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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墨卿正準備回家,就接到了路知途的電話,他挑眉,“今天怎麼有空打給我?”
路知途已經跟池家提親了,什麼婚紗戒指聘禮都準備好了,只不過有點悲催的是,作爲他即將迎娶的新娘子,池冉顯然還沒有同意這門親事。於是,這場婚事變成了新郎官一個人忙碌,而新娘子完全無視。面對這種情況,路家那邊倒也不着急,反正兜兜轉轉,這兩個人是遲早要結婚的,至於新娘子就交給新郎官自己搞定了。
不過某人的搞定路程有些艱辛,自己的新娘子總粘着自己的弟弟,總不能天天打架吧?他當然可以宣誓主權,可沒有人理他,這讓路知途差點就淚奔了。
現在想想,之前一直都是池冉追在路知途屁股後面跑,現在兩人倒是換了角色,成了路知途追在池冉屁股後面跑,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
池墨卿覺得這樣很好,誰讓他他欺負了他家妹妹這麼多年,現在也是他該償還的時候了。他當然不會幫着路知途說好話,時不時還煽風點火,讓池冉繼續虐他。路知途自然是不知道的,要不然還不跟池墨卿打一架。
“墨卿,你最近有沒有跟遙遠聯繫過?”路知途的聲音很凝重。
池墨卿握着手機的手一頓,微微蹙眉道,“最近太忙了,沒顧得上聯繫,怎麼了?”
“我已經很久沒有聯繫到他了,他除了固定時間把設計圖交給我,其他時間根本找不到人,我現在很擔心他。”路知途如是說。
池墨卿沉默片刻,然後說:“小冉終究是他愛了多少年的,現在一下子就失去了,心裡難免不舒服,給他點時間讓他好好沉澱一下吧。”
“我知道是這麼個意思,可我擔心他想不開。你要是能聯繫上他,就勸勸他。”路知途嘆了口氣,心裡對路遙遠的歉疚怕是這輩子也還不清了。
“我知道了,我待會兒給他打個電話看看。”池墨卿跟路知途又聊了幾句,這才收線。
他撥電話給路遙遠,電話響了很久,他那邊才接起來,像是喝醉了似的,說話都說不清楚。池墨卿問他在哪裡,他含含糊糊的說了個地址。
原本他應該過去的,可又擔心家裡的言左左。於是,打電話告訴路知途,讓他過去跟路遙遠乾脆一次性說清楚,不管怎麼樣,始終是兄弟,要真是爲了小冉傷了感情也就不好了。
池墨卿回家的時候,池母剛好在,一臉心疼的看着言左左,“媽媽知道你心裡難過,可是也要保重身子,我也是個做母親的人,如果哪天我不在了,我希望自己的家人依舊開開心心,平平安安的。我相信你媽媽也是這麼想的,她雖然離開了,可還在天上看着你,你要振作起來,不能讓她人走了還放心不下,知道嗎?”
言左左點頭,微微紅了眼眶,她抱着池母,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了下來。
看見池墨卿進門,言左左趕緊擦擦眼淚,他這陣子已經爲她操心夠多了,她不想他再擔心,她衝着門口朝他笑笑,“回來了?”
池墨卿放下公文包,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珠,溫潤道,“怎麼又哭了?”
言左左吸吸鼻子:“沒什麼,就是……阿嚏!”她話還沒有說完,就打了一記重重的噴嚏。應該是這幾天傷心過度,半夜又總起來吹風的緣故。
池母一慌,皺了皺眉頭問,“感冒了?”
言左左輕咳一聲,搖頭說,“沒事,可能是這兩天吹的。”
池母不放心,拉着她的手說,“左左,你現在懷着孩子,又剛剛發生了你母親的事情,你一定要注意身子。實在不行,就過去跟媽媽住,我給你好好補補。”
言左左笑着拒絕了:“媽,我真沒事,我會照顧自己的,這不還有墨卿嘛。”
池母還是擔心,之前張媽辭職了,可能是被言媽媽的死嚇壞了,池墨卿給了她一筆爲數不少的錢,也算是對得起她了。可現在言左左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池墨卿在家還好說,可他去上班,家裡就剩下言左左了,她怎麼也不放心。
於是說:“我再給你們找個保姆,實在不行就讓大院裡的阿姨先過來幫忙,等左左生了孩子,坐完月子以後也就沒事了。”
言左左張張嘴剛準備拒絕,就聽見池墨卿說,“先讓阿姨過來幾天也好,我這兩天再找個保姆,眼看左左要生了,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說完,他滿目深情的看着她,緊緊握着她的手。不管她有沒有家人,言媽媽還在不在,他對她的感情始終不變。
言左左衝他笑笑,明顯比前幾天心情要好了,她張嘴剛想說話,就覺得鼻尖癢癢的,“我……阿嚏,阿嚏!”
池墨卿一陣緊張,忙說,“是不是真的感冒了,去醫院吧。”
池母跟着附和,都緊張的不行不行。
言左左覺得很安心,雖然言媽媽離開了她,可她還有一羣愛她的家人,她不能再這麼意志消沉下去了,就算是爲了肚子裡的寶寶她也應該堅強。
她輕笑着搖頭:“我真沒事,待會兒喝點熱水睡一覺就好了。”頓了頓,她問池墨卿,“你今天怎麼回來得早了,我不是告訴你不用擔心嗎?你看我現在好好的。”
“可我喜歡陪着你。”池墨卿握着她的手說。
言左左雖然沒說話,但看得出來心情還好。池母見她這樣,也就放心了。
結果,半夜的時候,言左左的感冒就越發厲害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鼻子也喘不過氣來,喉嚨又腫又疼,難受的不行。
池墨卿看她這個樣子嚇壞了,趕緊送她去醫院,可礙於她是孕婦的關係,又不能打針吃藥,醫生只是讓她多喝熱水多睡覺,出出汗說不定就好了。
回到家,池墨卿一直陪着她,給她倒熱水喝。言左左昏昏沉沉的,身子沒什麼力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就這麼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池墨卿給她調整一個舒服的位置,親了親她的額頭,讓她安穩睡着。
言左左感覺到熟悉溫熱的懷抱,情不自禁往他懷裡靠了靠,摟着他又睡過去了。池墨卿憐愛的撫摸着她的臉頰,小心翼翼的又很溫柔,彷彿之前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他一整晚沒睡,就這麼看着她,眼底盡是柔情。
第二天一早,言左左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正對上池墨卿淺笑的俊顏,她衝他笑笑,“你沒睡?”伸手撫摸他疲憊的臉,有些心疼。
池墨卿見她笑了,臉上跟着露出欣喜,他摸摸她的額頭,確定不正常的熱度已經退了,這才鬆了口氣,直接把她抱在懷裡,頭在她脖子間蹭了蹭,輕聲說,“我喜歡這麼守着你。”
被他抱了好一會兒,言左左這才徹底清醒,不高興的瞪她,“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守着,又不差這一晚上,你這幾天都憔悴了好多,怎麼還不好好睡覺?”
池墨卿淺笑不語,只是摟着她的力道更重。
過了好久,他才聲音悶悶的說,“你眼睛裡終於有我了,這幾天的樣子,我擔心死了,害怕你會不要我了。”
聽見他略帶不滿的撒嬌,言左左心裡一陣好笑,可又覺得暖暖的,她小聲嘀咕的說,“是我該擔心纔對。”
池墨卿摸摸她的頭,看她鬱悶的小臉,無奈的嘆口氣,“左左,我愛你,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的。當然,你也別想離開我,我們是不可分割的一家人,知道嗎?”
自從言媽媽去世以後,池墨卿總是把這話掛在嘴邊,像是一再跟她保證。言左左自然感受得到他的心意,緊緊回抱他,輕喚着他的名字,“墨卿……”
“幸好你又活過來了。”池墨卿親吻她的頭髮,要是她一直想不開,一直那麼消沉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過幸好,她現在終於沒事了。
言左左偎依在他懷裡,聲音柔柔的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這是我該做的,只要你不推開我就好。”池墨卿攏了攏她額前的長髮,曖昧的啃咬着她小巧的耳垂。
言左左覺得癢,左躲右閃,把頭埋在他懷裡,眉眼彎彎,何其有幸,她遇見了他。
兩人就這麼抱了好久,池墨卿問她,“肚子餓不餓?我去給你做吃的。”他撫摸着她的臉,覺得她瘦了好多,原本就不大的臉頰,這會兒下巴更顯的尖了,眼睛更顯得大而明亮。
言左左點頭,這幾天都沒怎麼好好吃東西,也確實餓了。
池墨卿下牀給她熬粥,裡面加了切碎的肉末和蔬菜末,香噴噴的很快就好了。
言左左坐在牀上,拉着他的手,知道他這幾天也沒有好好吃飯好好休息,於是說,“你跟我一塊吃。”
池墨卿又去盛了一碗,兩人互喂着,很快吃完了。
池母打電話過來問言左左身子怎麼樣了,池墨卿說是一切都好,她這才放心。礙於言左左感冒以後體質虛弱,池墨卿讓她多睡兒,他就一邊陪着。
外面陽光很好,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頭七,言左左和池墨卿在別墅裡祭奠,然後又去言媽媽生前花店後面的房子燒了紙。
至於穆天陽那裡,言左左是猶豫的,雖然後來穆天陽也有給她打過電話,可終究媽媽不在了,他們的關係也就遠了。現在要過去燒紙,要是碰上穆姚倩又起了爭執可怎麼辦?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還是穆天陽先打電話過來,說是要頭七了,讓他們過來一起燒紙。
池墨卿帶着言左左去燒紙,穆天陽看見她瘦成這樣,也是心疼的不行。雖然他跟言左左相處時間少,可她畢竟是個懂事的孩子,他從心理喜歡她。要是穆姚倩能有她一半懂事,他也就不用操心了。
言左左神色哀傷的燒紙,一邊燒一邊傷心道,“媽,你辛苦了一輩子,在那邊要好好的,不要跟生前一樣捨不得花錢,要是這些不夠了,你就託夢給我,我給你燒更多的錢過去。你不要總惦記我,我過的很好,有墨卿有寶寶……”
頓了頓,她被火光映襯的小臉上劃過淚珠,她趕緊擦乾說,“等我生了寶寶就帶她去給你祭拜,讓她叫你外婆,我這一輩子都沒有盡到孝道,能爲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池墨卿摟着她的肩,在心裡也默默道,“媽,你放心吧,這一輩子都會好好愛着左左,讓她幸福的,你在那邊也好好的。”
穆天陽在旁邊安靜的燒紙,神色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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