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爲爸爸所以纔要走嗎?”喬寶忽然坐起來,“媽媽,你是不是不要爸爸了?”
喬夏微愣,跟着起身,“媽媽和爸爸很早就分開了,沒有要不要的說法,喬寶,媽媽以前告訴過你,爸爸媽媽離婚了,不會再在一起了。”
也許這麼說很殘忍,可喬夏還是把真實的情況告訴了孩子。
“我知道的,媽媽,舅舅說你心底很氣爸爸,所以不肯原諒他,喬寶不知道爸爸媽媽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如果媽媽難過了,喬寶也會不開心的,所以媽媽,如果你要回法國,那我們就一起回去吧!”
雖然他也很想要爸爸。
可是比起媽媽,還是媽媽更重要。
喬夏眼底起了淚花。
她沒再說話,抱着孩子躺回牀上睡午覺。
小傢伙知道媽媽心情不好,很乖巧的陪在媽媽身邊,什麼也不說。
當晚裴琛過來賠罪。
喬夏從頭到尾都黑着一張臉,吃飯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說,連眼神都沒給裴琛一個,裴琛在旁邊,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頂着一股壓抑的氣息吃完了一頓晚飯。
等會兒他得趕緊去藥店買個胃藥,這飯吃得他胃都疼了。
喬夏在廚房洗碗,裴琛趕緊拉了小傢伙刺探軍情。
“媽媽怎麼了?”
小傢伙一臉嚴肅:“舅舅,你今天又撒謊了!”
喬寶還在生氣裴琛不來親子會的事情呢,雖然後面爸爸來了。
裴琛一聽,完了,一大一小都生氣了,他趕緊解釋:“舅舅是在幫爸爸媽媽和好,要不是舅舅今天沒去,喬寶有機會和爸爸一起參加親子會,還拿了這麼多獎品嗎?舅舅是故意不去,把機會讓給爸爸的!”
說實話,裴琛還真想去親子會呢!
但是,他想了想,帶有無敵殺傷力能把他揍死的陸謹言,與幾句話就能哄回來的喬夏母子,他果斷選擇了前者!
要是讓某個抓狂的男人知道他隱瞞軍情不報,還帶着他老婆兒子去學校晃悠,他這條命,還要不要了?
“是嗎?”喬寶顯然有些不信,“舅舅,你欺騙小孩子,羞羞臉哦!”
“真的,舅舅發誓,絕對沒有騙喬寶,你爸爸就是我叫去學校的,是舅舅讓他帶喬寶去參加比賽的,喬寶今天玩得不開心嗎?”
“開心!”一提起今天的活動,喬寶很高興。
大家都羨慕他有個好爸爸呢!
“那就對了,舅舅這麼用心安排這件事,喬寶難道不應該誇誇舅舅麼?媽媽到底怎麼回事,爸爸和媽媽吵什麼了?”
他望了望廚房,這屋子的低氣壓啊,都快把他憋死了。
於是喬寶原諒了舅舅今天食言的事情,把中午兩個大人吵架的話全部告訴了裴琛。
裴琛聽着聽着,臉色越來越不好看,陸謹言這個蠢隊友!
他已經一再強調讓他別逼喬夏了,那混蛋還是控制不住,活該被趕出去,換做是他,早就把人打一頓扔出去了!
“舅舅,媽媽下午說了,要帶我回法國,她還說,她不會跟爸爸在一起的。”
喬寶小臉蛋皺了起來,看得出孩子也不想去法國。
畢竟這裡有家人,有爸爸。
“放心,有舅舅在,喬寶去跟小白玩,舅舅去跟媽媽說話,”裴琛摸摸孩子的腦袋,“還有,不準偷聽!”
“知道啦,舅舅你快去吧,媽媽今天真的生了好大的氣,爸爸都被他趕走了呢!”
一提起這個,裴琛就想笑。
“鬼靈精!”
……
裴琛在廚房外走來走去,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走進去。
“在洗碗呢?”
正在生氣的某人似乎沒有聽到這話,繼續忙着手裡的活。
裴琛臉上的笑容都僵了,還是沒有放棄:“我來幫你吧,大冬天的洗碗多辛苦,再說了,女孩子的手是要好好保養的,洗這麼多碗幹什麼呢……”
裴琛說着還真的擼起袖子把碗搶了過來洗,一碰,嘶,這水還真冷。
他趕緊把水龍頭撥到熱水的位置,爲了賠罪認錯,他可是吃了苦頭了!
喬夏也不說話,任他在一旁洗碗。
“那個,夏夏,我有點事想跟你說,”裴琛洗着碗,語氣盡量輕鬆,“那個,今天早上的事情,嗯,公司是真的臨時要開會,開完會都十一點了,我當時太忙,沒來得及通知你們一聲,讓你們白等了。”
“哪敢讓日理萬機的裴總打電話給我呢,您言重了。”
喬夏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裴琛一聽,碗都不洗了。
“喬大小姐,喬公主,我錯了,我認錯,我今天真不是故意不去的,你也知道公司經過這幾回內亂後內部有多亂,我現在是一個人當三個人用,就差精神分裂了。”
裴琛趕緊賠罪,開玩笑,喬夏這種語氣,比暴風雨還來得可怕好麼!
“是真的忙,還是故意不去,你自己心裡有數。”
喬夏冷聲道,下午冷靜下來思考問題後她纔想起這件事,明明是前幾天就商量好的事情,昨晚還約好了時間,怎麼到了早上就說有突發狀況,更巧的是陸謹言會路過學校?
堂堂一個大總裁,沒事路過學校做什麼,捐錢做貢獻起實驗室嗎?
再結合裴琛中午那個電話,喬夏便知道所有的真相了。
她是被人合夥耍了一回。
“好吧,我老實交代,謹言他知道學校要開親子會,所以他就代替我去了。”
裴琛說話也很有技巧,明明是他自己通知陸謹言的,卻又說成陸謹言自己代替他去了。
“所以你順便就把喬寶的事情都說出去了?”喬夏拉下臉,語氣硬邦邦的。
“喬寶的事情也不是剛說的,你生病那天謹言就知道了,他拿了喬寶的頭髮去做DNA鑑定,然後拿着鑑定來找我,在他的逼迫之下,我只好說了。夏夏,你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是故意說出去的,我也不是想傷害你。”
裴琛說着說着,語氣也有些沉重了。
他知道,喬夏會有多生氣,可他也沒有辦法,夾在他們兩人之間,他也很無奈。
“夏夏,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是,我沒有信守承諾把秘密守住,可是你想想,這個秘密,真的守得住嗎?隨着孩子的長大,早有一天這個秘密會被揭開,謹言他現在想不到,以後也想不到嗎?他纏住你就不打算放手,你又能瞞多久?”
“那又如何,至少我能保證在我離開這裡前能夠守住這個秘密不讓他知道!現在他知道了,他要來搶走孩子,他要搶走我的孩子!”
喬夏激動起來,孩子就是她的逆鱗,誰也碰不得。
“你太低估謹言了,他不可能讓你走的,無論他知不知道孩子的事情,夏夏,謹言他也沒有做錯多少,畢竟這個孩子,是在你們離婚之後纔有的,他完全不知道孩子的存在,這麼多年虧欠你們是他的不對,但他也是受害者,不是麼?”
裴琛嘗試跟喬夏講點道理,可喬夏卻不願意聽。
“既然是離婚之後有的,那他更沒有資格和我搶這個孩子!我已經決定了,月底就回法國,以後不會回來了!”
她已經讓傑森提前訂好了機票,交接完這邊的工作她就帶着孩子回法國生活。
“喬夏,你冷靜點!”裴琛扳過她的肩膀,“現在不是你想走就能走得掉,謹言他不會讓你走的,相信我,他沒有想搶走孩子,他跟我說,他想要彌補你和孩子,你給他一個機會,給彼此一個機會,不好麼?”
“不好!”
喬夏揮掉他的手,“我不會給他機會,他不配得到這個機會!”
喬夏的情緒過激得反常,裴琛皺眉,就算是五年前,她也不曾這般憤怒,這中間是否出了問題?
由於喬夏的情緒,導致這場討論最後無疾而終。
裴琛不敢在喬夏面前再提起陸謹言,他想,也許在這件事情上,他們都過於着急,以至於忘了喬夏這麼多年對陸謹言的恨意。
愛一個人和恨一個人都是濃烈的,喬夏越愛陸謹言,就越恨他。
所以纔會抵抗他的接觸,抵抗他所謂的彌補。
另一邊。
霍心在家裡大發雷霆,把客廳的花瓶全都摔碎了,然後指着傭人們罵了大半小時,才讓他們收拾客廳。
霍家父母去國外了,家裡只剩下霍澤兩兄妹,霍澤走進大門,就聽到妹妹刺耳的聲音。
“又怎麼了?是哪個秘書今天泡錯了咖啡,還是哪個同事沒有寫好計劃書了?”
霍澤避開地上的碎片走到客廳沙發坐下,這個妹妹有多難伺候,他也是知道的。
“都不是!”霍心見哥哥回來了,心底的怒火又起來了,“那個賤人喬夏,又開始纏着謹言了,今天他們倆一起去學校參加親子會了,我的人親眼看見!”
“你又找人跟蹤陸謹言了?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跟蹤他,你以爲他真不知道嗎?”
霍澤有些頭疼,妹妹總是給她惹來各種麻煩,上一次她私下在網絡上製造謠言驚動了警方,若不是他一力壓下這件事,霍心早就被傳去警局問話了,霍家也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