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在小黑屋裡打開暗格從酒窖裡提取酒來,將其裝進黑瓶子裡。“我也不知道你喝了之後會怎麼樣,呵。”她輕蔑笑了笑。“你不能怪我,是你把原本屬於我的東西全部拿走了,我只是拿回原本該屬於我的東西而已。”沐雪把剩餘的酒晾在陰涼處,將做好的酒丸子裝進黑瓶子裡,綁好在飛鴿腳下,放飛它,看着它向艾小曼住的位置的天空飛去,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她的視線裡。“好好享受最後的時光吧。”
“你停手吧。”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沐雪回頭,竟然是劉啓賢,她驚的一時不知所措,他剛剛叫自己停手呢,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沐雪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她避開他的視線,裝作很自然的坐回了座椅上。
“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還用得着我重複說一遍嗎?”他的口氣很冷,沐雪突然覺得很陌生。
“爲什麼你們個個都要袒護她?”
“爲什麼你就容不下她?她那麼單純,你曾經說過,你會像愛我一樣去愛她。”劉啓賢看着沐雪的雙眼,沐雪的眼神飄忽不定。“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真心的愛我。”
沐雪頓時回頭,直視劉啓賢。“你現在的意思是什麼?你要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休了我?”
“艾小曼是我妹妹,不是不相干的人。”他語氣很堅定。
“呵。”沐雪走到劉啓賢的面前看了看他,接着走到他的側面。“她不是你親妹妹,你一早就知道的。你們根本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可我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妹妹,甚至比親妹妹還親。”
“你到底是把她當做妹妹還是愛她?”沐雪的話把劉啓賢問住了,他也不跟她爭辯。
“連你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沐雪歪着腦袋打量着他。“那我告訴你,你是愛她的,還記得你特意爲她做的竹杯嗎?你知道她最喜歡的是蒲公英,你的生活全部都是她,你是不是甚至可以爲她而死?”
“我等你冷靜的時候在回來。”說着他走了。
沐雪突然抱着他不讓走。“不要走,不要丟下我自己一個人。”
劉啓賢遲疑了片刻。還是握緊了她的手。
“她有阿瑪、有哥哥們疼,還是陳妙計的愛,我什麼都沒有,沒有家。沒有親人。”
“你還有我。”許久劉啓賢說。
這一刻,沐雪是感激他的,感謝他留在自己的身邊,女人啊,只要你不離不棄就可以。
“爲什麼這些會在這裡?”我驚的從牀上跳了起來。桌子上的那些茶葉是羅思宇在閣樓爲我泡過的那批紅茶。
“在你櫃子裡翻出來的,大晚上的你嚷嚷着要喝茶,我在你屋裡找了半天才找到的。”紫萱跟我說。
我平時不愛喝茶,最愛吃的就是‘沒有骨頭的魚’,要是說我屋裡藏着魚,我相信,茶?我藏這些幹嘛。我不要睡覺了,不能睡覺,我不要去找他,一睡覺就會去找他。太嚇人了。
“你不記得了?”紫萱側着腦袋問我,問完看了一下茶葉,本能的咽咽口水。
“你喜歡就拿去吧。”
紫萱歡喜的抱着茶葉,一拐一拐就走了。
我坐在椅子上,一手搭着桌邊,閉着沉重的眼皮。爲什麼會在夢裡見到他?他不是對我不理不睬麼?
吃了午飯在後山逛了一圈,其實後山都是荒廢的山頭,算起來也是蠻大的,來來回回走過很多次,但是沒有一次真的將後山逛個遍。有人走過兩三天的路程也只不過是冰山一角,由此看來這後山大的恐怖。
下午走過的路,有些是熟悉的楓路(遍地楓樹葉的小路),有些是陌生的小溪路(有一條以前都沒有經過的一條小溪)。
路過楓樹下的時候。我看着光禿禿的樹幹上留着那些果實,外面都是毛刺,軟軟的,好像不怎麼會扎手,這個季節樹葉幾乎都落光了,只剩下果實了。“那些可以吃嗎?”我問陳妙計。
“不知道。”陳妙計被我一問。他也停下腳步。
“要不要敲一個看看。”
“那麼小,都沒熟吧。”
我不聽勸,執意要看,蹲在地上砸了半天,結果裡面什麼也沒有,真的是沒有成熟,根本就沒有能吃的核。
出了楓樹林,下了個坡,就有一條小溪流了,冬天了,幾乎沒有什麼水,溪水的源泉是從山頂留下來的,很冰涼也很乾淨,口渴了還可以直接飲用。中午出門的時候還是有太陽的,但是稍微晚一些,剛出門到了後山的時候就看不見太陽了,有些冷。在後山瞎逛了一下午,什麼收穫也沒有。
“一到天黑,就開始發睏了。”我道。
“不都是這樣嗎?”陳妙計說。
“不是,我之前都沒有這麼容易困的。”真的,我可以一晚上不睡覺都沒有問題,只不過第二天要補覺而已,但是也沒有這麼容易困,現在不止晚上困, 就連白天有時候都會發困,早上睡不醒。
“估計是最近太累了。上來吧,我揹你。”
我悠哉的趴在他的背上,思考着,到底爲什麼這麼困?都連續困了一個冬天了。稍微想睡覺的時候我就猛的搖搖頭,咬了咬嘴脣……又開始要打盹了,我用力掐了下大腿,哎喲喲,痛死我了,稍微精神起來了。
“你在幹嘛?”聽見動靜的陳妙計發問。
“好像有蚊子。”我脫口而出。
“那你要小心。”說着他放我下來,把披風給我披上,然後在背上我,說這樣不會被蚊子咬,心暖暖的。
(特別是從院子門口看,那個畫面很美:陳妙計揹着艾小曼遠遠的走來,她趴在他的背上,手環着他。細水長流的愛情不就是如此麼!)
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陳妙計說晚上不去後山,因爲師叔和紫萱的傷還沒有好。我心裡暗喜,太好了,不用走路了。
回到屋裡的時候,我還是不敢睡覺,不能睡覺,我不想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