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眼淚,怔怔的卻又專注的望着他。
今天的她雖然很難過,卻又感到很幸福。因爲她很慶幸,她從來沒有愛錯人。
陳澈從未讓她失望過,他是一個值得託付終生的男人。將來,無論哪個女孩和他在一起都將幸福一生。
可是,這個人,不會再是她。
陳澈是她美好的過去,而安以桀,那個像一道光照進她生命中的男人,纔是她摯愛的未來。
“陳澈,謝謝你曾經的不離不棄。謝謝你,曾經讓我,無限的幸福過。”含着淚,何曼一字一句的說。
陳澈望着她,也是眼圈一紅。喉嚨一滾,他失落又自嘲的笑了一下。
他明白何曼的意思,錯過就是錯過,他們不可能再回去了。
所以,何曼寧願負他,欠他,也不會再走回頭路了。
而陳澈在他知道安小川是安以桀的兒子開始,就已經知道,何曼這輩子是逃不出那個人的手掌心了。
“好啊,你的感謝和道歉,我都接受了。”陳澈緊緊的握着手中的咖啡杯,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良久,才衝她釋然的一笑。
*
明天就是競標會了,這是何曼工作以來接到的最重的一項任務,她很緊張。
從咖啡廳回到她的小公寓以後,飯都顧不上吃,一直埋頭在電腦前,熟記着那些拗口又複雜的專業詞彙。
下午發生了太多事,尤其是陳澈難過的樣子一直在她眼前晃,何曼始終無法集中精神。
好在,她的記憶力驚人,那些東西早就被她背得滾瓜爛熟了。現在反覆看,只是不想讓自己放空,讓自己胡思亂想罷了。
對於陳澈,她滿懷歉意。
她反覆的問自己,如果在她決定接受安以桀之前,知道了今天的事,她還會趟安以桀的渾水嗎?
何曼沒有答案。
因爲世上沒有如果,她既然在心裡對安以桀有了承諾,就得義無返顧的走下去。所以,她只能繼續對不起陳澈了。
雖然道理上很容易說服自己,可是虧欠別人的滋味兒並不是很好受。
手機響了一下,何曼隨手拿起來一看,是安以桀給她發了一張照片。
看着照片,何曼撲哧笑了。
那是一張安以昆腫着臉,用紙巾擦臉上的血的照片。
緊接着,何曼又收到一條消息。
“已經爲你報仇了,?滿意你看到的嗎?”
何曼將照片放大,仔細看了看安以昆臉上的血。
他的左半邊臉高高腫着,嘴角處裂開一道血跡,看着不像是假的。
所以,這是安以桀打了他弟弟替她出氣,還拍了照?
簡直是神操作!
那個二世祖要是知道他還拍了照,鼻子都要氣歪了吧?
那天他說會收拾他,原來他的收拾這麼簡單粗暴啊!
何曼本來被工作和陳澈的事弄的心煩意亂的,看着他發過來的消息,心情隨即明亮了幾分。
做罪人也好,良心不安也罷,想到安以桀對她的好,似乎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可是你的親弟弟呀,真打了?”何曼忍着笑,給他回了一條。
雖然從安以昆陷害她開始,何曼就知道這件事最終會不了了之,而且她也認命的接受了這份委屈。
可是安以桀這樣做,還是令何曼舒心不少。至少讓她看到,他也不是盲目的寵着他這個弟弟。
很快,安以桀又回了過來:“小樹不修不直溜,該打!”
何曼給他回了個贊:“打得好!”
兩分鐘後,他的電話打了過來。
何曼忙不迭的接起。
“下班的時候忙什麼了?”他漫不經心的問。
何曼的手一抖,有點慌:“沒……沒忙什麼?”
對方笑笑,也不揭穿她。
“明天就要準備去競標了,怎麼樣?要不要我過去安慰你一下?”他在電話那端心情不錯的跟她調情。
安慰兩個字,怎麼聽怎麼有另外一種歧義。
“不要……”何曼忙不迭的拒絕。
因爲陳澈的事,她的心還亂着呢。這時候他若來,看她情緒不對,一旦追問,非要鬧的雙方都不愉快。
而且,何曼今天晚上就想獨處,這是她的習慣。
有大事發生的時候,就想一個人待着。
“你今晚千萬不要出現。”她又緊張的叮囑道。
他要是來了,哪裡還會給她機會讓她清淨和背那些資料,他肯定又會……
何曼都有點怕他了,每次見面都給他折騰的腰痠背痛的,她懷疑自己腎虧,還偷偷去藥店買了藥。
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安以桀在電話那端水色無邊的笑着,笑聲跟電流似的傳到何曼的耳朵裡,她又很沒節操的渾身一酥。
“你沒有把你家那個二世祖打的很慘吧?如果讓你們兄弟反目,我的罪過可就大了。差不多算了,反正你也不捨的把他送到警察局。”何曼趕緊轉移話題,懨懨的說。
“不打他,何以平你的怒火?這個傢伙就是欠教育。本來這事他就做得不妥,讓他長長記性也好。”一說起他這個弟弟,安以桀就滿腦袋官司。
從前他母親對他把安以昆扔到一個分公司裡頗有怨言,幾次給他臉色看,總想着讓他早日回總公司,擔任更重要的職務。
母親偏愛安以昆,他能理解,也沒有半點異議。
可是那小子在小公司裡都幹不出名堂,還三天兩頭惹事,更別說在人才濟濟的總公司了。
他的手下個個都是人精,包括安以昆一直瞧不上的安盛,更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像安以昆這樣又衝動又魯莽的,只知道憑着自己的心意做事,一旦打草驚蛇,非要惹出更大的麻煩不可。
可現在人調都調來了,卻不得不硬着頭皮往下做。一想到還要繼續扶持和幫助他這個弟弟,安以桀就覺得頭痛。
“好吧,今天晚上暫時放過你,你好好休息,明天競標成功了,我帶上小川給你慶功。”
“好啊,明天見。”何曼如釋重負。還好,他沒有堅持要來,不然,她還得強打起精神伺候他。
說着,她就要掛電話,卻聽他在那端說了一句:“怎麼感覺你這麼急着掛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