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方也一樣在觀察喬夏。
他事先並沒有看過喬夏的照片,只從學校一些老師口中瞭解過她這個人,活潑可愛,是個陽光朝氣的女孩子。
他看了看是女孩子沒錯,她看起來完全不像二十七歲,反而還像個年輕的大學生。
當然,如果忽略她成熟的裝扮。
至於活潑陽光,他沒有發現,倒覺得對方溫和優雅。
不過想想那些評論也是止步於五年前了,五年這麼長時間變化是一定有的。
總體來說,嗯,雙方都挺滿意對方,當然這是第一步。
有侍者上前送來了咖啡。
喬夏把奶球全都放進了咖啡裡細細攪拌。
“喬小姐不喜歡苦澀的東西?”突然,吳子弦出聲問道。
喬夏手一頓,而後自然答道:“是的,我不太喜歡咖啡的苦澀味,所以每一次都回放多點奶和糖,中和味道。”
“其實我也不太喜歡喝咖啡。”吳子弦笑着道。
“同樣。”喬夏說。
兩人難得找到了共同語言。
“其實我在家裡大部分都是喝茶,你懂的,當老師,嗓子是最重要的,喝茶對嗓子比較好。”
“的確是,當大學老師,也挺辛苦的吧?”
喬夏順着他的話接下去,她對對方並不排斥,也許是因爲都不喜歡咖啡?
“還行吧,其實也不會很辛苦,當然,在沒有遇到調皮的學生情況下,這份工作還是相對輕鬆的。”
喬夏喝了一口咖啡,“其實我讀書的時候也是個調皮的學生。”
吳老師點點頭,“我知道,葉老師跟我提過你,沒想到我們也是校友,我畢業早,之後又去別的學校進修,同在一所學校都沒有認識到,緣分很奇妙。”
喬夏笑了笑,“世界之大,緣分不總是能輕易遇見。”
吳老師十分贊同她的說法,端起咖啡杯子向她晃了晃。
兩人交談甚歡。
而站在門口不遠處的某人,卻是急得滿眼怒火。
該死的,對方就這麼讓她滿意,一直在笑?
怎麼沒見她給自己一個笑容?
某人越想越生氣,顧不上影響,鎖了車直接往咖啡廳方向走。
“我覺得下一次我們可以不約在咖啡館喝咖啡了,都不喜歡咖啡,很浪費美好的時光。”吳老師意有所指,看來他對喬夏有意思了。
喬夏比較平靜,他對這個吳老師,也沒有喜歡,也談不上討厭,當個朋友聊聊天還是可以的。
所以當對方提出約她出去走走的時候,喬夏點頭同意了,總好過坐在咖啡廳裡喝着不喜歡的咖啡大眼瞪小眼吧?
而就在這時……
“喬夏!”
某人帶着一身怒氣往喬夏這邊走了過來。
喬夏一愣,擡頭看着出現的某人,心下沒來由的一陣慌。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沒等她反應過來,陸謹言已經站在她邊上了。
“你跟我說照顧孩子,結果就是出來跟男人約會?喬夏,你到底有沒有點責任心,就這樣把孩子扔在學校,現在快四點了,你還不去接孩子嗎?”
陸謹言劈頭一頓訓斥,喬夏怔住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倒是對面的吳子弦站起來了。
“這位先生,你好,請問你是……”
“我是喬夏的丈夫,她孩子的爸!”
陸謹言語氣不善的打斷對方的話,直接表明態度。
吳子弦有些愣住,不是說她早就離婚了嗎,爲什麼還有丈夫?
“你發什麼神經!”喬夏回神,猛地站起來,“我跟你不熟,請你不要跑過來打擾我!”
說完她又轉向一旁的吳子弦:“抱歉,讓你見笑了,給我點時間處理下私事可以嗎?”
“好的。”吳子弦點頭,表示理解,坐了回去。
她看向陸謹言,難看的臉色昭示她現在的憤怒,“我不知道你今天跑來這裡做什麼,我沒興趣跟你吵一些沒有意義的話題,我現在跟朋友見面有事,沒有空理會你!”
她壓低了聲音,但在場三人都能聽見。
“見面?喬夏,你以爲我看不懂這是什麼狀況嗎?你就這麼恨嫁,迫不及待給孩子找個父親嗎,隨便找個人來結婚?你這麼做,不僅對你自己不負責,更對孩子不負責。”
陸謹言氣得肺部都要炸裂了,偏生又對她沒法子,只好跟她講道理。
她一口一個孩子、責任,讓喬夏更是生氣,“你沒資格跟我說孩子,陸謹言,請你離開,不要打擾我的約會!”
她強調“約會”二字,沒錯,她就是要告訴他,她喬夏並不是非他不可,也並不是找不到新的男人!
可他低估了陸謹言的決心。
“跟我回去!”陸謹言深呼吸,強忍住想要把她拖走的衝動。
“我不想在大庭廣衆下跟你鬧,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喬夏一出門的時候就覺得心裡有些怪怪的,總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果然,還真的出事了。
“你跟我回去,我就不跟你鬧。”陸謹言語氣冷硬。
“我說了我不回去,陸謹言,我跟你沒什麼關係,我要不要走,與你無關!”
喬夏開始有些失去耐心了。
“那孩子呢,你爲了跟男人約會,連孩子都不要了?”
“我的孩子不用你管,會有人接他!”
她早就安排好了,裴家父母會去學校接孩子,而且就算她不說,裴家父母也會主動去的。
“你就隨便把孩子交給別人麼,喬夏,你這樣,是一個負責任的母親麼?還是你覺得,男人比兒子更重要,所以寧願跟男人約會,把孩子扔在學校,扔給別人?”
陸謹言心裡知道她不是這種人,只是一看到她跟別的男人聊得這麼開心,他就生氣,於是說話時語氣也有些重。
“你……”
“這位先生,”喬夏的話還未說,對面吳子弦突然站了起來,“喬小姐有她自己的想法,既然她選擇暫時不回家便有她的道理,還請你,不要過多幹涉。”
吳子弦也看出了着端倪,這個男人似乎來者不善,喬夏對他很反感,而自己作爲一個男人,又是與對方相親,理應站出來說句話。
陸謹言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語氣不屑帶着厭煩,“你又是誰?”
“我是喬小姐的朋友,我叫吳……”
“我沒興趣知道你的名字,”他冷聲打斷對方的話,“跟我一起去接孩子回家。”
他說着伸手要去拉喬夏,卻被他甩手躲開,“孩子我自己會接,用不着你在這瞎操心!陸謹言,我明着跟你說,我們倆早就離婚了,我現在相親也好結婚也好,都跟你沒啥關係,麻煩你讓開!”
她說完又給吳子弦遞了個眼神,“我們走吧。”
她是鐵了心不想和陸謹言有太多糾纏,繞過他直接要走,陸謹言當然不能讓她離開,在她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抓住了她。
“放手!”
“這位先生,請你尊重一下別人。”
吳子弦立刻上前兩步想要爲喬夏解圍,陸謹言一個冰冷的眼神掃過去,頓時對方不敢動彈。
“這是我跟她的事情,喬夏,你是要跟我走,還是要我動手把你帶走,或者是,看着他滾出海城?”
他徹底沒了耐心。
他嚴重懷疑喬夏的眼光,這種軟弱無力他一根手指頭都能捏死的男人,她竟然也能看上?
“陸謹言,你夠了,你就不能放過我嗎?”喬夏的語氣裡,憤怒,夾雜着絕望。
“我放過你,誰來放過我?”
陸謹言冷冷回擊,“我今天把話再說一次,你喬夏、喬寶都只能是我陸謹言的人,誰都別想指染半分!”
他說的誰,是誰,大家都清楚。
“我不是!”
喬夏不甘心再一次被他擺佈,她爲什麼要屈服,爲什麼要被他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由不得你說是不是!我再說一次,跟不跟我回去?”
陸謹言臉色冷到極致,卻還沒有忘記給她選擇的餘地。
“我不會跟你走的,有本事你抓走我,但在你抓我之前,我會報警!”
喬夏不卑不亢,迎向他的目光。
陸謹言驀地一笑,好,很好,她也敢威脅他了?
他轉向一旁被忽略已久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吳子弦。”被點名的某人愣了會,很快就回答了。
“吳子弦是麼,從今天起,我給你兩天時間滾出海城,否則,我不介意幫你一把。”
他說話時那種冷漠和高傲仿若他便是主宰這一切的神,一字一句,語氣裡的強硬讓人無法忽視,更有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
吳子弦也是怔住了,沒有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
卻是喬夏突然叫了起來,“陸謹言你不要以爲這個世界什麼都由你做主,你沒有資格決定別人的人生!”
喬夏是慌了,纔會叫起來。
咖啡館靜謐,這樣吵雜的聲音已經影響到其他客人,有服務員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於是便走了過來。
“先生、小姐,這裡是咖啡館,請你們保持安靜,如果有什麼需要聊的,可以到我們外面的公共院子聊天。”
服務員客氣的說。
“滾開!”
陸謹言脾氣已然到了臨界點,這時候誰跟他說話也只能是承受他的怒火。
服務員被他吼了一聲,有些退縮。
“陸謹言,這裡是咖啡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