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淺,你殺了佩佩,你殺了我最親愛的親人,你認爲,你只說句抱歉就夠了嗎?”龐冰雙說得聲嘶力竭,“你這樣卑鄙的人,就應該承受最殘酷的刑罰,上刀山下火海,都不足夠懲罰你的罪過。”
龐冰雙像是在質問着宋淺,又像是在質問着她自己。
也許,如果一切能夠重來,龐冰雙寧願裴奕霖跟這可惡的宋淺周旋,也不願再搭上裴佩佩的性命。
佩佩,她可愛的佩佩,會跟她撒嬌的佩佩,她怎麼能捨得啊?
龐冰雙心底哀慼,不管她說宋淺的話多狠,都不能夠彌補她心中的痛。
而宋淺,同樣也是這樣。
縱然龐冰雙的話說得已經超出了她的忍耐極限,但想着可憐的裴佩佩,宋淺卻是一點反駁的想法都沒有。
畢竟,如果不是她沒有保護好裴佩佩,裴佩佩就不可能被人暗算,也不可能在這如花的年紀就香消玉殞了。
她那麼可愛,那麼喜歡方子狂,那麼地……
“裴夫人,節哀順變。”宋淺吶吶地開口,想到裴佩佩的感覺非常地難受。
宋淺幾乎不想再開口說話,只想現在就採取行動,把那罪魁禍首給殺掉!
龐冰雙眉頭微蹙,她每說一句,就朝宋淺逼近一步,“節哀?順便?你這個殺人兇手怎麼說的這麼輕鬆?”
原本,宋淺和龐冰雙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有幾米,但在龐冰雙憤怒的指責以及她快速的逼近下,迅速地縮短到了一米。
很快,情緒激動的龐冰雙直接來到了宋淺面前。
“宋淺,你應該去死,應該失去最親的親人,承受人世間最大的痛苦!”龐冰雙怒吼一聲,猛地擡起右手,狠狠地朝着宋淺的臉頰扇去。
她的動作很大,擡手的時候帶動着周圍的空氣,呼呼作響。
宋淺是習武之人,只要她願意,她隨時可以抓住龐冰雙,給她一個還擊。
但是,一想到裴佩佩錢萌萌和已經離開的,宋淺的心裡就難受地厲害,這種難受讓她根本不想跟龐冰雙爭論什麼。
宋淺閉上了眼睛,聽着逼近的呼呼聲,她嘴角噙起一抹解脫的笑意。
也許,她承受身體上的懲罰,才能在心靈上得到救贖,更何況,龐冰雙是裴佩佩的家人,她代替裴佩佩來打她的沒有照顧好,也是應當。
自從錢萌萌的死訊確定之後,宋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向雨晴站在不遠處,看着宋淺嘴角噙起的淡笑,恨不得代替龐冰雙的位置,狠狠地甩上宋淺幾巴掌。
向雨晴在怨恨,如果不是宋淺,她們向家現在應該還是呼風喚雨的,她也還是人人尊敬的向家大小姐。
而向雨晴現在不過是承受別人的白眼,還被那成文封算計丟了家徽的可憐女人。
這樣想着,向雨晴的眸色暗了暗,嘴角掛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向雨晴離龐冰雙很近,如果她有心,完全可以在龐冰雙出手打宋淺的時候攔住她。
但是,向雨晴卻是打定主意要讓宋淺吃些苦頭。
所以,向雨晴不僅沒有攔住龐冰雙,甚至還暗中推了龐冰雙一把。
而在前兩分鐘,畢雲濤發現情況不對勁,就快速地乘坐電梯來到了裴奕霖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什麼?宋淺來了?”裴奕霖原本正在開會,聽到畢雲濤的報告,臉上泛起了一抹驚喜的神色。
雖然,那抹神色極快地就從裴奕霖冷傲的臉上消失,卻仍然讓衆人驚豔了一番。
畢竟,他們總裁最近可是常擺着一副冰山臉,讓他們大夏天的恨不得穿着棉襖上班哪。
只是,這宋淺究竟是什麼人,她能不能幫他們脫離苦難呢?
在會的各位職員心底期盼,但表面上卻仍然兢兢業業地處理自己的事務。他們一邊研究應對sk集團的新方法,一邊試圖溝通董事會的成員,讓他們不要再施加壓力。
畢雲濤看了眼衆人這盡職盡責的模樣,立刻微笑着點了點頭,還用聲音補充道:“嗯!是的!”
宋淺的容貌畢雲濤牢牢記在心裡,這輩子哪怕被車撞得失憶了,他都不可能會忘記的。
“只是總裁,她現在卻是和夫人在……”
“一起”兩個字還沒說出來,畢雲濤看着快速離開的裴奕霖,震驚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裴奕霖要不要這麼勇猛啊?這速度,簡直趕上火箭了!
爲了那宋淺,他竟然連會都不想開了?
雖然心底震驚,畢雲濤仍然吩咐會議繼續,而他則留下來暫時主持會議。
裴奕霖一出會議室就徑直往電梯走去。
雖然在路上,他碰到了來洽談業務的吳方芸等人,但他卻是眉頭擡也沒擡,就進入了電梯。
裴奕霖的視而不見讓吳方芸等人微微一愣,隨即看着那關上的電梯門,他們才掛了一抹了然的笑意。
英雄難過美人關,有他們宋總在,他們還怕這業務談不成嗎?
吳方芸這邊在暗喜,宋淺那邊卻緊皺着眉頭。
向雨晴暗地的使壞,讓龐冰雙止不住步伐,猛地衝到了宋淺眼前,一個巴掌生生地打在了宋淺臉上,發出一聲脆響。
在這一聲脆響中,宋淺的右臉迅速地紅腫了起來,與左臉的柔嫩白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宋淺深吸一口氣,爲了還裴佩佩的一些情,她這輩子沒捱過打,讓龐冰雙打了一巴掌,但她絕對不會再挨一巴掌。
她無視臉上的火辣,冷冷地開口:“裴夫人,我可以走了嗎?”
“你!”龐冰雙聞言,眉頭微皺地冷喝一聲,“宋淺,你以爲這裡是哪裡,是你想走就走的……”
說着,龐冰雙又擡起了手,彷彿是嚐到了甜頭。
但這次,龐冰雙還未來得及採取行動,宋淺已經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腕。
“裴夫人,我沒有時間陪你玩。”宋淺的眸子發亮,帶着一抹狠戾,和剛纔的黯然差別很大。
這一觀察讓龐冰雙微微訝異,但仍冷哼一聲,直直地看着宋淺。
“你以爲我在跟你玩嗎?”龐冰雙溢出一抹冷哼。
她是堂堂的裴家主母,一向以威嚴自詡,怎麼會跟人逗着玩?
“如果是別人,我會這麼以爲的。但是裴夫人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宋淺笑了一笑,並沒有鬆開龐冰雙的手臂,反而是又加緊了力氣。
宋淺用的力很大,卻沒有很狠,只不過是想讓龐冰雙知道她並不是那麼好惹的。
但力道卻仍然傷了龐冰雙,讓她感覺到些微的痛意。
“宋淺,你放肆!”龐冰雙臉色很不好看,“你在挑戰我的底線……”
聽了龐冰雙的話,宋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緩緩地鬆手,把龐冰雙推到了一邊。
宋淺的力氣並不大,龐冰雙只是退了幾步,就穩穩地站定,繼續用一雙憤怒的眸子盯着宋淺。
向雨晴見龐冰雙和宋淺並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麼劍拔弩張,她在心底暗暗惱怒着。
她眸子一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假裝擔心地扶住了龐冰雙。
“呀,龐阿姨,傷了好大一塊。”向雨晴驚呼。
“龐阿姨,快跟我去醫院。這麼大的一片淤青,阿姨你一定疼死了。”向雨晴扶住了龐冰雙受傷的手腕,“感同身受”地哭了。
“不用。”龐冰雙微微皺了皺眉,聲音也冷了,“雨晴,我沒事。”
似乎,她並不喜歡向雨晴這種柔弱的樣子。
在龐冰雙眼裡,要成爲家徽的守護人,必須是堅強剛毅的,像宋淺那樣的,而不是如向雨晴這種受氣包。
龐冰雙收斂起心底對宋淺的讚賞,“宋淺,你等着。我一定會讓你得到應有的懲罰。”語氣惡狠狠的
“我一定會等着的。只不過……”宋淺淡淡應了一聲,緩步朝着龐冰雙又走近了幾步。
龐冰雙下意識地退了幾步,隨即想到自己是裴家主母,這裡又是裴家的地盤,她立刻上前了幾步。
很快,宋淺徑直站在了龐冰雙的對面,透過她清亮的眸子,龐冰雙能看見她的倒影。
怒氣衝衝,跟原本淡定的她有着千差萬別,根本不是一個主母的樣子。
龐冰雙眉頭緊皺,這樣的她根本不該出現在公衆面前。
“只不過什麼?”龐冰雙出聲,激動的情緒已經平復了些許。
“裴夫人,你知道,我不可能傷了佩佩。”宋淺淡淡啓脣,眼底泛着淡淡的憂傷。
似乎,她在爲裴佩佩的事情而傷心?
龐冰雙拒絕腦海裡突然升起的這個可能,聲音冷了幾度。
“是嗎?”龐冰雙的語氣依舊很冷。
“佩佩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而你的傷,我很抱歉。”宋淺抱歉地看了一眼龐冰雙紅腫的手腕,繼續說道:“我這裡有最好的藥膏,現在我可以親自給你塗上。”
說着,宋淺就要打開藥膏的蓋子,給龐冰雙塗抹。
“不用了。”龐冰雙後退一步,冷冷地拒絕了宋淺的好意。
“宋淺,我只信你一次。”龐冰雙的眼裡閃過一抹幽幽地深邃,“三天的時間,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否則,我會讓你後悔的。雨晴,我們走。”
說完,龐冰雙叫上向雨晴,轉身就走。
“是,龐阿姨。”向雨晴一直站在龐冰雙旁邊,宋淺跟龐冰雙這樣就完了,讓她更加氣惱。
但向雨晴的表面上卻仍然乖巧地走到了龐冰雙面前,扶住了她。
“夫人再等會。我這就去告訴裴總一聲。”旁邊一直站着的總裁特助小張見風波平息,立刻朝龐冰雙請示。
得到龐冰雙的許可,他匆匆忙忙地乘坐電梯上樓了。
在小張離開的同時,宋淺也低頭看了眼手錶。
現在離她說好的五分鐘還差不到一分鐘。
一分鐘,坐電梯,還是爬樓梯?
宋淺看了看那電梯上的迅速攀升的雙位數,嘴角微微一勾,選擇了一條旁人不會選擇的道路。
一分鐘還剩十秒的時候,宋淺已經穩穩地站在了吳方芸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