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悅剛進家‘門’,就聽見景父的呵斥聲:“還捨得回來?”
擡起頭,看着一臉怒意沉着臉的景父,低聲喊了一句:“爸。”
“這些年,想聽你叫我一句爸也是夠困難的。”景父嘲笑般的諷刺了一下,緊緊瞧了她一眼,這纔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景悅的五指緊緊‘交’纏在一起,在原地愣了愣,這才朝景父走去,在他對面坐下。
“你先看看這份報紙。”景父把茶几上的報紙遞給景悅,語氣很是冷淡。
景悅接過報紙,快速掃了幾眼。
報紙上記錄的全是這幾天景氏股票急劇下跌的新聞,以及景氏惡意收購艾爾集團股票反慘遭面臨破殘的負面新聞。
景悅拿着報紙的手抖了抖,慌忙擡眼,看着景父道:“爸,公司情況怎麼樣了?沒事吧?”
畢竟是自己家有事,她心裡也很緊張,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要不是今天爸叫她回來,她壓根毫不知情。
景悅見他沒回話,繼續問:“哥呢?”
“別提他,這件事就是他捅出的簍子,這麼大個人,完全不知輕重,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爲一個‘女’人爭風吃醋!丟定了我景家的臉面!”景父的臉‘色’很難看,提到這件事他就火大,畢竟悉心栽培了這麼多年的兒子,做出這樣的事情,難免失望。
景悅聽景父這樣說,大概猜出了哥是因爲晴天的原因,但是他這次竟然這樣做,她也很失望的。
猶豫了一會,目光看向景父那邊,說:“爸,已經過去了,希望您不要再怪哥了,現在公司的股票什麼情況了?”
景父瞥了一眼景悅,低着頭,嘆了口氣:“哎,這幾天公司的股票一直處於下降趨勢,要不是你張伯伯暗中幫助我景氏,景氏早就撐不住了。我讓你回來也是爲了告訴你一件事。”
景悅在腦子裡努力想了想景父提到的張伯伯,難道是張雨瑤的父親?
眼下又聽和她有關,總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當即提高神經,反‘射’‘性’詢問:“什麼事?”
“小悅,父親從小到大對你也不錯吧,這次公司面臨這麼大的困難,父親已經在極力拯救公司了,但是父親老了,已經沒有力挽狂瀾的力氣了,你們還年輕,所以父親希望你能幫幫公司,幫幫爸爸,就這一次。”
景悅聽到景父這樣講,心裡條件‘性’反應就是他待會要說的肯定是不好的事情。
手指用力掐了掐自己,讓自己保持鎮定,繼續聽景父講。
景父一邊說着一邊觀察景悅的臉‘色’,見她表情正常,這才繼續說。
“是這樣的,你張伯伯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大‘女’兒被關進監獄,眼下就剩下這麼個小兒子,他‘挺’喜歡你的,希望你能嫁進他們家,給他當兒媳‘婦’兒,當然,他知道你可能不願意,所以他也提出了條件,你嫁過去,他會盡全力讓景氏起死回生。”
景悅聽到景父這樣的話,心疼的難受,有哪個父親會這樣對自己的‘女’兒,而且張家的那個兒子之前還綁架過晴天,這樣的男人人品會怎樣?呵呵。如果張家的兒子人品很好,她能夠幫助景氏,她會嫁過去,但是關鍵是這樣的渣男,她的父親還在這裡努力的勸說她嫁過去。
景悅的心底不僅疼,還很失望。
越想心裡的火氣越大,直接衝上腦‘門’,擡起頭,兩眼全是血絲,眼睛直直的看着景父,音量有些提高:“爸,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女’兒!”
景父見景悅這樣說,眉頭皺了皺,很不滿意:“讓你幫助自己家的公司也這麼困難?這些年簡直白養你了。今天叫你回來,我只是想告訴你結果,不嫁也得嫁。
張家無論勢力地位,哪裡配不上你了?還是這麼多年過去你還在想着那個窮小子。我告訴你,有我在的一天。永遠別想和那個窮小子在一起!
要麼我死了,要麼你不嫁,你看着辦!”
景父的臉漲的通紅,帶着一抹強烈的怒意。
“爸!求您別‘逼’我!”景悅幾乎渴求似得看着景父,淚水大滴大滴的流了出來,就好像永無止境一般,心累,身體更累。
當初,她和李航原本是校園裡很多人羨慕的情侶,每次只要他們一出現,都會有人在背後議論,說他們一定能走到最後,以後肯定會結婚。
當時的她也是這樣想的,她想這輩子李航會是她最愛的男人,也會是她唯一的丈夫。
那段時間她過得真的很開心,每天和李航只是簡單的手拉着手漫步在校園的林蔭小道上,她的心裡也是甜滋滋的。
然而,這件事不知道爲什麼爸爸會知道,知道後,他就滿臉怒意的瞪着她,堅決的態度命令她,趕緊和那個男人分手,否則就以李航的‘性’命相‘逼’。
剛開始的時候景悅只以爲是景父在嚇她,事情並沒有那麼嚴重。
所以那段時間她雖然心裡很難受,每次和李航走在一起的時候,都會強裝成開心的樣子,她不敢把父親‘逼’迫她的事情告訴他。
然後有一天,李航被幾個地痞流氓打的滿身是血,甚至已經昏‘迷’了,他們還在毆打他,要不是她最後拼命的扯着嗓子哭着喊了出來:“我答應他的要求。”
“我答應,求你們放過他。”
“求你們,求求你們了,在打下去,他會死的。”
景悅的滿臉都是淚水,她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那些人。
最後領頭的人在她的祈求下,放了李航,卻強行把她帶回了景家。
無論她怎麼祈求,無論她怎麼拼命的掙扎,反抗,都沒效果。
荒涼的街道上,李航滿身是血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動不動,她不敢猜測他是不是已經死了,因爲她害怕他真的死了,再也看不見他了。
最後,他還是被帶那夥人帶走了,她絕望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底淚水涌盡。
從那以後,她被禁足,不準出景家大‘門’,心好像死了一般,她不知道李航到底怎麼樣了,她也不敢主動給他打電話。
明明想着一個人,卻又不敢去接近他,這種感覺該死的難受,好難受好難受。
終於有一天,她接到李航的電話,她聽見了他虛弱的聲音。
他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小悅,你…你還好嗎?”
景悅的心底是開心的,他還活着,還活着。
臉上早已分不清是開心的淚還是離別的淚,她靜靜的聽着李航對她說的每一句,每一句關心和詢問,她始終都沒回答。
最後,景悅沙啞着聲音說:“對不起,我們結束了。”
“之前是玩你的,真的很抱歉。”
說完,她就匆匆的掛斷了電話,不敢再面對他。
她把身子緊緊蜷縮在牆角邊,抱着‘腿’痛哭。
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他們沒以後了,不會再有以後了。
景悅,你和李航沒結果了!
好想哭好想哭,眼淚就像河流般止不住的流淌着,永無止境。
在那以後,李航每一天都會給她打幾十次幾百次電話,她每一次都會說着讓自己心痛難受的話,句句諷刺,句句猶如刀刺在心尖。
最後……
……
回過神後,景悅覺得呼吸不暢,心痛的不行,以前‘逼’過她一次,這次又要讓她嫁給一個禽獸。
這樣的父親,她寧願不要,呵呵…
可是,父親終究是父親,與自己有着血緣關係的親人。
景父瞥了瞥景悅,畢竟是自己的親‘女’兒心裡雖然有點不忍心,帶面‘色’依舊不改:“這幾天好好養養身體,都瘦成什麼了。”
“時間我和你張伯伯已經訂好了,就在這個月20號,還有5天。”
景父說完,擺了擺手,朝二樓而去。
景悅把頭埋在手心裡,心已經痛得哭不出來。
二樓書房。
景父關好‘門’,給張副市長撥了個電話。
“我‘女’兒已經答應了,下週四,讓你兒子帶上身份證戶口本一起去民政局。”
“好,我就喜歡景總的辦事效率,雖然我‘女’兒和你兒子沒辦成喜事,兒子卻和你‘女’兒成了好姻緣。我們註定是親家。”
“希望你也說到做到,到時候別忘記配合我。”景父的眼底閃過一抹深沉。
“當然,我們家被害成這樣,我早就想替兒子‘女’兒報仇,只是時機尚未成熟,這下有你這個老夥伴,我當然樂意。”電話裡傳來了張副市長愉快的笑聲。
景父狠狠的勾了勾‘脣’,聲音同樣帶着一抹笑意:“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