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傾傾眼睛轉了轉,馬上想到那隻粉紅色的餐盒,恍然大悟:“所以上次那份湯是你送的?”
白若悠點點頭。
“那真是多謝了。”許傾傾像做了什麼心虛事,後背直冒冷汗,“這個阿塵也真是的,怎麼不讓你進來呢,不然,我不是早就認識白小姐了。”
“他……住在這裡多久了?”白若悠拿起茶几上的一支筆,摩挲着,那是莫逸塵辦公室常備的那種筆。
“你說阿塵?”許傾傾意識到,這是正宮娘娘在興師問罪呢,只是人家涵養好,沒撕破臉皮而已,好在,她和阿塵並沒有實質性的接觸,不然,她有嘴也說不清了呢。
“他住在這裡大概也就一個月的時間。白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了?阿塵最近經濟出了點問題,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房子,他只是暫時借住在我這裡,我充其量只是他的房東!”
原來是這樣!白若悠依舊不緊不慢的抿着咖啡,細細思忖着許傾傾的話。
她叫他阿塵,又說他經濟出了問題。那麼……難道許傾傾並不知道莫逸塵的真實身份?
這個發現令白若悠驚出一身冷汗,還好,還好,她開口的時候足夠謹慎,不然,一旦替莫逸塵泄了底,讓這個許傾傾知道她攀上的赫赫有名的莫少,只怕想趕也趕不走了!
“不過,你也知道,阿塵這個人很仗義。我在a城出了點意外,如果不是阿塵幫忙,只怕早就掛了。阿塵救我一命,如今他有困難,我收留他幾天也是應該的。不過,白小姐你放心,我對阿塵一點想法也沒有,我……是有男朋友的。”見白若悠一直沒說話,許傾傾又進一步解釋道。
終於,白若悠放下手中的咖啡,衝許傾傾淺淺一笑:“許小姐多慮了,你替我照顧阿塵,我感激你還來不及,怎麼會誤會你們呢。”
“那就好。”許傾傾長吁口氣,現在,她應該把自己摘清了吧。只是,良心怎麼如此不安呢?
“許小姐,不瞞你說,我和阿塵其實早就訂婚了。他很愛我,我也很愛他,本來我們是打算下個月就完婚的。可是,你也知道,阿塵的事業突然出了點問題,他這個人自負驕傲慣了,一時接受不了打擊,這段時間,他一直消極逃避,不肯見我,也不肯接受我的幫助。可是,我知道,他心底還是深愛我的,他只是不想我跟着他受苦而已……”白若悠說着說着,眼睛裡溢滿了淚水,放在腿上的兩隻手緊絞着,彷彿在承受着莫大的痛楚,連許傾傾這個局外人看的都心生憐惜了。
“許小姐,我真的很感謝這段時間你對阿塵的照顧。我今天來,不是要把阿塵從這裡搶走,更不是想指責你什麼,我只是……我只是太思念他……許小姐,我知道,阿塵早晚有一天會回心轉意的,麻煩你看到他,可不可以替我向他轉告一聲,就說我會一直等着他,不管他貧窮還是富有,我愛的我要嫁的都是他這個人,而不是任何附加條件。可以嗎?”
她說的情真意切,許傾傾心上漫過澀澀的疼,不知是爲白若悠的堅持還是爲了什麼。
努力扯出一抹笑:“當然了,白小姐放心,我會將你的話一字不落的轉告給阿塵並勸他另找房子的。”
“那就拜託了!”白若悠起身,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客氣了。”許傾傾微笑。
白若悠又環顧四周,拿起幾件莫逸塵穿過的衣服:“他的衣服髒了,我可以帶回去替他洗好嗎?”
“當然,你是他的女朋友嘛。”許傾傾大度的看着這一切,儘管她想裝的很自然,可是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覺的無比彆扭。
她眼睜睜看着白若悠將他的衣服一件件收拾好,塞進她帶來的一個大包裡。
接着,白若悠拿出一沓錢,往許傾傾面前一推:“許小姐,這是阿塵這個月的房租。”
許傾傾剛想說不用,白若悠又說:“我知道許小姐仗義,想幫阿塵。可阿塵是男人,男人最怕被女人瞧不起……”
“可如果房租都要女朋友付,阿塵只怕更擡不起頭來。白小姐,我相信阿塵離開時,一定會如數付清我房租的!”許傾傾不等白若悠說完,堅決的將錢又塞回白若悠手中。
白若悠臉上訕訕的,卻也沒再堅持。
拿着衣服告別了許傾傾,走到門口時,白若悠又若有所思的停下來:“許小姐,我考慮了一下,我今天來過的事還是暫時不要告訴阿塵了。他在你這裡我很放心,我相信等他想通了,自然會回到我身邊的。衣服洗好,我會讓人送回來。”
“好!”
終於送走了白若悠,門關上,許傾傾倚在門後,一陣悵然。
所以……阿塵口中的那個心上人,就是白若悠?
許傾傾心裡煩悶不已,像堵了塊大石頭,回到客廳,看着茶几上白若悠喝剩下的半杯咖啡,她拿起杯子,快速的奔向廚房倒掉,沖洗乾淨,似乎這樣才能掩蓋白若悠來過的痕跡。
洗着洗着,咖啡杯被許傾傾賭氣似的摔在地上。
尼瑪,阿塵不就是有個已經訂婚的女朋友,有就有唄,關她什麼事!她用得着悲春傷秋的嗎?
阿塵回來的時候,許傾傾頭髮高高綁起,束着一條黑色的髮帶,身上穿的是黑色的運動裝,又潮又酷,身後還背了一個揹包,看樣子,她要出門。
“去哪兒?”她冷着臉不理自己,莫逸塵在門口攔住她。
“約會!”
莫逸塵脣角一抽,又看了眼她胳膊下的柺杖:“你確定要這個樣子去約會?”
“你不覺的挺酷的嗎?”許傾傾衝他挑眉。
“我送你。”按下手上的車鑰匙,莫逸塵要給她開車門,被許傾傾攔下。
“喂,我去約會,約的是男人,你確定你跟着合適?”
“男人?”
“對啊。”
她挑恤般迎上他沉鬱的臉,一秒,兩秒,三秒……
莫逸塵終於放棄了要送她的衝動。手上一空,車鑰匙卻被許傾傾搶下,衝他搖了搖:“送我就不必了,車借我用用!對了,晚上我不回來了,你請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