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爵聽着,便知道這是有預謀的綁架,前後策劃相當緊密,對他們的行蹤也是瞭如指掌。
冷爵眼神微眯,心中怒意升騰,再聽到兒子受苦的聲音,心中更是有一隻暴怒的野獸在咆哮,只等着衝出牢籠把仇人咬個粉碎。
洛安然一直在冷爵身旁,這會兒聽到兒子聲音,已經是身體顫抖得不行。
她死死握住冷爵的手機大吼:“你們要敢動我兒子一根毫毛,我保證不光一分錢拿不到,我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聲音尖利非常,彷彿咆哮的母獸,極力維護在自己的孩兒。
“我準備需要時間,如果讓我知道,你們敢傷害安安,我保證,誰僱你們幹這個,我就能讓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包括你們。”
一場原本開開心心的郊外踏青徹底成爲了冷爵和洛安然的噩夢,幾波人分頭去找,一時之間,小小的靜逸的小鎮,響起的全是高檔車轟鳴着發動機開過的聲音。
冷爵努力思考着事情的前後,腦海一遍又一遍的重演當時的情景,尋找蛛絲馬跡,不讓思緒有片刻停頓,就怕在下一刻就變得瘋狂,恨不得撕碎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
如此的思考讓冷爵專注,專注冷靜,專注眼前的道路,洛安然安靜的坐在一旁,隻手指不停的扣着座下的座椅,真皮的沙發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被她扣得翻出了皮,她卻渾然未覺。
冷爵腦海中閃過什麼,車子一個急剎,跟着轉彎,卻是去向了另一條道上。
另一邊,陰暗的倉庫,腐朽遍地浮塵的倉庫中,三三兩兩坐着幾個大漢,各自磕着瓜子打着牌。
牆角蜷縮着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孩,小孩的衣服早就髒了,皺巴巴的,渾身都是腳印,那是安安在反抗的時候,那些綁匪加註在他身上的暴力。
此刻的安安無比憤恨自己的無能,一點點傷就哭的委屈的不行,當時打電話的時候聽見媽咪的聲音的時候,安安心裡痠疼委屈的不行,更多的是對自己身體和能力的不認可。
太弱了,太弱了,這樣的自己如何保護媽咪。
身上的痛楚在漸漸消散,綁匪已經有大半去休息了,只剩下一個守夜的端着酒瓶不停打嗝。
只見那酒鬼搖搖晃晃的走到小孩身邊,用腳面踢了踢,發現孩子還活着,只是昏過去了,就轉回身繼續喝自己的酒了。
幹這行的,有今天沒明天的,不趁着機會好好享受一下,如何對得起自己呀。
想罷,喝完手裡的酒,又起身去箱子裡又取了一瓶酒,就着桌上吃剩下的花生米,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直喝到滿臉通紅,沉醉不醒。
亮晶晶的眼睛在黑夜中閃亮,安安緩緩起身,冷靜的觀察那醉鬼的模樣,確認不會突然醒過來之後,就開始努力掙脫綁住自己的繩子了。
綁匪知道安安聰明,繩子綁的很嚴實,只是六七歲的孩子,骨骼本就柔軟,加之平時冷爵也會教自己一些護身的東西,所以這樣綁了死結的繩子反而難不倒他。
冷靜一步一步掙脫繩索,哪怕繩子把自己細嫩的皮膚磨破了也硬忍着,默默進行自己的動作,啪的一聲,手掌骨骼輕微的聲響,安安立馬意識到自己已經有一隻手掙脫了。
一隻手掙脫了,另外一隻就簡單多了,小心翼翼的掙脫了雙手,他便開始解綁自己腳上的繩子了。
綁匪不可謂不仔細的,對他一個六七歲的孩子,也是雙手雙腳都給綁上了的,只是他們終究還是低估了小孩子。
安安雙眼時刻都在觀察酒鬼,和其餘綁匪睡覺的地方,就怕此刻突然出現一個人來,那自己就真的在劫難逃了。
好在老天保佑,安安順利通過解繩子的環節,緩解了下自己四肢的麻痹,安安慢慢站起身,悄無聲息的往倉庫門外走去。
進來的時候安安大鬧過一次,甚至已經掙脫了束縛,就往門外跑,可最終還是被抓了回來,暴打了一頓。
所以安安對大門在哪很清楚,現在唯一要擔心的是,出去了該往哪裡走。
安安從倉庫的縫隙鑽了出去,屏着氣息,往外跑,就怕發出聲響把綁匪引來了。
順利跑出倉庫,安安絲毫沒停歇,認準了一個方向就死命的跑了起來,多跑一點那就多一點活命的機會,如果能找到村子或者電話亭,自己就可以打電話求救了。
安安一路狂奔,肺葉痛了,氣喘吁吁,身上腿上不知刮傷了多少,可也絲毫沒有停下腳步。
望着不遠處不時閃過一陣路燈的道路,安安當即就改變想法,決定往馬路上去求助,讓好心的司機帶自己去警察局。
突然,身後出現一個個白晃晃的光點,安安一看,當即就嚇得狂跑了起來,那是綁匪知道自己逃了追出來了。
自己得儘快了,希望能遇到好點的司機。
這一邊,可憐的安安拼命的爭分奪秒,那邊冷爵帶着自己老婆,也是往這山上奔來。
這一片是當初開發桃源小鎮而廢棄的工廠羣,很多廢棄工廠都在這裡,電話裡,冷爵曾聽到一些細微的響動,很像是空曠工廠砸鋼鐵的聲音。
雖然只是猜測,可冷爵連猜測都不想放過下,車子緩緩開過,道路兩邊的場子一片黑漆漆的,少有人跡的樣子。
冷爵一間一間的看,車子慢慢的開着。
“小心!”洛安然驚呼出聲。
路中間赫然出現一個小孩,冷爵當即踩下剎車,急促而尖利的剎車聲響起,車子狠狠一拐撞上了旁邊的樹上,好在開的慢,也只是撞出了一個坑,車裡的兩人受了點驚嚇而已。
只是車外的小孩怎麼樣了?冷爵當即下車去查看。
孩子呆呆的站在路中間,夜色黯淡,卻是無法看清臉,雙眼呆愣的注視前方,顯然也被驚嚇的夠嗆。
“孩子,你沒事吧!”冷爵站在三步遠的地方看着面前的小孩,擔憂的問道。
而對面的孩子渾身一顫,這纔將視線對準了眼前的男人,看了半晌,髒兮兮的小臉瞬間亮起了光,高喊一聲:“爹地!”
冷爵虎軀一震,甚是驚訝的看着眼前的孩子,看着孩子如幼崽戀家一般縮進自己的懷裡,一個勁的害怕顫抖,冷爵這才反應過來,這是他兒子跑出來了。
冷爵連忙拉開懷裡的兒子,仔仔細細的看着兒子的小臉,洶涌而出的淚水沖刷了臉上的污泥,露出了安安粉嫩可愛的小臉。
“兒子,你怎麼樣?有沒有事?那羣綁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