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後來發生了這麼多,她真的甘願跟這個男人白頭到老。
如今費盡思量,說後悔嗎?那都是一時氣話。
秦漠然就在映月里門口等着,腳下的菸頭積了不少,最後一根菸抽完的時候,他擡眼看着沒有一絲光亮的建築,站直了身子朝車門走去,剛打開,不遠處就過來一束光。
蘇聽晚的車子緩緩停在門口,搖下車窗眯着眼睛打量了半天:“你怎麼來了?”
秦漠然勾脣,重新把車門關上,雙手抄着褲袋朝蘇聽晚走去:“你找過我?忙完了一陣子,總是要見一見你才覺得安心。”
蘇聽晚嫣然一笑,把車窗關好,拿起包包打開門下車,走近秦漠然的時候,皺了皺鼻子:“你抽菸了?”
被抓包的感覺的確是很尷尬,一地菸頭來不及收拾掉,即便是來一陣風,也未必能把他身上的煙味給吹散。
秦漠然索性不辯解,苦笑地聳了聳肩膀:“等你等得有些無聊,所以抽了幾根菸。”
“我記得你以前沒有抽菸的習慣。”
蘇聽晚不喜男人抽菸,所以跟她交往的時候,秦漠然的確是碰都不碰,同學聚會的時候,遞過來一根菸,他總是搖頭拒絕。
那時候人家笑他這麼早就妻管嚴了,未來幾十年可怎麼辦。
當時他的回答很簡單,沒辦法,我老婆愛管,我也享受被她管的感覺。
恩愛,是從前的同學冠以他們這段感情的一個代名詞,不需要太華麗的詞藻,也不需要其他亂七八糟的修飾,生活中最能體現出細節,秦漠然對蘇聽晚的寵溺,蘇聽晚對秦漠然的依賴,都是愛情的最佳詮釋。
只不過現在……
“人都是會變的,有些時候,做着不喜歡的事情,慢慢也就習慣了。”
“總歸對身體不好,如果可以的話,以後把它戒了吧。”
沒有用上命令句,是蘇聽晚覺得以她現在的身份,沒有資格,秦漠然也不介意,笑着點了點頭:“好,你說的,我都聽。”
僅因爲這八個字,蘇聽晚的鼻頭就酸了。
“時間不早了,你今晚早點休息。”
“你來找我,在這裡等了這麼長時間,就爲了跟我說這句話嗎?”蘇聽晚指了指映月裡的大門,“不介意的話,進去坐坐,我請你喝杯茶。”
“實際上,我是想跟你說,我還沒有吃晚餐。”
因爲前段時間江爾嵐來南城的緣故,蘇聽晚放下手頭上的工作一直陪着她,所以這段時間,加班加點,待在工作室的時間也比較多,一日三餐裡除了早餐是在映月裡解決的之外,其餘兩頓都是在外面吃的。
以至於冰箱打開來,不再是以前囤貨滿滿,相反,有些空。
蘇聽晚取出一袋麪條跟一捆蔥,紅着臉看向秦漠然:“怎麼辦,我這幾天來不及去超市,現在只能下碗麪條招待你了。”
“我對你化腐朽爲神奇的手藝很是相信。”
“好。”
把食材放到料理臺上,蘇聽晚洗乾淨手後折回臥室,過了不到五分鐘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套舒適的家居服,長髮也盤起來。
秦漠然搬了張椅子坐在料理臺旁邊,靠着窗口的位置,手託着下巴。
“你這姿勢,專業得跟模特拍畫報一樣。”
蘇聽晚說得一點都不誇張,特別是秦漠然的長腿,伸長落在地板上,姿勢隨意中有慵懶有閒適也有滿分的帥氣。
洗蔥段的時候,水流嘩啦啦,蘇聽晚低着頭處理着,很是專注。
“博聲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沒料到蘇聽晚會主動提起,本來還想問她一句怎麼知道的,後來想想,那麼大的事情,新聞大肆報道,不是文盲的話又怎麼會沒聽說過。
秦漠然摸了摸額頭:“嗯,前期雖然很棘手,但總歸是有了個結局,不過對南郊那塊地有了一定影響,未來恐怕要花不少力氣去掩蓋這件事情,進行良性宣傳。”
“處理好就好,術業有專攻,你本就不是做這一行的,能把危機事件處理好,秦叔叔肯定很開心。”
秦家也就秦漠然一個孩子,有多看重可想而知,要知道當初秦漠然赴法學習的時候,阮阿姨跟秦叔叔有多擔心。
大蔥放在案板上,蘇聽晚拿起小刀切成好幾段用一個小碟子放起來,鍋裡放滿了油燒熱後就把蔥給丟了進去。
滋啦滋啦……
油濺出來的時候,蘇聽晚連連後退好幾步,秦漠然迅速反應,閃身到她跟前,把火關小來。
“你做菜都做了那麼多年了,還不知道蔥沾水遇熱油會濺開來的嗎?沒事吧?”
上下查看蘇聽晚,生怕哪裡被熱油濺到了肯定會很疼。
“沒事,我躲得快。”蘇聽晚摸了摸臉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等到蔥段都黑了,蘇聽晚在蔥油裡放上醬油跟砂糖,攪拌了之後稍微嚐了一口,確定味道沒錯之後纔開始煮麪條。
一碗蔥油麪擺在秦漠然面前的時候,蘇聽晚努了努嘴巴:“對不起,這麼晚讓你等了那麼久,結果只能用一碗蔥油麪來招待你。”
秦漠然接過筷子,嚐了一口,味道恰到好處,雖然簡單,但卻非常好吃。
更重要的是,這是蘇聽晚親自下廚做給他吃的,沒有其他人,這是他們三年前分手後到現在的第一次。
對於秦漠然來說,意義非凡。
“滿漢全席來得都沒有它好吃,美味。”
“謝謝。”
蘇聽晚就坐在秦漠然對面,單手託着下巴,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桌面上輕點着:“今晚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就是忙完了這件事情,突然想見你了。”
蘇聽晚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眼。
空氣中氣氛有些微妙,秦漠然自然不會想着把它破壞掉,喝了一口水後開口:“其實我是擔心你,搬來映月裡有一段時間了,之前網上的緋聞炒得那麼熱,你有什麼打算?”
秦漠然厲害在哪裡?
一句話裡蔣荊南連半個字眼都沒有出現,可說的偏偏就是他。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