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佑道,“是我提起我爸媽,才讓你想到傷心事。”
喬南溪脣角始終帶着一絲淺笑,“如果有過幸福再失去,那纔會傷心,從未有過,沒體會過,所以不會覺得傷心。”
向佑聞言,臉上的表情又是驚訝了幾分,沉默數秒之後,他忽然道,“那改天我帶你去我家吧。”
喬南溪下意識的看向向佑,向佑對上喬南溪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的晃了一下神,他趕緊別開視線,隨即道,“哦……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讓你去家裡面玩,我媽做菜很好吃,你可以去嚐嚐。”
喬南溪笑了,她出聲道,“我沒誤會什麼啊。”
她這麼一笑,向佑像是被戳到了什麼敏感神經一般,竟是臉紅了起來,尷尬的不知道該看向何處,裝作喝水,還差點嗆到。
喬南溪在這一刻,心底真的體會到溫暖的感覺。
從前常年待在組織裡面,除了李牧原之外,她鮮少跟別人有過多的接觸,每次出任務,更不可能跟外界的人產生感情,像是現在這般,如一個平常人一樣,跟朋友聊天,哪怕是坐在醫院裡面,她都不討厭這股消毒藥水的味道了。
一直到晚上七點四十五分,喬南溪最後一瓶藥才輸完,護士給她拔針,她動了下手,發現整條手臂都麻了。
向佑道,“等會兒去吃點清淡的東西,再喝些湯,暖暖身子。”
喬南溪點頭,她下意識的站起身來,卻沒料到雙腿早已經發麻,身子前傾,要不是向佑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她可能就要撲倒在地上了。
“哎,小心。”
向佑攙扶着喬南溪的右臂,將她整個人的重量撐起來。
喬南溪的雙腿麻到她直不起來身,只能皺着好看的五官。
向佑見狀,忍不住笑出聲來。
喬南溪皺眉道,“有這麼好笑嗎?”
向佑道,“想到你第一次跟我談生意時候的樣子,那份狡黠和精明,可真跟現在這幅模樣不沾邊啊。”
喬南溪也忍不住笑了一下,站在原地十幾秒,雙腿
稍稍有了點知覺,她這纔在向佑的攙扶下,慢慢的往前挪去。
兩人出去醫院大門,一陣夜風襲來,讓人覺得涼颼颼的。
向佑二話不說的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喬南溪,“穿上吧,剛輸完液,小心凍着。”
“不用了,你現在也是患者,你穿吧。”
“患者中也得分個男女啊,我這都脫下來了,你就不要客氣了,這麼多人都看着呢,我總不好再自己穿上吧?”
後半句話,向佑明顯說的聲音小了一些。
喬南溪餘光一瞥,此時醫院的門口處進進出出的,確實不少的人,勾脣一笑,她接過外套,披在身上,“那我就不客氣了。”
兩人相視一笑,一起往向佑的車邊走去。
……
夜翀坐在黑色的賓利車中,正在去往東方酒店的路上。
中途,車子緩緩停下,十字路口處,前方正是紅燈。
夜翀心中想着喬南溪,中午起來的時候還是好好地,但是說了兩句話之後,她就明顯的不對了,一定是因爲他那句‘在香港,我就是王,他敢衝撞我,就要爲此付出代價’。
喬南溪一定是帶入到自己的身上,所以纔給他擺臉色。
想到此處,夜翀的臉色就不由得沉下了幾分,想他夜翀何時受過別人的臉色?他收拾那環宇的策劃部副部長,到底是爲了誰?落到最後,她還不樂意了,他找誰去說理去?!
正想着,紅燈轉綠,車子發動前行,夜翀還看着窗外發呆,在車子經過前方十字路口處,那驚鴻的一瞥,他眼神赫然一變。
右邊路口處停着的車中,坐着一男一女,駕駛席位的男人是穿着淺灰色亞麻襯衫的向佑,他正衝着副駕駛的人笑着,而副駕駛席位的人……她披着男人的外套,笑顏如花。
喬南溪!
她在他面前,從不曾露出過這樣不設心機的笑容,而如今,她竟然對別的男人如此!
賓利車駛過十字路口,也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喬南溪很快的消失在夜翀的視線中,夜翀俊美如鑄的
面孔上,忽然露出了陰沉到駭人的表情。
“阿嚏!”
坐在副駕的喬南溪忽然響亮亮的打了個噴嚏。
向佑見狀,出聲道,“感冒了?”
喬南溪伸手揉了揉鼻子,搖頭道,“沒事。”
她剛纔只覺得後脊樑一冷,很奇怪的感覺。
向佑道,“要不要我把空調打開?”
喬南溪笑道,“現在是夏天欸,你要開涼風還是暖風?”
向佑道,“我怕你冷嘛。”
“向先生,我沒你想的那麼較弱,你看到我的樣子,不過是因爲我吐得虛脫了而已,平時我還是很生龍活虎的。”
向佑笑道,“一個在醫院掛了四五個小時水的人,還好意思說自己生龍活虎?”
喬南溪一吸鼻子,“這次是個意外。”
“真希望永遠不會在醫院裡面碰到你了。”
向佑這麼突然的一說,喬南溪心底倒是閃過一絲異樣,不過很快的,她便淡笑着道,“那某些人也不要再胃出毛病來醫院掛水了啊。”
向佑笑着道,“好,那我們約好了,以後繞着醫院走。”
兩人一路玩笑着來到一家餐廳前面,向佑下車之後,繞到喬南溪這邊,她已經出來了,而且自己關了車門。
向佑道,“今天我們兩個患者,就吃點清淡的好了,我知道這家餐廳的菜做的不錯,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喬南溪道,“現在只要是能吃的,我都能嚥下去。”
向佑道,“回頭我得給你寫一份不能搭配吃的食物大全,看的樣子,像是什麼都敢吃。”
喬南溪故意打趣,“四條腿的東西,除了桌子,我什麼不吃啊?”
兩人進去餐廳,選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店員過來,向佑讓喬南溪點餐,她選了幾樣之後,他又加了一些,還特地要了暖胃的湯。
兩人邊吃邊聊,許是醫院病友的經歷,讓兩人的革命友情迅速升溫,雖然這纔是他們的第四次見面,但喬南溪卻覺得兩人相識了很久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