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筱悅看了看自己還未隆起的小腹,又回想起了陸喻宸的話,他說如果要是化療的話,會很苦。
苦?她不怕苦。
上一世在M國,那苦苦等待的三年裡,她比誰都懂,思念和無目標的等待,是最苦的。
這些苦她都默默的承受過了,肉體上的苦又算什麼?
可是,自己還是不知道陸喻宸對於這個孩子的態度如何。
“喻宸,你希不希望要這個孩子?”最終還是道明瞭心中的疑惑,喬筱悅問道。
陸喻宸見喬筱悅先是諮詢自己的意見,有些突然,但還是有了一絲瞭然。
再次執起她的手,含着溫柔的眸子中只是倒映着喬筱悅的樣子,彷彿他的眼中就只有她一人一般。
“你想要,我也喜歡,但是如果讓你因此受苦的話,我也會傷心,如果你能堅持下這份苦,我陪你一起扛。”
被陸喻宸的話一時間感動到不能自已,但是喬筱悅的眉宇中還是時不時的閃現了一些擔憂。
“喬小姐,我知道您在擔心你會不會是那個倒黴的人,不過你可以完全放心,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沒有偏差,那您腹中的這個胎兒就一定會沒事。”
看得出喬筱悅眼神中的擔心和憂慮,一旁的陳漫也沒了方纔那副平易近人的樣子,而是換上作爲一個專業醫生的嚴謹,再次和喬筱悅說道。
喬筱悅聽了,最終,在腦海中思索了一陣,她也嚴肅的點了點頭。
這時陳漫的眸中似有些波動,但又很快的平靜了下來。
“好,不過既然你做了決定,從下個月開始就要進行這個華麗了,直到胎兒出世爲止,再次重申一遍,你現在已經做了決定,那就不能中途覺得太苦或是太累從而中途而廢,這樣做的話不僅僅是傷害到你的身體,更會讓你未完全成形的寶寶慘死在手術刀下。”
陳漫作爲一個專業的醫者平淡的說出了這些話,但說到後半部分之時,她的語氣加重了。
不因爲什麼,僅僅只是因爲她爲那些還沒做好準備的媽媽們做過太多的墮胎手術。
看見太多太多的已成形或是未成形的胎兒的手腳被冰冷的手術器具一點點割掉時,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她在殺人一樣。
就算是那些胎兒不會說話,但是她總是能想象的到,那些孩子可能正在無聲的啜泣。
喬筱悅聽了此話,也凝重的點了點頭。
她雖然不像陳漫那樣那麼瞭解墮胎這一塊的事,但是她身邊也有做醫生的朋友跟她講過那些嬰孩被從母體中取出的殘忍。
見此,陳漫才欣然點頭,說了一句暖場的話來活躍氣氛。
“好了,陸喻宸,就算我是你的‘前任’你也沒必要這麼虐待我吧?千里迢迢的來這裡連一口飯都不賞我?”
“你讓小悅平安的生下孩子,別說一口,我把整個餐廳打包來送你都行。”
淡淡地瞥了陳漫一眼,陸喻宸毫無波瀾的說道。
喬筱悅這時候也纔想起陳漫也算是陸喻宸的前任了,不過看他們這個樣子,不像什麼曾經的男女朋友,倒像多年的好友一樣。
心中有着不解,而陳漫再次發話了。
“陸喻宸,你不用向你的小妻子解釋下我們的關係嗎?小心她吃醋哦,回去你就要跪搓板了。”
被陸喻宸一個白眼掃過,陳漫才“呵呵”的打着
哈哈,然後執起了菜單,開始點着菜,這邊的陸喻宸則是拉着喬筱悅的手,向她說着。
原來,在幾年前,陸喻宸被公司中的那些老傢伙們催婚催的生厭了。
於是與也被家裡人逼婚卻一心撲在工作上的陳漫搞了一場假訂婚,最後中間經歷了一些事,且陳漫也心有所屬了,二人便開了一場記者招待會澄明瞭二人取消了婚約。
這就是陳漫爲何被套上“前未婚妻”的頭銜的由來了。
瞭解原委後,喬筱悅笑了笑,陳漫一旁吐槽着恭喜陸喻宸不用跪搓衣板了。
最後,三人在打打鬧鬧的情況下,完成了整個飯局。
本以爲是“三人行必有情敵”,結果倒是喬筱悅自己想多了。
與陳漫分別後,喬筱悅走在路上時低頭含笑,陸喻宸不解的問:“想到了什麼好事?”
“大概算是吧……對了,今天的那個司機……”
沒有將話說完,喬筱悅就覺得陸喻宸身上已經開始冒着寒氣了。
並且也知道他應該明白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便沒有點破。
陸喻宸一聽是這件事,低頭思索,最後將手握緊了喬筱悅。
“我會找出他背後的人的,單憑他一人,是不敢動我陸喻宸的人的。
只是淡然的說,但口吻裡那抹這麼也藏不住的狠厲卻讓喬筱悅倒吸口涼氣,這是她第二次見他發這麼大的火氣,第一次,是夜晚,她被林雨純派的男人差點……
喬筱悅安心的回了一個“嗯”後,就專心的陪着陸喻宸走在鋪着帶着圖案石磚的人行道上,蔥鬱的柏樹翩然掉下了幾片樹葉,而它們也正好落在了喬筱悅身上,一開始沒有多在意。
但後來,她感覺到了一絲瘙癢,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她脖子上蠕動着。
該不會是……
喬筱悅驚恐的回頭,只見一條不大不小,有一根筷子那般粗的葉綠色毛毛蟲已經不知何時爬上了她的肩頭。
陸喻宸見此,立刻安穩住了幾乎要跳起來的喬筱悅,修長而白皙的食指與拇指落在她肩上,將那條爬蟲拿開往旁邊一扔。
而見到了陸喻宸的這一系列的動作,喬筱悅也纔在心底暗呼了口氣,眼神中的驚恐也已不在。
“原來你怕這個?”
陸喻宸挑眉,那似嘲非嘲的口氣,讓喬筱悅臉上一羞,一時間不知應怎樣應答。
見她這幅可愛樣子,將她頭上的落葉拂去。
俊逸的面龐上露出了能折煞萬千少女笑容,溫柔的含笑讓喬筱悅不由心神盪漾了一下,但又很快的恢復了正常,彷彿她什麼表情都沒做的樣子。
陸喻宸的笑容確實在別的人眼裡會覺得很難得,但是喬筱悅卻發現她眼前這個人好像很喜歡笑。
“你在別人那裡也經常笑嗎?”
這麼問着陸喻宸,喬筱悅泛着微紅的臉在穿透樹葉的陽光照射下,整個人有點像熟透的蘋果,讓他忍不住親上一口。
他也這麼做了。
突然被親了的喬筱悅臉色通紅,即使是老是被他這麼調戲,但是每每她都會因此而好一陣羞。
……
“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算了,別去管他了,他不知道我是誰吧?”
一間巍峨的建築物中,一個穿着深紅色低胸裙的女人,抹着深紅色的口紅,衝着眼前的一個黑衣制服男子厲聲斥
道。
男人也默默的承受着女人略帶斥責的語氣,低着頭不知在思索着什麼。
“大小姐,對方一直都是和我接觸的,所以根本不知道您是主謀。”
說完,男人擡起了頭,男人那張清秀的面龐並沒有使女人有任何憐惜,一個菸灰缸直直的砸到了男人身上,不悅道:“下次,我希望你能將事情辦好點,要不然我會讓你……”
說道這,女人的眼中溢出了兇狠。
將砸到了鋪着柔軟的紅絨地毯的地上的菸灰缸撿起,再把它放回了桌子上。
女人見男人這般舉動,讓她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但男人眼裡卻沒有任何怨言。
“辦個事都辦不好……”
女人皺眉,然後端起咖啡杯,輕輕的抿了一口,待嚐到了咖啡的味道後,女人將咖啡杯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男人的眸色暗了暗,還是沒有做聲。
轉身出去,不一會後,又拿着一把拖把進來準備將灑落一地的咖啡拖乾淨。
“好了,我僱用你不是讓你做這種低能兒都能做的事情的,也別再找人了,你自己上,這次,必須成功,我要讓喬筱悅生不如死,明白嗎?”
女人說完,突然笑了,笑聲的詭異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男人答應了下來後,就帶着拖把出去了。
“你死了……喻宸就是我的了……”
女人此時已經站起了身,走到落地窗前,靜靜的看着大廈外川流不息的馬路,從玻璃上方映出的是一張極度柔美,但眸子中卻蘊藏着一股這麼也隱藏不住的陰狠。
與此同時,坐上了陸喻宸的車子的喬筱悅可能是由於懷孕的緣故,變得有些嗜睡。
方纔還好好的和他聊着天的她,最後竟然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見到從副駕駛位上偏過的一隻腦袋,陸喻宸不禁柔笑着,還抽出一隻右手將空調的溫度提高了些,以免喬筱悅涼到。
不熱不冷,剛剛好的溫度讓喬筱悅睡得還算舒服,一開始是隻將一隻頭靠在了陸喻宸肩上的頭。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她的頭也隨着時間的旋轉而慢慢地滑落到了陸喻宸的大腿上。
看着這個調皮的腦袋,陸喻宸無奈笑笑,最後她整個人都幾乎倚在了他身上時,陸喻宸終於將車子停到了一旁。
不知應該是叫醒這個沉睡的人兒還是讓她繼續睡着,陸喻宸最終選擇了讓她先睡着。
“啊?我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的轉醒,只發現陸喻宸將車停到了路旁,而自己則是躺在了他身上。
陸喻宸無奈的眼神讓喬筱悅有些不好意思,立刻將頭收回去了,然後緊緊的靠着門,尷尬的說:“你……你開車吧……”
勾了勾脣,發動了汽車,“咻——”的一聲將車駛上了馬路。
看着路邊的景色,又想起了早上那扇車窗,喬筱悅甚至還是有些後怕,要是她運氣有點不好,對方是一個練家子,那自己……
感到心驚後,喬筱悅的太陽穴方竟然冒出了些密密麻麻的冷汗。
這倒是算“無知者無畏”吧?
不過若是自己不試試,說不定自己已經暴屍荒野了?
不敢相信自己的後果,將頭低着幾乎埋在了自己的胸上,這般舉動讓陸喻宸心疼,他看到出,喬筱悅是想起了早上的事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