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父瞪了兒子一眼,“這些話我只說一次,沒有第二次,以後無論公司、董事會發生任何事情,你必須先向我彙報,做任何決定之前必須經過我的同意,否則,別怪我罷免了你總裁之位!”
其實裴父一直都有罷免現任總裁的權力,裴氏是他一手創立的,董事會的格局也是他創立下來的,雖然他的股份全都給了裴琛,但這個罷免的權力,一直在他手上。
這是裴氏的秘密,只有裴氏總裁纔有的權力。
本來今天,如果林董事堅持要拿走總裁一職,裴父是打算把這個權力拿出來,至少先保住裴氏總裁的位置,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只是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兒子安排好的,還把他瞞在鼓裡。
一想到這個,老爺子就有氣。
“是,我保證從今以後,事無大小,哪怕是錄取一名員工,嚴格向您報備,絕無隱瞞!”
裴琛認錯的態度十分誠懇,而且還低眉順眼的,這倒是讓老爺子的氣消了大半。
“不過呢,欺騙是不能這麼容易被原諒的,裴琛,你必須做出深刻的自我檢討!”
喬夏這回也被嚇個不輕,自然不可能這麼容易就讓裴琛過了關,逮着機會也開始整蠱了起來。
剛哄了老爺子幾句,被喬夏這麼一說,裴琛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裴父一轉頭,瞧見兒子的小動作,眉一立,又開始訓話了:“喬夏說的對,你必須作檢討,明天之前,給我一萬字的檢討書,手寫!”
裴琛的臉色就跟吃了黃連一樣,有苦說不出。
裴父還趕着回醫院告訴妻子這件事,喬夏見事情也解決了,便開車送裴父去醫院。
裴母一見到丈夫和喬夏便急忙問着裴氏的事,一聽說沒事,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說兒子如今下落不明,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相見。
兩人對看一眼,說了實話,說裴琛沒死,一切都是演戲,誰知裴母卻堅持不信,還說他們是故意安慰自己才說的兒子沒事,喬夏沒辦法了,只能打電話讓裴琛過來醫院一趟。
可想而知,當裴琛到了醫院,裴母聲淚俱下,抱着“失而復得”的兒子哭了好久,一直到裴琛忍不住求救,裴母才堪堪停了下來。
事後裴琛又被“狠狠”訓斥了一頓才被勉強放走,臨走前若不是喬夏幫腔,怕是連出來都難。
“哥,你這次真的太過分了,你瞞着我們瞞得太緊了,媽都被你嚇壞了。”
喬夏一想到當時聽到他出事的時候,裴父裴母的表情,她就心裡難受。
“我知道是我不對,我已經做了深刻的檢討,你就別再說了!”
裴琛感覺自己的耳朵裡好像有幾十只蚊子在嗡嗡嗡的叫。
他也是有苦衷的啊!
怎麼一個個的都要念他!
“哼,要不是看在你爲了裴氏這麼努力的份上,我纔不會這麼輕易原諒你呢!”喬夏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對了,股份的事情,我該還給你了,我留着也沒什麼用,早點回到主人手裡,我也能把心放下來。”
喬夏一直覺得那股份放在自己手裡很不安心,她總覺得自己好像霸佔了別人家的東西,那種像疙瘩似的擱在心頭,實在是難受。
“再說吧,我要趕回去公司,這件事改天再提,”裴琛顧左右而言他,“夏夏,謝謝你,這兩天還好有你照顧兩位老人家,還有公司的事情。”
“我也沒幫上什麼忙,而且這是我該做的,你爲我做了那麼多事情,我總不能理所當然的享受你的好吧?好了,你趕緊回公司吧!”
裴琛從醫院離開後又去了警局。
林董事在被拘捕之後,便誠實交代了自己的所有罪狀,包括之前還有好幾次他找人給裴氏和裴琛製造了些許小意外。
東窗事發,再不承認也不行了,林董事交代了一切,警察錄完口供便把他收押了。
因爲涉及到故意殺人,林董事關進了看守所,他人不得隨意探視。
裴琛對林董事沒多少興趣,他簡單錄了口供了,約見了徐董事。
徐董事把股份無條件全送與了裴家,這點裴琛非常感謝,他今天來,就是爲了感謝徐董事的。
然而徐董事卻說這是他應該做的,是他最後爲公司做的一件事,同時也拒絕了裴琛要爲他請律師上訴減刑的好意。
對方堅持,裴琛也不好多說什麼,心想到時候讓律師在法官面前求情便好。
剛出警局,電話就響了。
“聽說某人上演了空城計抓人,怎麼樣,人抓到了沒有?“
是雲子墨的聲音。
“當然,不出手不抓人,一出手,哪有讓人跑了的道理?”
裴琛笑着,邊往車的方向走,開了車門進去後,把手機開了擴音放在椅子上,雙手控着方向盤開出警局大院,“怎麼樣,有什麼事?”
“關心下某人是否還安全,怎麼樣,今晚過來這邊?”雲子墨在電話那頭笑了幾聲,說道。
“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就過去。”裴琛開着車子上了馬路,“對了,叫上謹言吧,晚上見。”
裴琛沒給雲子墨驚訝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雲子墨拿着電話,心想,這是變天了?
怎麼最近發生的事情都這麼奇怪?
晚上,裴琛剛把車停在酒吧門口,尾隨而來的一輛車也停了下來,陸謹言從車上走出來,兩人視線相撞。
“沒事了。”
陸謹言的語氣淡淡的,彷彿在陳述一件與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也對,裴氏的事情也與他無關。
“嗯,走吧,我們好久沒有聚在一起喝杯酒了,今晚不醉不歸,如何?”
裴琛笑着問。
他們相識多年,彼此默契十足,就算前面多有爭執吵鬧,也不會影響彼此之間這種默契和關心。
有些話,不言而喻。
兩人一同走進酒吧,雲子墨已經開好了一桌酒等着他們過來了。
“說好了九點,你們遲到三分鐘,我在這裡白等了三分鐘,你們倆每人罰酒三杯!”
雲子墨嚷嚷叫,把酒杯都倒得滿滿的,催促他們趕緊喝掉,兩人無奈,只好把三杯酒都喝了。
坐下來,雲子墨就開口:“你小子好啊,竟然想到詐死這一招,你知不知道我看到新聞說你撞車摔下懸崖的時候,我有多驚慌,要不是老子我聰明懂得找人去查查,還不知道你小子把我們全部都騙了,這事你不對,你自罰一杯!”
說着又給裴琛倒了一杯酒。
“你是故意讓我喝酒的吧,怎麼,還想把我灌醉不成?”
雲子墨臉上掛着不懷好意的笑容,好不容易逮着這個機會,他纔不會放過任何一絲看好友出洋相的機會。
“謹言,你來評評理,這混蛋詐死欺騙我們的感情,是不是該罰?絕對不能這麼輕易饒了他!”
雲子墨轉向陸謹言,只見陸謹言喝下一杯酒,微微點了點頭,同意了雲子墨的意見。
二敵一,裴琛勢單力薄,還是讓雲子墨得逞了。
酒過三巡,三人都喝了不少酒,雲子墨終於停了抓弄好友的心思,開始說話。
“你是怎麼想到這招的,萬一你真的出事了,裴氏怎麼辦?”
不得不說,裴琛這一招,用得巧妙,可也極爲危險,若是撞車時出了意外,計劃不就失敗了,那裴氏就真的會落入林董事的手。
“不會,我已經做了萬全準備,不會有意外。”
裴琛語氣裡帶着自信,爲了今天這一場戲,他已經準備了太久,不會有意外,也不允許有意外。
“凡是並無絕對,阿琛,你這次,有點過於衝動了,”雲子墨搖搖頭,甚是不同意,“別的不說,你至少也得私下跟我說一聲,警察局那班人能做什麼,萬一在懸崖下沒及時把你救回來,那怎麼辦?”
裴琛笑了笑,“放心,我死不了。”
“哎,我說你……”
裴琛的態度徹底讓雲子墨惱了,他這擔心了一天,消息還沒下來前一顆心都是懸起來的,結果正主兒倒是一臉無所謂,叫他能不生氣?
“子墨,你應該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他身上有着許多擔子,怎麼可能隨便讓自己出事呢。
“以後還是注意點吧。”
一旁沉默了許久的陸謹言出聲,其實從最開始他得知裴琛出了車禍,也有瞬間的呆滯,而後他又快速的反應過來,裴氏內部出現問題他也知道,裴琛怎麼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讓自己出事呢?
隨後他便吩咐人去查,一查果然,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裴琛愣了愣,嘴角不自覺浮起笑容,“我知道,以後我會謹慎點。”
“就是,你不爲自己想,也要爲裴叔和裴姨想想,還有喬夏跟孩子,你就忍心讓他們爲你擔心?”
雲子墨很自然的接話,話一出口他才發現自己說錯了,可是又收不回來。
氣氛頓時有些僵住。
裴琛擡眼往陸謹言的方向看了過去,對方正好也擡起頭,視線相對。
僅僅只是一秒鐘,陸謹言便收回了眼神,並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