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沐歌面上仍掛着職業的微笑,安娜的臉色像吃了蒼蠅一般難堪。
“對了,忘了告訴安小姐,冷總從歐洲訂購的一批傢俱馬上就到了,如果安小姐不覺得我們的搬運師傅打擾到你們的好事,就請繼續。”
“牙尖嘴利的小妮子,不要以爲你能進MUS,就等於能爬上冷三少的牀。我們走着瞧!”安娜惡狠狠地吐出這句話,眼神似噴施毒液的響尾蛇,她戴上墨鏡,踩着恨天高,氣沖沖地走了。
“不送啊,安小姐。”
沐歌側身給安娜讓出道路,見她已走遠,從背後拿出剛剛順手牽羊的微縮相機,熟練地拆下膠捲,銷燬。做秘書做到這份上了,她也算是對得起冷默給她開的那點工資了。
角落陰暗處,一隻針孔攝像頭默默地閃爍着微弱的綠光。
……
男人的身體伏在辦公桌上,如雕塑般剛毅的輪廓勾勒出來,原本冷漠疏離的氣場,因爲蒼白更多了一分透明。
沐歌急忙彎下腰,搖了搖冷三少的胳膊,輕輕喊着他的名字。
“冷默,冷默!”
她連喊了幾聲,冷默都沒有迴應,他英俊的眉輕擰着,冷汗直冒,幾乎沒有一絲血色。沐歌拿過冷默的手腕,聽了聽他的脈搏,心中一驚,脈象十分微弱,根本不像是正常人應該有的脈息。
現在公司員工陸陸續續都已經下班了,除了他倆,幾乎沒有人。辦公室在二十五層,想要背一個成年男子下樓也絕非易事。
從症狀上來看,既不像男女歡好之物,也不像乙醚之類的麻醉藥物。
沐歌連拖帶拽,把冷默移到了內室的小牀上,她守在牀頭,心裡暗念道:冷默,你可千萬不要
出事啊。
恐懼襲上沐歌的心頭,腦海裡陰暗殘忍的痛苦記憶,也如缺了口的洪水般宣泄而出。
死亡,這個冰冷的詞。也不過兩個月前,她就已經切身經歷過死亡的痛苦。
沐歌現在滿腦子一團亂麻,只記得以前書上傳統的急救方法,她吸了口氣,想都沒想就俯下身堵上了冷默的脣。
冷默感覺渾身一股電流從嘴脣傳來,他睜開了雙眸,血紅的眼睛好似噴火。冷默一把撈過沐歌的腰,反身把她壓在身下。那眼神彷彿妄圖掙脫牢籠的野獸,要把沐歌生吞活剝了似的。
沐歌被這突發狀況嚇得手足無措,也不敢輕舉妄動,她像一隻受驚的小獸,溼漉漉的眼睛望着頭頂的男子。
“誰讓你碰我的!女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裝出這樣一副無辜清純的模樣,不知道用同樣的招數騙過了多少人。”冷默嗓音低啞,拂過沐歌的耳畔,他脣上還有沐歌接觸過的溫度。
不知爲何,他竟然有點貪戀她脣上清涼的味道。
“如果不是和我簽約,只要有錢,不管什麼人勾勾手指,都能上的吧。”冷默自嘲道。
他的手滑過沐歌柔軟的脣,臉蛋,最後掐上沐歌的脖子。
“我真想撕開這張精緻的小臉,瞧瞧裡面骯髒醜惡的真面目。”
沐歌被掐得喘不過氣了,下意識擡手劈向冷默,但無奈對方力氣太大,出手又快,手還未碰到冷默,她就清晰地聽見了自己骨頭咯吱作響的聲音。鑽心的疼從胳膊肘傳來,疼得沐歌直冒冷汗,經驗之談,胳膊一定是扭到了。
“冷默!”沐歌痛苦不堪。
聽到了熟悉的嗓音,冷默恢復了一絲意識。
他
鬆開了沐歌,厭惡地吐出一個字:“滾!”
像是來自地獄的撒旦,眸底滿是陰鬱與怒火。
沐歌因爲慣性作用,被甩到地上,背硬生生地撞上了牆壁的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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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狼狽地扶着牆劇烈咳嗽,強撐起身體,忍住劇痛,強迫自己吐出一個字:
“好。”
沐歌從未見過冷默這樣,陌生得讓人害怕。是,她做他的契約妻子,做他的秘書,被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這一切都是爲了錢。可她也是人,也有尊嚴和骨氣。她的心也是肉做的,也會疼。
他既然厭惡她,爲什麼在表姐的婚禮上還要管她,他就應該讓她自生自滅纔對。
那種鑽心刺骨的疼痛,比身體上的疼痛劇烈不止千百倍。
她從來都不是自討沒趣的人,他討厭她,她走就是。
沐歌強忍住眼中的淚水,奪門而出。
冷默滑落到地板上,一手扶着額,頭痛欲裂。
今天安娜來找他之前,他就收到了一份匿名寄給他的快遞,裡面只有一組照片,是各種偷拍的角度。每組照片都有一個共同點,照片上的女主角都有同一張傾國傾城的臉,純潔好似落入凡塵的仙女,而她正靠在外籍男子的身邊笑靨如花。
曾幾何時,他一直都以爲人應該滿足。
可每天都活在設計,陷害,欺騙,謊言之中,他已經厭倦了。所有的人都在欺騙他,不,還有一個蠢丫頭,敢對他說實話,可剛剛也被他氣走了。
走了也好,就剩下他一個了,反正他是死是活,從來都沒有人在乎過的。
撕裂的劇痛再次襲來,冷默體力不支,只覺得眼前一黑,癱倒在地板上便不省人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