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陸其修的腰,江爾嵐小聲噓了一下:“千萬不要再提訂婚的事情了,就跟一開始猜的那樣,沒有下文。”
“蔣荊南出現了?”
“嗯。”
江爾嵐嘆了一口氣,坐起身來:“我早就料想到的,其實聽晚不可能真的嫁給漠然,荊南傷她很深是沒錯,但她也是深愛荊南的。”
陸其修伸手揉了揉江爾嵐的頭髮:“這種事情,旁人來愁是沒有用的,所以給她一點時間吧。”
樓上客房。
窗戶打開着,窗外的風灌進來,紗簾一下一下拍打着牆壁,榮聽晚抱着手臂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黑夜跟繁星。
屋內的燈光落在削瘦的肩膀上,勾勒出她清冷的身影。
桌上手機響的時候,榮聽晚回過頭來,這才覺得臉被冷風吹得有些僵硬。
電話是榮子靳打來的,剛從醫院回來,雖說一開始沒過去,但後來因爲要接末末,還是開車帶着恆恆一同過去。
“沒睡吧?我現在過去爾嵐家,你收拾一下出來吧。”
“好。”
本想在電話裡問蔣荊南的情況怎麼樣,但最後還是沒有。
拿着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榮聽晚轉身拿過牆邊放着的小行李箱。
來江爾嵐這沒住幾天,幸好東西收拾起來也很方便,提着下樓的時候,就看到陸其修跟江爾嵐坐在沙發小聲聊些什麼。
聽到聲音,陸其修先擡起頭來,見榮聽晚提着行李,起身快步走過去幫忙。
“榮叔叔到了嗎?”
“嗯,快到了,行李簡單就先收拾着下來了。”
榮聽晚走到江爾嵐面前,牽起她的手:“這幾天打攪你了,我走了你就可以跟陸醫生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啦。”
“……”
江爾嵐瞪了榮聽晚一眼:“你能不能說點正經的啊。哎,應該讓榮叔叔跟孩子們都過來我這裡住的,好後悔沒有多買幾牀被子,招待不了。”
如果不是因爲兩個孩子都過來,榮聽晚也不用搬去酒店住,孩子來了,她就得去照顧。
“時間不早我就先走了,今天你也很累,要早些休息。”
送榮聽晚離開的時候,江爾嵐終究還是沒有忍住,抿着脣小心翼翼開口:“如果可以的話,試着給蔣荊南一個機會吧,畢竟現在孩子都知道他是爸爸了。”
榮聽晚有些僵硬。
她想方設法讓孩子避開蔣荊南,沒想到,卻這麼快就被知道了。
末末從前未曾主動提起過關於爸爸的事情,可今天,她在教堂上那一聲爸爸叫得是有多清脆,連一絲絲的猶豫跟拘謹都沒有。
“都看得出來的,你們之間根本割捨不斷,與其這樣互相違心折磨下去,不如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給他一個機會。”
“我知道了。”
榮聽晚最終還是沒有直接拒絕江爾嵐的提議,車來的時候,榮子靳還有末末、恆恆坐在後排,車窗打下來,小傢伙招着手喊着媽媽。
跟江爾嵐、陸其修告別後,榮聽晚打開副駕駛的門上車。
司機是外人,所以一路上,榮聽晚沒有主動提起跟蔣荊南有關的事情,榮子靳也一直沒有說話。
反倒是末末這個聒噪的小姑娘,一路上嘴巴就沒停過——
“媽媽,爸爸長得真的好帥啊!”
“媽媽,爸爸住院的時候,好多護士姐姐都要去病房看他。”
“媽媽,爸爸傷得可重了,阮奶奶在醫院的時候一直哭一直哭,我看到好多血的。”
“榮瑾末,你能不能安靜一下啊。”
榮景恆沒忍住,扭頭斥責了妹妹,末末瞬間安靜下來,扁着嘴縮回到自己的小位置上,對着手指頭。
榮聽晚回過頭看了一眼兩個孩子,伸出手去揉了揉末末的腦袋,“乖,先睡一會,回酒店有什麼話再跟媽媽說。”
小孩子,說是睡一會,結果就是睡熟了,到酒店下車的時候怎麼都叫不醒。
無奈之下,榮聽晚只得把末末抱起來,榮子靳牽着恆恆的手走在前,幫忙多開了一間房間,然後領着上樓。
安撫好末末睡着後,榮聽晚來到榮子靳的房間,恆恆正乖巧地坐在一邊看書,即便是來南城,也不忘在行李箱裡塞圖書。
“末末睡了?”
“嗯,幫她擦了一下臉跟手,叫不醒,要不然一定先幫她洗個澡的,畢竟去了醫院。”
榮聽晚拂着裙子坐下,眉眼間有些許疲憊。
今天從一大早醒來就去了教堂,化妝,見客人,折騰到現在,眼睛都沒有閉上。
方纔在車裡差一點就睡過去了,如果不是司機叫醒的話。
“今天發生的事情,你是不是早有料到?”
榮聽晚答應秦漠然的訂婚,不就是爲了把蔣荊南逼來,然後當衆羞辱他一番嗎。所以,在榮子靳開來,這應該是榮聽晚早就知道的。
否則,她也不會直接通知顧家那邊不用過來,因爲這場訂婚,本身就是一個局。
旁邊還有榮景恆在,這個孩子從小性格就內斂細膩,榮聽晚不想讓他聽到這些談話內容,就主動問他是不是應該回房間洗澡準備睡覺了。
小孩子年紀小但卻聽得懂話外之音,把書蓋上之後就跳下沙發。
榮聽晚牽着榮景恆的手:“爸,我晚點再過來你這裡。”
“好,你先帶孩子回去,要是困了,發個短信過來告訴我,明天早上再過來也行。”
“嗯。”
回到房間後,榮聽晚打開榮景恆的小行李箱,幫他選出一套跟末末很像的卡通睡衣,帶着他去浴室洗澡。
“媽媽。”
“嗯?”
榮景恆作爲一個男子漢,自以爲是小男子漢,本來是很拒絕榮聽晚幫忙洗澡的,但沒辦法,在外環境不同,他還沒有掌握熟悉的洗澡技能。
所以這個時候,光着小身板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浴室一邊,看着榮聽晚調水溫,磨蹭着端在心裡很長時間的問題。
“那個,嗯,叔叔……”
榮景恆說得有些不自然,畢竟他一開始就知道蔣荊南的真實身份,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做不到跟榮瑾末一樣輕輕鬆鬆喊出爸爸兩個字來。
“以後會跟我們一起生活嗎?就是一起去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