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E城有多亂,一旦你的身份被曝光,就會有危險。”
“聽蓮姨的話,早點跟你叔叔回家去。”
聽蓮姨說完,鳳千寵眉心一緊。
原來那個晚上,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她偷偷跟着唐唐,而在她的後邊居然有一夥人跟着她。
太大意了!
當時如果是豹哥的人跟着她,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突然。
鳳千寵眼一眯,頭微側。
外邊,有一絲異響。
下一刻,她已經迅速跑了出去。
可是,異響已經消失。
一眼掃過四周,除了正在掃院子裡落葉的老僕人,根本連其他人的影子也看不到一個。
蓮姨在她後面跑出來,見她在找尋着什麼,忍不住問:“怎麼了,千千?”
“沒事。”
鳳千寵搖頭,表面很平靜,內心卻已經是波瀾起伏。
從四歲開始,老媽就教她如何在不經意間卻聆聽那些最細微的聲音。
就在剛纔,飯廳外面一定有人偷聽。
而且這個偷聽的人,還是個身手不錯的人。
否則,絕對不會這麼快逃離她的視線。
再看向老僕人,他始終低着頭清掃落葉,因爲年邁,他的背已經彎了,手腳雖還利索,但已無法和年輕點的人相比。
鳳千寵皺起眉頭,疑惑更深——
……
社團裡。
因爲親戚家雞場被偷的事,豹哥再次雷霆大怒。
“一羣沒用蠢貨,連幾個雞場都看不好!”
南哥聞聲,連忙附和道:“養着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有什麼用,豹哥吩咐的一點小事都不辦好,還不趕緊滾……”
那些小弟被嚇得不起,聽到這話,迅速連滾帶爬閃人。
“你還敢教訓別人?”豹哥的火氣突然燒到南哥身上,一個玻璃菸灰缸直接扔了過來,“上次關鍵時刻掉鏈子,一條狗就把你嚇尿褲子了,真他娘丟人!”
豹哥發怒,做手下的人哪敢亂動?
就算在別的小弟眼裡他還是個堂口老大,但其實在豹哥眼裡只是一條狗。
一條狗犯了錯,當然該受罰。
菸灰缸砸在他肚子上,痛得他滿頭大汗,也不敢吭一聲。
上次臨陣脫逃,確實像個娘們兒乾的事。
那次過後,他差點就在社團沒法立足了——
“這次你要是不能把那個臭婊~子給老子抓回來,就把堂口老大的位置讓給別人,別他娘站着茅坑不拉屎!”
“還有,那些個背叛老子的幾個手下,都他娘抓回來剁了喂狗!”
豹哥狂躁怒吼,他嚇得哆嗦了下。
“是!”
能不能穩住自己的地位,就看着一回了。
……
診所那邊。
何伯在爲夜玄換藥,林浩便在說起附近雞場發生的怪事。
因爲幾個雞場主人都和豹哥有關係,所以一直以來根本就沒人敢打主意打到他們的身上去。
偷雞、放老鼠夾傷人、用石灰粉和辣椒水教訓人,都已超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對此事,林浩表示很疑惑。
何伯向來對這些事不感興趣,當個笑話聽過也就罷了。
而夜玄的注意力,卻集中在診所外面那個小籬笆裡圈養着的十多隻肥雞上面。
見他目不轉睛的盯着那些肥雞看,何伯纔想到了什麼。
老臉僵了一下,看向邊兒上的林浩,“小浩你說的偷雞賊,不會是——”
“是誰?”林浩反問。
“不可能。”何伯沒回答他的話,反倒自己推理起來,“千千她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去偷東西?再說了,就算是偷,她一個人也不能偷到這麼多雞啊?”
林浩被嚇了一跳,“什麼!是她偷的?”
“不是。”何伯搖頭,“我說不可能是她偷的……不過,外面那些肥雞,都是她拿來的。”
夜玄的目光變得更加幽深,那個小女人——
不是不可能。
“玄哥。”
正當三人在深思偷雞賊的時候,幾個小弟匆匆忙忙從外跑來。
一眼認出幾人,夜玄依然面無表情。
看到他,小弟們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慌忙道:“玄哥,上次玄嫂帶我們去偷雞的事情被豹哥查到了,豹哥放話說,要剁了我們幾個!”
現在想起來就覺得後怕哇!
當時跟玄嫂去偷雞的時候的確是挺爽的,後來到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們就開始心神不寧了。
要知道,豹哥的心狠手辣可不是蓋的。
果然,這才兩天,就放話出來了。
說非要剁了他們不可!
這不,他們走投無路才找到了這裡——
剛纔還聽何伯說不可能,現在就聽到這些人提到‘玄嫂。’
林浩自然而然就聯想了鳳千寵。
冷眼掃過衆人,夜玄勾脣,“出去說。”
這些年來,夜玄不經常來看何伯不是因爲他薄情寡義,而是不想牽連何伯。
不到迫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會回來。
這兩次,如果不是鳳千寵送他來診所,他也一樣不會來。
何伯皺起了眉頭,昏花的老眼中浮出一絲憂慮,臉上的皺紋多得是數都數不清了。
數個小弟跟在夜玄和林浩身後,離開診所,去了某個安全的地段。
一詢問才知道,那天的事真的是鳳千寵乾的。
爲此,夜玄只覺得頭疼不已。
那個小女人。
這回又惹火燒身了。
怕鳳千寵出事,夜玄不得不和林浩一同回了夜宅。
到家之後,卻沒看到鳳千寵的身影——
就連蓮姨,也不在。
遠遠地就看到夜玄回來,老僕人連忙迎了上去,“少爺,你回來了。”
“嗯。”夜玄冷睨他一眼,“她們去哪兒了。”
聽到他的問話,老僕人應道:“蓮姨出門透氣去了,鳳小姐她……”
尾音拖得長長的,就像是後面的話很難說出口一般。
夜玄目光冷了幾分,“她怎麼了?”
如寒冰般浸人的語氣,讓老僕人不得不把事情的緣由從頭道來。
“少爺,是這樣的鳳小姐說很喜歡房間裡的那副壁畫,非要我告訴她那幅畫的來歷。”
“到最後沒辦法,我只好告訴她了……”
“她知道後,什麼話也沒說就走了。出門一整天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該死!”
夜玄的怒氣爆發得太快,讓老僕人和林浩的心隨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