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樣就能知道了?”
時小念不解地問道,能真正清楚的恐怕只有席鈺。
這畢竟不是一場真的穿越。
“想知道每個細節是不可能了,可知道一點足跡也可以,不是嗎?”宮彧看向她,苦澀地一笑。
他已經沒什麼可以追逐的了,現在能追逐一點足跡也很好。
真的很好。
“……”
時小念看着他,他的眼睛裡寫滿傷感,那種悲傷她感同身受,“你還好麼?”
宮彧站在一旁,聞言,他看向她,目光有些恍然,道,“或許只有你穿上那件禮服才最像他。”
“……”
誰扮演席鈺都回不來了。
這是誰都沒有辦法扭轉的事實。
“我走了。”宮彧說着往前走去,忽然又停下來回頭看向她,一隻手輕輕地轉着手中的杯子,播音腔味道十足的聲音響起,“小念,好好珍惜宮歐。”
“……”
時小念沉默地看着他。
“我這個弟弟有時候的確特別胡鬧,除了在科技領域的成績,其他方面幾乎每件事都能做得匪夷所思。”宮彧頓了頓,繼續說道,“但你想再找一個像他那麼愛你的人,不可能了。”
他說的就是這麼絕對。
時小念笑笑,“哥,我明白。”
事實上,她也離不開宮歐,不是嗎。
“明白就好,盡情享受今晚這一場他爲你特地安排的盛宴吧。”宮彧說道,將手中的酒杯舉了舉,然後轉身離開。
“……”
時小念望着他的背影,這是爲她特地安排的盛宴?
爲什麼。
那宮歐呢?宮歐又在什麼地方?
時小念決定去尋找宮歐,還沒跑開就被人從後一把拉住,她一回頭只見穿着服務生制服的唐藝站在那裡。
“你怎麼在這裡啊,一會領班又要找你了,快回你的崗位去。”
唐藝拉着她離開。
“是宮歐讓你這麼做的吧。”
時小念跟着她往前走去,沒有說別的。
“什麼宮不宮的,你快回自己的位置上去,這份薪水很高的,咱們都不是有錢人,別搞砸了。”唐藝說道,一臉的煞有介事。
“……”
有必要演得那麼投入麼。
時小念被唐藝拉着往樓上走去,下面的舞臺上有個歌手在臺上正唱着歌,投入陶醉,那一身的羽毛舞臺裝後來是無數的跨年晚會上明星的寵兒。
“卟通。”
那歌手唱得正投入,就聽一聲巨響,歌手直接平地摔在舞臺上,引起一片譁然。
時小念又記起了一點,她記起當年這個歌手確實也摔過一跤,這個也要重演?宮歐也太狠了。
時小念正要下去看看,唐藝拉住她,“別管了,那不是我們該服務的區域,我們上去。”
“……”
時小念被唐藝強攥着往樓上走去,她腦中閃過一些片斷,好像就是在歌手摔下舞臺之後,她和唐藝就進了衛生間。
果然,唐藝還是帶着她走進熟悉的衛生間。
唐藝站在偌大的鏡子前面將一頭長髮散下來又束起來,一邊編頭髮一邊道,“小念,你今天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
時小念站在那裡,怔怔地看着她,“你還記得七年前的對白。”
唐藝笑着道,“你胡說什麼呢,怎麼都胡言亂語了,是不是不舒服?面色這麼蒼白。”
時小念走過去,站到洗手池前,按下水龍頭洗了下手,說道,“那個時候你就是拼命向我灌輸我真得很累,很疲憊,臉色很差的話,這樣我就算昏迷了一個小時也不會太意外。”
“……”
唐藝的臉色有些蒼白。
時小念關掉水,直起身子,從鏡子裡看向已經面目全非的唐藝,一字一字冷冷地道,“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拿你當我的好朋友。”
誰知道好友的背後是充斥着黑暗的算計。
聞言,唐藝的眼睛裡有一抹水光閃過,她迅速眨了眨眼睛,偏過臉去,道,“小念,看來你今天是真的累了,一直胡言亂語的,我去給你倒杯水來。”
說着,唐藝走了出去。
“……”
還要把那一幕再演一場麼。
夠了。
時小念想要阻止她,唐藝已經走出去,她現在就像個沒有靈魂的NPC,只重複着當年自己做過的事情。
不一會兒,時小念走到門口,唐藝端着一杯水走到她面前,笑得一臉無害,“小念,喝杯水吧,然後休息休息。”
時小念低眸看着那個水杯,就因爲這杯水吧,才能牽扯出那麼多的事情來。
“喝呀,小念。”
唐藝把杯子遞給她。
“你覺得我還敢喝嗎?”時小念冷冷地說道,沒有去碰杯子,“演這麼久夠了吧?弄得跟時光倒流一樣到底想做什麼……”
時光倒流。
說出這四個字後,時小念怔了怔,她想起她和宮歐說過的話。
“真希望時間能倒流,那我一定會去拍他的肩膀,讓他回頭看一眼我。”
“時間怎麼可能倒流。”
原來是這樣。
宮歐,他竟然真的給她安排了一場時光倒流,瘋了嗎,把七年前的人全部請回來,就因爲她說過的一句話?
時小念站在那裡,心口被狠狠地震憾着,久久不能回過神。
“小念?小念?”
唐藝在她面前晃了晃手,試探地開口。
“我想見宮歐。”
時小念說道。
唐藝沒再看她,而是將手中的杯子放到一旁,然後把她往裡推去,完全當她是個死人一樣,將她推進一間衛生間格子裡,把她推坐到馬桶上。
“你幹什麼?”
時小念疑惑地問道,下一秒,眼前的門關上了。
而且門插銷上繫着一根系,一直到上面,撥動了幾下,將插銷鎖住這個衛生間格子的門。
唐藝當初就是用這樣的手法困住她的,讓她不能出去?爲什麼要困住她,不是還要等那個噁心的秦董過來麼?
時小念連忙站起來,推開前面的門,忽然就聽到一個色眯眯的聲音傳來,“怎麼樣?人呢?人在哪裡?快點,我都等不急了。”
時小念輕輕探出一個頭看過去,就見到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人穿得衣冠楚楚地站在唐藝身旁,努力要扮演出色相入髓的樣子,但明顯還是帶着害怕,臉上的肉都在抖。
秦董。
這個色老頭居然也請來了。
七年前,時笛要唐藝把她迷暈,再讓秦董毀了她的清白。
“秦董,你急什麼?”唐藝笑着說道,往時小念那邊看去一眼,說道,“我還沒找到好的時機呢,你等等好不好,等一會我肯定給你辦好!”
“……”
時小念震驚地看着這一幕,當年趁着她昏迷的時候,唐藝就和秦董在那裡說話?談論着她的清白?
怎麼這麼噁心。
時笛不是說過,唐藝是爲了自己攀高枝才忘了通知秦董嗎?怎麼這會又說是讓秦董等一等。
唐藝果然是藏了一堆又一堆。
“那你快點啊,我都迫不及待了!”秦董站在那裡說道,還跺了兩下腳。
“對了,秦董,這種事到底要避人耳目的,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把這旁邊走廊上的人清掉啊?”唐藝問道,眼中有着一抹算計。
“清掉?你開玩笑呢,知不知道那裡住着什麼人?是宮歐,那邊都是他帶來的人,怎麼清?”秦董站在那裡道。
“……”
時小念聽着這些對白,蹙起眉頭,不得不說唐藝真的太會算計了。
“宮歐他一個人住一排啊?”
唐藝問道。
“是不是住一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宮歐住了哪間房,除了他爸他哥誰還敢住他旁邊的?”秦董說道,“又不是都不要命了。”
“宮歐還有哥哥啊?”
“我就這麼一說而已,我說你對宮歐怎麼那麼感興趣?”
秦董上下打量着唐藝。
“我也是隨便說說,你還想不想要時小念了?這船上人多眼雜的,你不處理處理好,到時惹出一堆禍事怎麼說?”唐藝說道,“我是要幫你,但我不想這事鬧得太大。”
“好吧好吧,羅嗦死了,我去想辦法,但估計清不了太長時間。”
秦董說道。
“沒關係,秦董您快去吧。”
唐藝說道。
這兩個人在時小念面前赤Luo裸地上演着這噁心醜陋的一幕,時小念再也聽不下去,衝出去要制止他們,兩個人卻像是沒看到她一樣,繼續上演着着他們的噁心交易。
“你們能不能別說了?”
時小念說着擡起眸望去,忽然就見那個穿着月色古典晚禮服的Cecilia Rossi,一頭金色的長髮垂下來,美麗高挑。
她站在某個角落裡定定地看着秦董和唐藝。
而宮彧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Cecilia Rossi扮演的是席鈺的角色,這麼說,當初席鈺在外面聽到了唐藝和秦董的陰謀?
時小念呆呆地看着。
七年前的那一晚究竟發生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
“那我去了,你趕緊辦妥。”秦董說着離開。
唐藝也四下望了一眼,沒有望到Cecilia Rossi那邊,輕笑一聲,自言自語地道,“這邊果然清靜,都沒有人過來,希望一切順利。”
說完,唐藝又往衛生間裡深深地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