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曲阜縣令
朱瞻埈剛回到別苑,便接到下人來報:“王爺,曲阜縣令求見,已經等候多時了。”
“曲阜縣令?讓他稍待片刻,孤洗漱一下就見他。”朱瞻埈略感意外,但只是略微掐指一算,便知道了對方來見自己的意圖,於是決定見一下這位曲阜的父母官。
說完,朱瞻埈又轉頭看向了藍琪兒,對她說道:“在外面跑了一天,身上都是塵土,你先去休息吧,我讓善祥爲你準備沐浴。”
說完,朱瞻埈便看了一眼胡善祥。
不需要他吩咐,胡善祥便已然躬身應是,並且開始吩咐下人們去準備了。
藍琪兒此時也明白自己不適合陪同朱瞻埈去見客,這段時間的學習,已經讓她瞭解了不少大明的規矩,知道女眷在大明是輕易不會去見客的,除非是必要的特殊場合,又或者是非常熟悉的通家之好。
不過到底是草原兒女,膽子倒是大得很,在朱瞻埈說讓胡善祥爲她準備沐浴之後,她便略帶羞澀的看着朱瞻埈,對他邀請道:“王爺不一起沐浴嗎?”
此言一出,一旁的下人趕忙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
開玩笑,王爺和未來側妃之間的夫妻情話,豈是他們能夠聽的?萬一有什麼不好的謠言傳出去,他們這些下人怕是九族都要被埋土裡。
“還未大婚,於理不合。”朱瞻埈對此並沒有表現出什麼興趣來,一方面確實於理不合,另一方面也是他還要顧忌還在自己身上的龍女的想法。
果不其然,在朱瞻埈拒絕藍琪兒共浴的邀請之後,他的耳畔便出來了龍女的輕笑與調侃。
而被朱瞻埈拒絕的藍琪兒臉上也滿是羞赫,紅着臉便跑開了。
朱瞻埈一邊在心裡應付着龍女的調笑,另一邊也在下人的服侍下清晰了面頰和雙手,換了一身衣服之後,見到了前來求見的曲阜縣令。
“拜見王爺!”從上午就來了,一直等了一天的曲阜縣令趕忙向終於見他的朱瞻埈行着禮。
朱瞻埈揮了揮手示意免禮,在主位上坐下,這纔對曲阜縣令問道:“不知縣尊今日來訪,孤帶着女眷出城騎馬,讓縣尊久候,失禮了。不知縣尊求見孤所爲何事?”
朱瞻埈對曲阜縣令客氣,但曲阜縣令卻不敢真的在朱瞻埈面前擺什麼縣令的架子。
且不說區區一個縣令微末的小官有什麼架子可擺,就算有架子他又如何敢在一位親王面前擺架子?
所以在朱瞻埈開口之後,曲阜縣令便立刻恭敬的低頭弓背,向朱瞻埈說道:“回王爺的話,曲阜發生了刺殺皇上如此大的事情,全城大索自是應該,只是如今刺客已經抓到,爲何還要封閉曲阜四門?而且還是錦衣衛出動抓人……”
說到這裡,曲阜縣令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用詞,隨後纔對朱瞻埈請示道:“如今曲阜城中人心惶惶,百姓驚恐不安,就連日常生計也受到了很大影響。
所以下官前來還請王爺示下,此事何時能夠了結?下官也好貼出安民告示,讓城中百姓能夠安下心來,以免民心動盪,釀成不必要的亂子來。”
聽得這話,朱瞻埈臉上的表情不免變成了嘲諷。 曲阜縣令雖然談不上是什麼對百姓敲骨吸髓盤剝搜刮的貪官,但也基本上可以蓋一個平庸無能的帽子。
要說他爲民請命,關心曲阜城中百姓的生計問題?或許有,但肯定不多。
他來問,確實是關心全城大索、曲阜四門封閉的日子什麼時候結束。
畢竟這是古代不是後世,後世封城都對老百姓的生活影響那麼大,在這種百姓可能日無餘糧的時代,封城時間長一點那是真的要餓死人的。
但對於曲阜縣令來說,他更關心的還是他自己的仕途。
說到底,在這些官員眼裡,老百姓的死活重要,但比起他們自己的死活來說,卻又沒有那麼重要。
曲阜縣令來問這件事的真正目的其實是想打聽錦衣衛的搜捕到底會做到何種程度,他自己又是否會被抓進去。
孔家現在都還被關押着在,錦衣衛又在全城大索,一副要掀起大案的樣子,這萬一要是查到了他的身上,怕是要去錦衣衛的詔獄裡走一遭了。
而錦衣衛的詔獄?向來只有豎着進去橫着出來的份,這又如何能不讓曲阜縣令感到緊張和擔心呢?
面對曲阜縣令的這個問題,朱瞻埈卻並沒有在意,只是狀似不經意的說道:“日前孤接到消息,有人在南京城中散播謠言,說是孤欺辱孔家才導致皇上遭到刺殺,還說什麼要鼓動國子監學生去敲聞登鼓。
此等傳言導致皇上震怒,給錦衣衛的紀指揮使下了死命令,三日之內抓不到幕後主使,他紀綱就要人頭落地。
所以這全城大索什麼時候結束,就看他們錦衣衛什麼時候能抓到人了。”
說到這裡,朱瞻埈擡眼看了一眼已經戰戰兢兢的曲阜縣令,對他說道:“縣尊若是知道些什麼,又或者是覺得誰有嫌疑,不妨去告訴紀指揮使,也好給朝廷省點力氣,也爲曲阜的百姓做點貢獻,免得紀指揮使費心費力的搜查抓捕,最後還讓幕後黑手逃了的好。
到那個時候,可就不是錦衣衛搜捕抓人了。”
朱瞻埈沒說如果不是錦衣衛抓人,之後會由誰來接手這個案子,但很顯然光是這番話就已經把曲阜縣令嚇了個夠嗆,以至於戰戰兢兢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不過他最終還是低着頭,向朱瞻埈說道:“下官……下官明白,下官這就去找紀指揮使!只是、只是下官……”
“只是什麼?是你也牽扯其中,還是伱和孔家過往甚密?這些朝廷都知道。”朱瞻埈對這些一點都不在意,只是很隨意的站了起來,拍了拍曲阜縣令的肩膀,在他耳邊說道:“這天下終歸是我朱家的天下,你也終歸是我朱家的官,領的是我朱家的俸祿,所以你做過什麼不要緊,關鍵是你以後要怎麼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