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自己找她來幹嘛?難道這樣的問題還需要出口麼?還是一夜的溫存,她睡醒後竟然全部都忘了,沈嘉從胸口擦過一絲受傷的痛感。沒想到計錦竟然這般的漠然和絕情。
“你早上走的時候有打掃過?”沈嘉從緩緩的擡起了下巴,臉上的表情也逐漸的凝結了。
計錦在那一句話後,緩緩的低了頭,是啊,早上因爲害怕所以穿了衣服就開溜了,別說是打掃,她就連臉都不曾洗過。扯了嘴角,心裡有些不痛快,難道她的一個晚上,也抵不過這一次的打掃麼?果然……自己的付出都是無用功,就像沈嘉從曾經說的那樣,她只需要做好自己本該做的就行了。
只是,爲什麼突然間感覺到很心痛,沈嘉從看來是真的玩玩而已,但她分明已經給出了真心啊!
“我知道了。”計錦的語氣瞬間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那拎着包的手更是往下一垂,肩頭就耷拉了下來。
沈嘉從也有些不忍,他剛纔疼的緊,只是跟計錦開個玩笑而且,卻沒想到這個木訥的女人當真了,而眼下,倒是讓沈嘉從不知道要如何開口,是放下面子然後再次擁上她,還是就任她這麼下去算了。
僵持了幾秒,沈嘉從終是放棄了自己的面子,伸出一隻手拉上了計錦。只是那溫柔的大手卻被一個轉身躲開了。
計錦直接朝別墅的門走去,沈嘉從的尊嚴瞬間就被踐踏,那隻伸出的手還擎在半空。緩緩落下,他的臉色有些暗沉。嘴角有不經意的抽動。
自己已經是放下了面子去迎合計錦,但是卻完全的被無視了。這代表什麼?分明前一夜計錦的嬌羞還在眼前,怎麼短短几個小時之間,會把一切歸到了原點。
他已經付出最大的努力了,但是沒想到換來的卻是這般。
沈林洲轉身,跟上計錦的腳步也回去了別墅,只是他臉上的笑容卻再不見了,有着跟計錦同樣冰涼的氣息,直讓這偌大的客廳瞬間就降了不少的溫度。
計錦放下包,取了個圍裙系在腰間,然後默默的四處擦拭着,沈林洲本是有許多的工作,但是爲了想再跟計錦好好呆上一天,今天也沒有去公司。
既然已經這樣了,他乾脆坐在了沙發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忙碌的計錦。
“麻煩讓讓……”計錦沒有擡頭,把一直拖布擺在了沈嘉從的腳下。一瞬間的衝動,沈嘉從像是無法相信剛纔發生的事情就再次抓上了計錦的手臂。
“你怎麼了?難道你怪我昨天晚上?難道你不一樣期待麼?”沈嘉從的語氣迫切,他受不了這種煎熬,分明是想要一個清楚的答案,只是話似乎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打斷了。
“夠了!”計錦的聲音有些顫抖,那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不想再提,一個玩玩而已的幸福,還有什麼可值得去回憶的,只會讓她更加自卑,更加的傷心。
沈嘉從愣愣,那隻抓着計錦的手臂卻不曾鬆開。
計錦彎着的腰緩緩的直起,用力的甩來了沈嘉從,雙眼裡滿是篤定:“沈先生,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可能對於你來說是一次憐憫,但是那是我僅存的自尊,請你尊重我!”
計錦說話間,喉嚨上下的走動,她是恨着心的,但是卻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快步走開,計錦已經放棄了沈嘉從腳下那一塊地面,她躲得遠遠的,在一個角落裡反覆推着手裡的抹布,卻輕輕的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做的很好,她只要守住自己的一片天就可以了,沒有資格去奢望更大的天地,她要回到那一夜前的自己。
沈嘉從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很明顯,他被計錦的話傷了個徹底,自己的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他不在乎她的年紀,也不在乎她是已婚的女人,甚至不在乎那本是木訥卻沒有一絲情趣的性格,但是就連這樣他都不可以麼?
在宋均言面前可以受盡委屈,卻不願意在自己面前得到寵愛,沈嘉從也是可悲到了極點。
他說自己給的是憐憫,說他的愛已經踐踏了她的自尊,好吧,沈嘉從突然一瞬間覺得,是自己寵的她沒了邊際,是他沈嘉從,給了這女人在自己面前放肆的權利。
雙眼逐漸冰凍了起來,沈嘉從轉頭,看見計錦已經打掃完了一切,正穿着自己的外衣。
“你的工作都完成了?”冷冷的一聲。
計錦手中的動作停下,然後用眼光再次打量了一圈這房間的一切,顯然已經乾淨的連一顆灰塵都沒有,計錦自信的點點頭,卻沒有開口回答沈嘉從的問題。
“啪!”一個響亮的聲音,計錦就長大了眼睛。
沈嘉從臉上帶着一個微笑,卻伸手掀翻了茶几上的一個古董花瓶。那花瓶應聲摔在了光潔的大理石上,破碎了一地,甚至連他腳下的一塊地毯上也是濺上了許多。
“收拾乾淨。”沈嘉從起身,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對計錦繼續說道:“外邊的所有的花草,還有樹木也要重新修剪,還有車庫,也有很多的灰塵。”
計錦就長大了嘴巴,沈嘉從這是在跟自己開玩笑麼?那樣的工作爲什麼會扔給自己?要知道這別墅的院子就如同一個小型的公園,要全部的修剪完,她這一個星期也是出不了沈家的門了。
剛要辯解,計錦就又聽到了一個破碎的聲音,驚嚇間,她下意識的攥緊了拳,緊緊的閉上了雙眼,那本打算爭辯的話也就重新嚥了回去。
睜開眼睛的時候,沈林洲已經在二樓消失了,計錦的目光落在了二樓拐角處那碎落一地的花瓶上。記得第一天來這裡的時候,沈嘉從曾經讓她小心這些貴重的裝飾品,不是說每一件都價值連城麼?
而現在卻在一怒之下,都成了碎片。沈嘉從的憤怒是無價的,卻讓計錦膽戰心驚,她不該招惹她,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身體鬆懈下來,那本是正要套上身的衣服就掉在了地上,計錦已經沒有心情再管了,還有這整個院子的花草樹木再等着自己。
望一眼那鬱鬱蔥蔥,分明在宋奶奶那裡,這些都是給她帶來生機和希望,眼下卻成了迫害她的工具。
無奈走出了別墅,計錦耷拉着頭,顯得完全沒有力氣。
“嫂子!”一聲甜甜的聲音由遠至近,計錦擡頭,張珊珊已經快樂的挽上了自己。
狐疑的目光飄來,張珊珊似乎嗅到了一種不愉快的味道。要知道她可是爲了這兩個人能有單獨在一起的機會犧牲很大的。
爲什麼回來卻看到計錦哭喪着的臉?張珊珊不懂,扯着脖子朝別墅的客廳望去,沒有看見她老哥,卻瞪上眼盯住了二樓破碎的花瓶。
“OMG!那可是從國外拍回來的宋代古董!國寶級的東西!”張珊珊呢喃一句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以往見到那花瓶都恨不得繞道走,生怕摸一下都會給它填了裂縫。
居然碎了,張珊珊緩緩轉頭,像是明白了什麼。難道是嫂子不小心打碎了麼?怪不得會有這樣的表情,估計沈嘉從一定跟她大發了脾氣。
吐了吐舌頭,張珊珊也是真的不敢管了,這事故也是的確太大。縮了自己的手臂,小丫頭有些尷尬的說道:“嫂子……節哀,我也幫不了你。”然後吐着舌頭就一個人溜回了客廳,眼睛一撇,又看見那沙發旁也是一片破碎,張珊珊更是嚇得倒抽了一口冷氣。一雙小手就直接抓上了門框,嘴巴眼看就咧到了耳朵根。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