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們這是在吵架嗎?”姜一離假意問着,卻朝牀上的江霖風擠了擠眼睛。
江母正拿自己的兒子沒辦法,她就這麼送到自己面前了。
“是你非得要去上班是嗎?我不相信我兒子這麼沒分寸。”
姜一離點點頭,“是我。可媽我……”
江母一擡手止住了她的話,“隨便你吧,反正你去上班的得跟着,你要不接受就給我乖乖的呆在家。”
姜一離撫了撫頭,“省臺那地方。”
江母哼着一聲,“他們向讓我過去,還得親自來請呢!有什麼不行的。”
江母摔門就走了出去。門裡兩個人對視一眼,姜一離就哭喪起了小臉,“有見過上班抱孩子,還真沒誰帶着自己的媽。”
江霖風知道自己母親的那脾氣難纏,”他就鬧那麼幾天,堅持不下去的。”
姜一離還能說什麼?
她一個小雜草能混進江氏這樣的家庭,本就是一件荒唐的事情。
正月初五一過,這年味盡數的退去。
第一天恢復上班的兩個人,早早就起來了。姜一離幫他打着領帶,嘴裡一直在囑咐,“不能坐太長時間,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就甩給於朗。我會打電話監督你的。”
她以前很少說這些話,暖人之餘,讓江霖風又有點還念那個冰冷的她,“你真嘮叨。”
姜一離一跺腳,“好賴不知啊你。”
她今天也很忙,扔下江霖風就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其實姜一離在初一之後就已經開始工作了,這四天來,她窩在房間的牀上,做了一個新的策劃案。
既然要喝江霖風比一比,拿過去的成績倒是有些欺負人了。
她懷孕已經近七個月,肚子又大了一圈,以致於她彎腰拿包的動做都顯得有些吃力。一層層的衣服套在身上,姜一離從二樓走下來的時候覺得自己都像個球了。
她一眼看見江母正穿戴整齊的站在那裡等她。
姜一離雄心壯志的精神氣,一下子就被眼前的一幕挫敗了。
“媽,您真的要去啊!”
江母一攤手,表情上寫滿了:爲什麼不呢?
她主動幫姜一離提上包,“你可是這城裡最牛的孕婦,要婆婆貼身伺候,還得充當司機。”
姜一離微張了檀口,“媽,你來開車嗎?”
江母眼皮子上年一搭沒好氣的說道,“怎麼?你還嫌棄我不成?”
其實姜一離就是這麼想的,放着家裡好好的司機不用,她爲什麼要親自,就算江母依舊年輕,可也是近60的人了,眼睛還是反應能力都在衰退。
她就算不擔心自己,也擔心她會因爲緊張出什麼事情。
然,她的想法沒什麼用。這回姜一離正被拉着走去院子,而後她一拉車門又是一陣眩暈。
整個副駕駛都被改裝過了,極鬆軟的一個座椅,應該是頭等艙的配置吧!她可是多用心,讓姜一離想拒絕都有些不好意思。
“坐穩了啊,咱們要出發了。”
姜一離這天早上從家裡出來的時間是7點半,她
預計會在8點半之前準時到達省臺,可……
當十點鐘江母幫她拉開車門的時候,姜一離都覺得兩個人可以直接去吃午餐了,這上班還有什麼意義?
忍忍吧!就像江霖風說的那樣,估計她也堅持不了幾天。
兩個人前後腳進了省臺,原本這大廳裡還有不少的員工在走動,衆人一件是姜一離,不消兩分鐘的時間裡,基本上這大廳就空了。
姜一離心裡不好受了一下,就聽見她身後的江母說。
“這些人懂得分辨是非嗎?明明是八哥陸子均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們爲什麼躲着你?”
這就是姜一離難過的地方,人們往往更喜歡同情弱者,無論他們曾經做過了什麼。事實上,陸子均是真的被抓進去了,估計這兩天法庭就對他起訴,至於他要在那個監獄裡住上多少時間,也就這一兩天的時間裡,就敲定下來了。
所以姜一離這個把他送進監獄的人,在常人的眼裡就成了不能招惹的異類,而且她還是個女人,這就像更加無法被饒恕一般。
儘管姜一離聽不見,但是她背後的那些議論是真實存在的。
“她還回來做什麼?陸子均都被抓起來了,她還以什麼身份留在省臺呢?陸子均的未婚妻?還是什麼?”
“別忘了她還有個火到發紫的節目。”
“哼,那也是別人給她機會,她才能火,沒有當初的陸子均,她姜一離就是個屁。”
……
這些話是江母在打水的時候聽到的,她火爆的性子直接摔了水杯,生生把說閒話的人嚇跑了,江母那也是忍耐着,如果不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她一定會直接就上手了。
好了,江母抓住了把柄,手裡的一支筆在姜一離的桌面上杵的當當直響。
“這就是你想要的工作了?我說你是不是有毛病?難道回來上班不知道會面臨這些嗎?”
姜一離依舊翻閱着她手裡的文件,像是那些刺耳的話從未在她腦子裡留下任何的痕跡,她慵懶着聲音,“能怎麼辦呢?嘴長在別人的身上,我還能一個一個都堵住嗎?就算堵住,人家心裡也會像,不還是沒用。”
江母是真的佩服姜一離,就這個麻木的神經常人也是不能比的。
“回去,沒必要在這裡受氣,我都跟着你跌份。”
姜一離一合手裡的文件,“媽,我是不會回去的,我倒是擔心您會承受不住這些,眼不見爲淨,您就在家休息不好嗎?”
江母當然不願意看見這些骯髒的事情,可和姜一離的安全比起來,那些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她舒緩着自己的一顆心,而後拉着一把椅子坐下來,“我真的不明白,你這麼倔是爲了什麼,你要是想做出一番事業,你跟媽說,你看上哪個電視臺我就給你收購回來,非得在這裡不可?”
她想,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的話,估計會在以後的很多日子裡,都會被江母反覆的問及。
“我只是不想從一個地方狼狽的離開。就算我躲開看不見也聽不到,可事實上他們還在罵我,不如就在這裡,讓他們罵個夠。
值得我不開心的人,我會用其他的辦法讓他們後悔今天的一言以心,不值得人,我連看都不會看,聽都不會停,至少我在一天,省臺就會給我開工資,給我那個節目的絕對分紅。誰能恨得趕走我嗎?看不起我的人,他們要離職我也不攔着啊。”
“你就是個瘋子!”
江母半天找不到藉口反駁姜一離,她起身順勢拿起了水杯,“剛我被氣的水杯都摔了,我再去給你打點水。”
“謝謝媽。”
她年紀不大,但是對事情的瞭解還是挺透徹的。其實十年前江母也是這樣的人,曾經自我到可以目空一切,就像她就是世界的主角。她睜眼,世界就是明亮的,她睡着過去,整個世界也像是跟着消失了一樣。
江母能體會,可她發現,姜一離竟然比十年前的自己還任性,這就算不得是什麼太好的事情。
姜一離剛恢復上班的第一天,省臺顯得特別的熱鬧,她這邊忙的不可開交,江母在省臺也跟人吵架好幾次的假。
最後鬧到董事會的人都過來,但是來人一看是江霖風的母親,誰也不敢說什麼,就又灰溜溜的走了。
……
“江總,蕭局長又來電話了。”
於朗從外邊一推門走了進來,臉色十分的難看。
這一天,姜一離讓於朗切斷了蕭局長的電話,因爲他打過來已經不下五遍。
“我不是告訴你不用接嗎?”
“是啊!”於朗也不想接,他從兜裡把手機掏出來,“可蕭局長都打到我私人的電話裡來了。”
江霖風悶哼了一聲,“知道了,你出去吧。”
辦公室的門一合,江霖風抄起了桌角的電話機,“你說吧。”
蕭局長被人投訴到辦公室,當然是因爲江母的事情。
“求求你,把她弄走好不好?我這個局長天天被投訴,因爲自己家人的事情,你讓我管是不管?”
“當然要管。”江霖風堅定的說,“該怎麼處分就怎麼處分,如果你能直接把姜一離踢出省臺,回頭我一定拎着東西到你家去看你。”
蕭局長差點被他氣死。
“你是見死不救了是吧。”
江霖風長吐着一口氣,他手中的萬寶龍騷了騷額頭,“沒辦法,我說不動,如果你覺得我能管得住,還能出現今天的場景嗎?”
蕭局長從來沒見過,還有什麼事情是能難道江霖風的。
“那算了。”
江霖風反而追問了一句,“你打算怎麼處理?”
“沒辦法處理,什麼時候被人投訴到我這個局長做不下去,我就直接抱着東西回家,就當退休好了。”
這天傍晚,江霖風和那兩個女人幾乎是同時到家。
江霖風一天沒見到姜一離,就先圍了上去,結果江母橫插在了他們的中間,她一隻手扶住腰,“哎呀,可累死你媽我了。”
姜一離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朝獎勵方能聳了聳肩。
“媽,既然累您就別去了。”
江母站直了身體,“那個地方,我不去還真就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