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編,這是今天的採訪。”計錦把稿件放到了辦公桌上,然後向後退了兩步。
本是低頭忙碌的男人就擡起頭來。怔怔的看了計錦,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掛上了一個滿是褶皺的笑。
“你就是今天新調過來的計錦計小姐吧,快快請坐。”
印象裡的總編都不都是滿頭凌亂帶着深度的眼鏡,脾氣也應該很暴躁,因爲每天要審閱無數的稿子。
眼前的這個男人,人到中年,卻氣質完全不同,而且她計錦也從來沒見過總編有這麼好的態度。
“是的,您以後喊我小計就好。”計錦點頭鞠躬,然後小心的做到了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哎呀!您可是總部的紅人,被調到這裡可是辛苦了哦!我下午聽說他們把這個case扔給你了,我還好好的批評了他們一頓,這樣辛苦的工作讓別人去做就好了,你以後就負責對於重大事件報道前的審覈就行了。這些小事就不用管了。”
……
計錦有一瞬間的無語,顯然以她這個年紀和工作經驗,不過是職場的小白人,來了一下子就領了終審的職位不說,而且偏偏提到是重大事件報道,那無疑是給自己帶上了一頂大大的帽子。
轉念一想,計錦似乎也能理解,可能總部調職過來,那人事經理也是過分的介紹,要知道在沈氏總部,所有人都當他是老闆娘看待,所以這也算不上意外了。
抽抽嘴角,計錦沒有拒絕,只是微微點頭,有些尷尬。“謝謝總編,我會努力去做的。”
“好好!年輕有爲!那什麼,你今天辛苦了,就先下班吧!”
“啊?”計錦又是受寵若驚,要知道她剛纔進來的時候,外邊的同事們都忙到飛了,她怎麼能獨自下班呢?
就算是特殊待遇,但是也有點不合羣吧,想到這裡計錦說道:“不不!我還是出去忙一會,跟大家一起下班吧。要不我第一天來還怪不好意思的。”
計錦這話說的十分的實在,但是聽在總編耳朵裡卻是有了別的意思:“哦~~也對,計小姐也的確需要作出表率的,哈哈!還是老夫考慮的少了。”
總編重重的點頭,眼中滿是讚許,但是卻更讓計錦有些彆扭了。
就像是她本就是這沈氏的老闆娘,要面子上做給員工看一般,被那總編一說,她倒是下班也不是,加班也不對了。
額頭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計錦心想還是早點出去的好,否則再聊一會不一定又要說些什麼讓自己接受不了的話,所以起身告辭,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只是坐在辦公桌前,那原本堆積如山的文件全都不見了。想必是下午總編已經給所有人打了招呼,一般小事別找她,但是要知道所謂的重大事件,一年能有幾次?她這不相當於在職卻已經失業了麼?
望着身邊一個個同事的忙碌,在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辦公桌,計錦無奈的搖着頭,拎起包走出了辦公室。
從公司出來,計錦坐車去了沈嘉從的別墅,儘管他沒有打電話過來要求,但是計錦想到下午那沙發上的一瓶瓶胃藥還是主動過去了。
剛進門,就聽見張珊珊在樓上房間裡高聲唱着歌,計錦笑笑,放下手中的包,直接奔了廚房。
冰箱裡有儲存的食物,但多數都是速食的,所謂的生鮮也幾乎都是肉,計錦癟了癟嘴巴,然後原本拿在手上的圍裙就扔到了一邊。
回去門前,從包裡掏了些零錢,就再次出門了。
索性這別墅區有些便利的商店,儘管不全,但是臨時的一些家用還是買的到的。計錦隨意的挑了幾樣蔬菜,然後結賬走人。
再次回到別墅的時候,院子裡已經停了沈嘉從的車。他已經回來了。
“嫂子!”甜甜的一聲。計錦擡頭,看見張珊珊正像個小燕子一樣奔跑了過來。然後就一下子親暱的挽上了計錦的胳膊。
“我就知道嫂子最好了,剛纔我還跟老哥打賭,說你是來給我們做飯的,看來我贏定了。”張珊珊低頭,看見計錦手裡提着的菜然後一臉的得意。
“咳咳……我路過。”
……
計錦這說謊的水平差到了極點,要知道這裡是郊區的別墅羣,何來路過一說。只是張珊珊卻沒有揭穿她,反而覺得她的小嫂子傻傻的有些可愛。
挽着計錦進門,張珊珊就是興奮的一聲:“哥,我說什麼來着?嫂子是來給咱倆做飯的,你看你看,買了好多的菜呢。”
此刻的沈嘉從正坐在沙發上看着一張報紙,聽見張珊珊的話側頭過來,目光快速的掃過了計錦落在了手中提着的蔬菜上。態度十分的冷淡:“不過是想在這裡吃飯,不是爲了誰。”
話語間明顯是在賭氣,一方面是對自己,不要再放縱自己的心,另一方面是看見了計錦手中的蔬菜,每一樣她自己喜歡的。
“哥!你好討厭,爲什麼總是死鴨子嘴硬!”張珊珊嬌嗔一聲,然後轉頭回來對計錦說道:“嫂子,你甭搭理我哥,他一週三次抽風,號稱沈三瘋。”
噗嗤。計錦沒忍住笑出來,心裡想着你倆誰也別說誰好麼?一個沈三瘋,一個張三瘋,奇虎相當。
儘管沈嘉從的話的確有些難聽,但是計錦卻沒有在意,因爲念着白天幫自己擦藥的情分,而且不還說了那麼一句話麼?
計錦拎着菜進了廚房,然後一陣鍋碗的叮噹作響,也就是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飯菜就上桌了。
四菜一湯,只有一個葷菜。張珊珊滿心歡喜的湊到桌前,然後大大的翻起了一個白眼。
“嫂子……”張珊珊哀怨的一聲,投來了目光“我們是肉食動物哎~”說話間,張珊珊伸出了一雙小手,默默的把唯一的那盤葷菜拉倒了自己的跟前。
沈嘉從也是臉上一黑,坐在餐桌前,甚至沒有拿筷子,而是雙手熊抱在了胸前。像是等着計錦的解釋。
這不是明知故犯麼?
“開動吧,今天就吃這些。”計錦一聲令下,只有張珊珊響應號召,把那整盤的葷菜快速的往自己的碗中扒來。
沈嘉從一動不動,臉上更是暗沉了不少:“如果你不願意做這份工作你就直說,難道我沒告訴過你,如果做的不好是反倒要扣工資的麼?”
冷冷的一聲,跟白天判若兩人,張珊珊此刻正要往嘴裡送着一塊肉,也是微微的楞了。
“扣吧,今天也就吃這些。而且以後都吃這些。”計錦不怒反笑,更是擡起筷子,把一個綠汪汪的蔬菜夾起放到了沈嘉從的碗中。
沈嘉從緩緩別過了身體,雙眼死死的盯上了計錦,這女人是怎麼了?自己平時刁難都會反抗的,而且很明顯,只有反抗起來纔有意思啊。
什麼?扣錢也要天天吃這些羊吃的東西,他沈嘉從可是隻吃肉的狼!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對於一個爲了還債而當家庭保姆的人來說,居然輕鬆的可以接受扣工資?
沈嘉從雙眼滿是狐疑,再次打量起了計錦。
而計錦,一如往常般的平淡,筷子起筷子落,倒是吃的心安理得。
“啪!”好大的一聲,沈嘉從拍了桌子,盤子碗就微微的顫抖了。張珊珊正低頭吃着飯,險些被沈嘉從這一掌噎死過去。
“哥!你又發什麼神經呀!”張珊珊氣憤的崛起小嘴,起身站了起來,端着自己的碗和那盤子肉,就倔倔的朝樓上走去。
“神經病,纔不要跟你一起吃飯,肉也不給你吃!”張珊珊嘟囔着上樓,然後用腳一勾房門,就消失在了兩人的視野裡。
“怎麼,不給吃肉就會絕食麼?”計錦放下碗筷,雙手平放在了桌子前,臉上卻絲毫沒有一絲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