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錢包是怎麼丟的又是怎麼從江霖風那裡被撿到,姜一離沒有給陸子均解釋,而且她也解釋不清楚。
總之,那個酒吧姜一離是不會去了,就算陸子均也沒對他要求。
姜一離一隻手捏着錢包,目光落在牀頭那個酒鬼導演給留下的字條上面,她得去找那個人要看的梔子花,既然江霖風的誤會解除,既然他真的跟洛瀾可什麼都沒發生,姜一離就可以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她嗤出一聲,伸手翻開錢包,看被自己藏起來的那張照片重新露在明面上。
姜一離咬着下脣抽出來,固執的夾在了兩張銀行卡之間,“無聊。”
她在笑。
……
江霖風還是沒有擺脫掉洛瀾可。
洛瀾可在他離開之後,紅着鼻子直接去了江母那邊,江母的錯愕是可想而知的。
女人要扮演兩種角色:女人、母親。
作爲母親的江母可以理解江霖風的行爲,可是沒有哪個女人能受得了男人有暴力傾向。越有身份,越不能動手傷人。
江霖風最近動手的機率的確太大了。他打了姜一離,也打了洛瀾可。
江霖風心情很好的從外邊回來,一進門就遭遇了母親比寒冰還冷的一張臉。
“你給我過來。”
江霖風低頭想了下,他好像的確做了會被罵的事情。
江霖風其實不是故意的,只不過人在睡夢中驚醒的時候,行爲是帶着一種下意識的不受控制。江霖風也好像想起來洛瀾可挨自己那一下不輕,可他當時滿心都是姜一離,急於擺脫掉洛瀾可。
“媽,你該不會讓我給洛瀾可道歉吧。”
“那……倒是不至於。”江母假咳兩聲,“但是你也不該因爲這件事情就讓洛瀾可辭職,她做錯了什麼?是我允許她那麼做的。”
怪不得……
江霖風瞭解洛瀾可,她在自己的身邊那麼多年,從來沒有一次行爲上的僭越。那是個沉得住氣守得住寂寞的女人,今晚的確反常了些。
“可我已經讓於朗那麼做了。”
江霖風扯了頸下的領帶,他不後悔自己做的事情,因爲洛瀾可貪戀了不該貪戀的東西,至少江霖風該給她這個教訓。
“辭職沒什麼,但是儘快訂婚吧!我已經讓下邊的人去通知媒體了,否則洛瀾可一辭職,風言風語就又起來了,江霖風你以前是不會這樣的,緋聞會害了你,你現在真的很需要安定的生活。”
重點是那幾個字:我已經讓人去通知媒體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江霖風抽下領帶的那一刻憤很的甩在了地上,“這是我的人生。”
“你看吧!我就知道你會是這樣的反應!”
從小到大,江霖風沒跟江母吼過,但是有了姜一離他徹頭徹尾的變了。
江母也是戎馬一生,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江霖風的情緒突變也感染了江母,她騰的站起身,“說到底不還是因爲那個姜一離!”
一張窗戶紙被捅破,爭吵瞬間就控制不住的爆發了起來。
江父從二樓推門走出來
,急匆匆的跑下樓,“這又是怎麼了!家是會被吵散的。”
江母的咆哮聲,一聲比一聲高:“洛瀾可不行,項問夏也能對付,總之無論是誰,都不能是那個姜一離!”
“誰也不行。”
江母被氣的頻頻點頭,“有本事了,你要執意那個女人,你就給我滾出去這個家門,眼瞎的人也不配再經營公司,你就抱着別人的女人去過一輩子了。”
江霖風這輩子,唯一被威脅到的事情只會因爲感情。
“你確定?”
“確定,走出這個家隨便你,你知道後悔的那一天就乖乖給我回來結婚。”
江霖風從地上撈起領帶,轉身……
他這個動作讓江母傷透了心,江父用身體攬住了江霖風,“霖風,你知道你媽的脾氣,她開玩笑的,一家人爲什麼要分開住呢!聽爸的,上樓去好好休息。”
有那麼一瞬間,江母后悔了她說出的話,他會聽父親的話吧,已經給他臺階了。
江霖風什麼都沒說,甚至不曾低頭看一眼父親,他推開身上的老人,安靜的回去了二樓的房間。
江霖風的腦子裡無時無刻不是嗡鳴着一片,心裡的天平搖擺不定。
跟洛瀾可訂婚?還是賭氣的放下一切就這麼走出去?
江霖風從沒想過會跟父母的感情有什麼斷裂,也沒想過他真的會失去眼前擁有的一切,那太幼稚了。
只不過這是一種較量,姜一離在的時候,江母那一關就很難過,如果姜一離有一天勢必要重新走回來,江母這關就更難了。
如果到時候再去想辦法解決,不如一併好了。
這是,江霖風從小就在這樣的環境長大,他想起之前跟姜一離一起住在外邊的那端時光,身上每一寸肌膚都彆扭着。
江霖風這是在賭,拿他對姜一離的堅持賭上江母的對兒子的心。
江霖風拎着一個行李箱走出房間的門,江母在一樓的客廳裡微微欠起了身體。她希望的是自己在沙發上坐一個晚上也不會看見眼前這一幕。
可她低估了江霖風對姜一離的感情。
江母走過來,攔了手臂再江霖風的面前,“只是訂婚,跟結婚是不同的,你以前也跟項問夏訂婚過,爲什麼現在就這麼抗拒。”
“一離會傷心,現在我們之間經不起一點的打擊,你不會懂。”江霖風一邊沉着聲音一邊向前走。
“可她跟陸子均都訂婚了,媽都知道,那兩個人相處的好着呢!姜一離要靠那個陸子均再次爬上事業的巔峰,她怎麼可能回來找你,而且你一點自尊都沒有嗎?她曾經……”
江霖風頓下腳步轉頭來看自己的母親,“房子我可以再買,公司我可以再開,但是我這生只爲一人,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一個姜一離。”
“你媽我呢?”
“如果你還疼愛你的孩子,你不會讓我在你和姜一離之間選擇一個。我不相信家是不可以兩全的。”
江母手臂落下,微微搖晃了身體。
“走吧,你才活了30年,時間長你會明白我的苦心。”
江霖風欠身
,緩慢的在母親的面前鞠躬,“媽,好好照顧自己,其實許多事都是爸在包容你,你不懂。”
……
沒有江霖風的江氏府邸,顯得更爲冷清。真是一段時間一個變化。姜一離在的時候,儘管她身體受傷天天躺在房間裡。
可江霖風每天回家都是笑着的,怕江母吃醋,他每晚都會坐在沙發上陪他們聊聊天,那段時間,江父話也特別多,總是時不時的插嘴惹江母心煩。
後來姜一離走了。江霖風早出晚歸,偶爾聊上幾句也是說完了正事就離開了,那段時間江父不再多言,他被江母教訓過幾次,連意見都不會提了。
現在,江母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獨自感受着寒冷,江父在房間裡估計又在研究他那些古玩、石頭、樹根……
江母突然擡頭看牆上,還有幾天春節了?這家裡怎麼完全沒有過節的氣氛呢?連人都沒有的家,還叫家嗎?
……
晚上八點鐘,於朗接到電話。
“你一個人在外邊住?”
於朗先是一愣,而後喏喏的點頭,“是的江總,怎麼突然問這個。”
“開你的車來接我,別墅區外的那個公園門口。”
於朗一個小時後到的時候,江霖風在冷風中凍的僵直了身體,他整張臉是白着的,鼻尖卻通紅。
“怎麼這麼慢?!”
於朗怎麼可能想到江霖風直提着行李,至少也該是坐在車裡之類的地方。
於朗似懂非懂,朝他那輛小車的後備箱指了指。江霖風點頭,而後行李被扔在了後備箱裡,他剛上車一陣熱浪,人就難自控的連續打了幾個噴嚏。
於朗刷着方向盤誠惶誠恐。他的車是不到十萬塊的北京現代,在離開江氏財團那段時間,江霖風並沒有虧待他,於朗恢復工作,江霖風大筆一揮給了他二十萬。於朗這纔有了人生中第一部車。
可就算這樣,北京現代和江霖風,兩者間還是天差地別。
“江總。”於朗尷尬的發動車子,“現在要去哪?”
“去你那。”
“啊?”於朗下巴好像掉了掛鉤,嘴巴張開半天都合不攏。
“就兜裡一點現金,銀行卡、支票、車鑰匙、連公司的名章和我的法人章全都留在了家裡。我這麼說你能明白?”
於朗重重的點頭,心裡道出一句:懂~完全的窮鬼。
可是這不該解釋一下嗎?
於朗一邊開車一邊試探着問,“因爲姜小姐?”因爲江霖風的臉色着實的不好看。
可江霖風不是那種出了事情就一直緬懷感傷的人,他轉過身體反問於朗,“你有多少錢,我得開個公司,否則日子過不下去。”
於朗下意識的就掐了自己的西服口袋,“沒……沒啊!呵呵。”
於朗不確定江霖風這是不是開玩笑的,一個堂堂總裁要問自己的助理借錢再創業嗎?而且貌似是跟自己家人生氣,這不是鬧着玩?
江霖風板起臉,於朗就跟着吞下了口水,“江總,我真沒錢……還是之前你給我發的那筆將近,還剩下8萬,您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