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宸燁眉頭微挑,俯身靠近正在浮想翩翩的某個女人,輕柔的捏住她的下頷,嘴角微微勾勒一絲弧度,“買兇殺人可是犯法的,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一個槍子打死一人的好公民?”許菁菁伸出一根指頭推開男人近在咫尺的容顏,輕咳一聲,“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已經替你提供了最好的醫院以及最好的醫生團隊,事後還有一流的善後服務。”沈宸燁面不改色道。
許菁菁愕然,瞪着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的男人,“好歹也得給點營養費什麼的,畢竟我失血太多,最近半年內恐怕都不能正常工作了,而且你應該不會讓自己的救命恩人再去住那個世外桃源吧。”
“爲什麼不能?”沈宸燁嘴角輕揚,“其一,那裡風光明媚,適合療養,其二那可是你出資租賃的高級別墅,其三,醫藥費我已經出了,我不覺得我還需要給予你別的什麼報酬,更何況當時是你義無反顧的撲過來的,我有拜託你什麼嗎?”
“……”許菁菁瞠目結舌,見過無恥的,沒見過比他江易澤還狼心狗肺的。
“你放心,在醫院期間,你的一切伙食費營養費,我還是會提供的。”沈宸燁站起身,整理好外套,笑意滿滿的走出病房。
許菁菁雙手捏緊拳頭,怒視着那個衣冠楚楚踱步而出的男人,他不會真的不管自己了吧,好歹人家也算是——救命恩人啊。
葉秦站在病房外,掩嘴偷笑。
沈宸燁面色冷峻的盯着倚靠在牆上笑的前俯後仰的身子,眉頭微微擰緊。
“咳咳。”葉秦輕咳,“沒想到堂堂沈大少還是個忘恩負義的僞君子啊。”
“你哪隻耳朵聽到‘我不管她’四個字?”沈宸燁上前兩步,不怒自威的氣場瞬間將葉秦僞裝的高傲擊潰的一瀉千里。
葉秦詫異的退後兩步,苦笑道:“我幻聽了。”
“我不喜歡閒言碎語,有些話,有些事,你自己掂量掂量。”沈宸燁徑直走過長廊,不做停留的消失在甬道中。
寂靜的走廊上,一人獨站,風蕭蕭兮,陰冷心顫。
過後兩天,許菁菁安全的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那個沈大叔也算是還僅剩點點良心,一日三餐,十全大補營養餐,補腎補肝補心,全身上下每個器官一併全補。
許菁菁坐在窗前,面對索然無味的十全大補湯,情不自禁的嚥了一口口水,這是準備要吃死自己嗎?
護工遞上湯勺,“醫生說過今天必須全喝完。”
“這是第四碗了。”許菁菁捧着比自己腦袋還大一倍的湯碗,多餘的話哽咽在喉嚨中,仰頭,豪氣萬丈的一鼓作氣喝到見底。
護工淡淡一笑,“等下晚飯時候還會送上,許小姐休息吧。”
許菁菁擦擦嘴,打個飽嗝,坐在椅子上,心裡早已把沈宸燁祖祖輩輩問候了千萬遍。
“咚咚咚。”病房門再一次被推開。
進來一人西裝革履,面部木木訥訥,毫無表情的走上前,送上手裡的包裝袋。
許菁菁驚詫的接過攥緊在手中,本想問問這是什麼東西,那男人早已一聲不吭的低調退場。
打開盒子,白色純淨晚禮服,佩戴高貴奢華頂級珠寶首飾,一旁紅豔似火十釐米恨天高,她愣了愣,遲疑的拿過裡面留下的電話號碼,難不成是偷偷愛慕自己的男人送來的?
“嘟……喂。”電話只響了一聲便被接起,溫厚磁性的聲音,充滿男性荷爾蒙的味道。
許菁菁眉頭緊皺,明顯電話一頭的男人是沈宸燁那個禍國殃民的妖孽大叔。
“收到東西了?”
低沉的嗓音又一次充斥在電話裡,驚擾着另一人心底一陣陣悸動,聞聲不見真人,好思密達啊。
“那個,你送這東西是什麼意思?”許菁菁伸手撫摸着那如絲如綢順膚柔滑的禮服,再看看包裝袋上的logo,是真品吧。
“明天三點,我會派飛機來接你,穿好禮服,帶你去見一個人。”
許菁菁掛斷電話,蒼白的臉上泛起陣陣紅暈,穿的這麼妖冶,濃妝豔抹下高調出場,難不成他要給自己介紹男人?
沈宸燁放下手機,饒有興味的盯着上面屏保中熟睡的容顏,嘴角隱隱上揚。
偌大的會議室裡,無人吭聲,一個個高層領導低頭保持沉默。
“繼續。”聲音一出,驚得講臺上準備報告的會計部經理雙手一顫,險些把報表摔落在地板上。
衆人屏息,從進公司的第一刻起,公司領導方針,會議室前貼着的第一條條例:會議期間電話關機,禁止一切外界聲音流入。
如今,天臣第一領導人,縱橫黑白兩道,叱吒亞洲的雄獅沈宸燁,爲何笑的如此風騷?
“明天安排與許氏的合作簽約儀式。”沈宸燁面朝助手說道。
林旭奕提筆記下工作行程,看了眼上面最醒目的位置上明明寫着與S長溝談五年A市首要發展,不容改期的日子卻被一場小小的簽約儀式推遲,他猶豫的看向大老闆,話語堵塞在心口處。
沈宸燁側身單手扶額,“儀式安排在晚上七點左右,恆誠酒店頂樓,三點替我安排專機,我要去趟W市。”
“是,大少,需要通知媒體方面嗎?”
“不用了。”沈宸燁笑意淡淡的從椅子上站起,“把會議資料整理好送到我辦公室。”說完便大步流星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