯然已經過了往日他上班的時間,但是,誰在意呢?
公司那麼大,高價聘請了那麼多的高管,如果他一個總裁一天不在就要亂了,那麼這些公司早就倒閉了。
“爸知不知道?”
洛安然突然問道,她猛地擡起頭,面上帶着些焦慮。
如果老爺子不知道這兒事兒,那麼冷爵必然是要告訴他的,但是,作爲將軍的老爺子入股知道自己的兒子冷爵捨棄軍銜,捨棄自己親手打造的那些榮譽,那麼該是怎樣的一個憤怒?
她簡直不敢去深思!
冷爵頓了頓,擡頭看了眼冷雄風書房所在的位置,微微點頭。
點頭?
“爸竟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