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抄家
皇家選秀女,尤其是這次還是大張旗鼓的爲帝國挑選未來的太孫妃和鄭王正妃,自然聲勢十分浩大。
雖說朱瞻埈已經內定了龍女作爲自己的正妃,但這並不妨礙太子妃張氏和徐皇后給他再安排一個側妃。
甚至於徐妙雲還十分熱心的表示,只要朱瞻基和朱瞻埈看上了,多娶幾個也沒問題,反正鄭藩有錢養得起,給皇室多開枝散葉纔是她想要看到的。
於是乎全國各地送來的秀女匯聚到了宮中,以各種方式檢查通過之後,便一一呈送到了太子妃張氏面前。
倒不是徐妙雲不關心這件事,而是她畢竟才香火封神,如今神位未曾穩固,必須待在自己的道場當中,並且大部分的時間都要將神魂存於金身之中吸收香火。
因此,徐妙雲並不能像生前一樣,坐鎮皇宮親自督辦此事。
不過好在對太子妃張氏她倒是十分放心,於是便讓張氏來負責遴選秀女的事情,她自己則待在慈恩寺中,只過一眼那些由張氏挑選出來的秀女。
雖說不能輕易離開自己的道場,還要將神魂安置在金身之中,但如果只是在慈恩寺內的話,徐妙雲即便是神魂呆在金身之中,也一樣可以感知到一切的。
所以這場選秀女對外公開的說法便是讓遴選出來的秀女來慈恩寺爲先皇后上香,同時也讓先皇后能夠看一眼自己未來的孫媳婦。
而事實上,也確實是徐妙雲這位先皇后在看一眼自己的未來孫媳婦。
只不過和她生前的那種看不一樣,現在已經成神的徐妙雲在‘看’的時候看到的可就不只是外貌、身段和氣質教養了,還能以神眼看到這人的過去和未來種種,以及身上的福緣是否身後。
當然,如今徐妙雲道行尚淺,所能看到的也非常有限,但判斷一名女子是否適合成爲皇家良配卻已經綽綽有餘。
能夠通過朝廷的層層篩選和張氏的挑選,有資格來慈恩寺上香的無論容貌教養自然都是上上之選,除了個別看起來福薄、又或者心機深重之輩,大部分都很令徐妙雲滿意。
“看來你們奶奶對這些秀女都很滿意,你們兩個可有中意的?”慈恩寺大殿後面的幔帳內,朱棣正帶着兩個孫子看着眼前的秀女,低聲向兩人詢問着。
朱瞻基如今已經走出了當初孫若微帶給他的影響,不過眼前這麼多秀女他卻也沒有中意的,於是只對朱棣說道:“春蘭秋菊,爭奇鬥豔,孫兒已經挑花了眼,實在不知道選哪個好,還請爺爺做主。”
對於朱瞻基來說,既然挑不到自己喜歡的,那就無所謂挑誰了,還不如選個能討朱棣歡心的,也好穩固自己皇太孫的位置。
他如今已經看出來了,朱瞻埈確實對大位沒什麼想法,但這前提是他自己能坐得穩這個位置。
朱瞻埈雖然無意去和他爭,卻也並不會刻意的去讓着他。
而他的這個弟弟不得不說無論是從文治武功哪個方面來說,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才華都在他這個皇太孫之上。
如果不是因爲他是嫡長,朱瞻埈之前又一睡八年,這皇太孫的位置還真不一定能輪到他坐。
這一點在朱瞻埈醒過來之後的這幾年時間裡已經得到了充分的驗證,無論是治國還是打仗,朱瞻埈都表現的太出色了,僅僅只是這幾年的時間,朱棣對將來誰繼承皇位的想法便從原來的好聖孫可以旺三代,變成了模棱兩可的態度。
朱瞻基要是再沒點危機感,那他也就真的活到頭了。
畢竟,就算朱瞻埈沒有當皇帝的想法,他的子孫後代呢?
鄭藩如今如此強大,要錢有錢,要兵有兵,更懸於海外,朝廷想要渡海而徵絕非易事。
若是以前,朱瞻基肯定首先想到的就是和建文帝一樣的事情,那就是削藩,避免尾大不掉,以及藩國強盛威脅皇權的穩固。
但如今,隨着之前祭天儀式上朱瞻埈鎮壓人道氣運以增大明國運一事的傳開,整個大明可以說已經步入了一個全新的天地。
雖說百姓未必能夠感受到變化,可對於朝廷來說,這種變化所帶來的影響卻是十分明顯的。
別的不說,死而復生並且香火成神的徐妙雲,對於所有人來說就都是一個非常巨大的震撼。
這不僅僅代表着朝廷上這些大臣死後亦有歸宿,同時也意味着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句話不再是一句空話,指着老天爺賭咒發誓也不再只是牙疼咒,而是真的會被天雷劈到灰飛煙滅的。
儘管眼下香火神道還未建立,大明如今的國運也支撐不起更多的香火神位,但有一就會有二,香火神道的建立已經是無可改逆的事實。
事關大明國運,就算有人想要反對也是不可能的,氣運羅盤上明明白白寫明的“香火封神,定天地大道,國運昌隆”幾個字,已經確定了這件事是一定會執行下去的。
不得不說,氣運羅盤的存在讓朝廷的許多政策執行變得十分高效果斷之餘也清晰而透明,任何政策只要是有利於國家就會第一時間得到執行,並且執行的過程也會通過氣運羅盤顯示出來。
有人拖延推婉?瀆職論處!有人陽奉陰違?革職查辦!有人中飽私囊?斬立決!有人倒行逆施?夷三族!
在真正的堂皇大勢面前,那些陰謀鬼蜮的伎倆是根本擋不住這滾滾向前的歷史車輪的。
如果是以前,朱瞻基是不會去想這些的。
但隨着他如今逐漸適應了皇太孫的身份,開始接手和學習將來要如何治理一個國家,他也不得不開始考慮這些事情,將自己放在一國之君和國家未來儲君的位置上來看待問題。
朱瞻埈不爭,那他就要去爭!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夠真正坐穩自己皇太孫的位置,不至於真的因爲表現太差而被廢掉皇太孫的位置。
然而比起朱瞻基心裡的這些想法,朱瞻埈的態度卻始終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爺爺您是知道的,我正妃的人選已經定下來了,這些秀女當中也無讓我眼前一亮的人物,所以就不禍害人家姑娘了。 不過我倒是聽說,各地送來的秀女當中有些並沒有被送抵宮中,而是被人暗中截留了,那些被刷下來的女子當中也有人被劫持,並未返鄉。
還請爺爺下旨徹查此事,免得有人敗壞我皇家名聲。”
聽到這話,朱棣果然勃然變色,立刻就要下旨讓錦衣衛徹查此事。
可就在朱棣下旨之前,朱瞻埈攔住他臉色古怪的說道:“爺爺,我查到的消息,暗中截留秀女留下自己享用的,就是錦衣衛指揮使紀綱。
永樂六年爺爺您下旨遴選秀女充實後宮,當時紀綱便已經有暗中截留秀女的事情發生。
不僅如此,他還私自閹割太監自用,並且在家中囤積兵器甲冑,更將吳王衣冠藏在府中自己穿戴,令旁人山呼萬歲,種種罪行罄竹難書,非千刀萬剮不足以明正典刑。”
“你所說的可有證據?”朱棣整張臉冷了下來,不怒自威的樣子看着就像是老虎要吃人了。
“孫兒手中尚無真憑實據,但此事根本經不起查證,只需要爺爺一道口諭把紀綱調開,孫兒帶人去抄了他的家就能知道此事是真是假了。”朱瞻埈當然沒有證據,但他知道證據其實一直就擺在那裡,根本不需要他費心思調查,直接去取就行了。
聽到朱瞻埈這麼說,朱棣臉上表情不置可否,但隨即便對一旁隨侍的太監吩咐道:“宣紀綱前來晉見,不得走漏了風聲。”
說完,在太監領命而去之後,朱棣便看向了朱瞻埈,對他說道:“爺爺就給伱這次機會,讓你帶兵去抄了紀綱的家!若是找到了你說的證據,那紀綱千刀萬剮、株連九族。可要是沒找到你說的證據,那……”
朱棣話並沒有挑明,但朱瞻埈知道自己若是真的沒有找到證據,那他雖然不至於很慘,但至少這次是要吃點憋屈的。
而這對於朱瞻埈來說卻根本不是問題。
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紀綱謀反這件事已經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寫在了後世的史書上。
即便如今大明的未來已經明顯被改變,但這對於已經成爲既定事實的事情來說,卻並沒有什麼影響,或者說產生了足以改變命運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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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了朱棣的允許之後,朱瞻埈一點時間都沒有耽擱,直接點上了青玉衛的騎隊,便直接殺奔了紀綱的府邸。
“區區一座錦衣衛指揮使的宅子修的如此堅固,他紀綱是想要防誰?”打馬來到紀綱家的宅邸門前,朱瞻埈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就能夠看出這座府邸修建的十分的堅固,根本就是一座塢堡。
而這無疑是逾制之舉,就算是親王府邸……親王府邸是能修城牆的,倒也算是確實不用修成這樣。
見狀,朱瞻埈也毫不猶豫的一揮手,一衆青玉衛的騎兵便在紀綱家門口跑起了馬,而朱瞻埈自己則打馬衝向了及鋼家的大門,在抵達大門的時候直接拉起了戰馬的前蹄,然後讓一雙馬蹄踏在了紀綱家的大門上。
“轟隆!”一身巨響之後,紀綱府邸的大門便被鐵蹄踏破了。
隨後,青玉衛的騎軍便在青鳥的默許之下,直接騎着馬衝進了紀綱家裡。
而被青鳥叫來的五城兵馬司和城防官,此刻都嚇得差點尿褲子,親王帶人抄錦衣衛的家,這種年度大戲絕對夠精彩,但對於牽扯其中的官員來說,這是有點要命的。
“給我仔細搜!不要放過任何角落。”朱瞻埈打馬進了紀綱的家,一邊對青玉衛的將士們喊着口號,一邊低頭對一副不知所措卻又想要對自己放狠話威脅的紀府管家說道:“孤奉的是聖旨,他紀綱做過的那點破事已經東窗事發,朝廷選秀女都敢暗中手腳不乾淨,他紀綱闔府上下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聽到朱瞻埈的話,紀綱的管家頓時嚇得一抽抽,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因爲朱瞻埈來的太突然,紀綱的府上各種逾制的東西並沒有藏起來,朱瞻埈手下的騎軍很快便有了發現和收穫。
朱瞻埈騎着馬來到紀府的後院,一羣女子此刻正在被青玉衛的騎兵們看押在一處,她們正是這一次被紀綱所截留的宮女。
“參見鄭王殿下!求鄭王殿下爲我等伸冤!”此時其中一名女子忽然衝到朱瞻埈馬前,跪在地上大聲向朱瞻埈喊着冤。
這種攔轎告狀的戲碼朱瞻埈聽過很多,但這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跪在自己面前喊冤。
尤其是朱瞻埈看着眼前這名女子,眼神之中流露出了玩味的神色,他剛纔可是注意到,這名女子似乎是把其他女子護在了身後,對青玉衛的騎兵一副提防的樣子,直到看到自己出現她才衝過來喊冤。
很顯然,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
但朱瞻埈並不在意,只是對這名女子問道:“你是何人?籍貫何地?你有何冤屈要伸?”
“小女子白素棠,是錦衣衛南鎮撫司一名百戶之女。”這名女子不卑不亢,面對騎在馬上的朱瞻埈雖然心有畏懼,但卻仍舊條理十分清晰的回答着朱瞻埈的問題:“小女子有幸作爲秀女被朝廷選中,但卻被紀綱手下之人暗中劫持送到了紀府,紀綱此人狼子野心,家父也曾收集過他種種不法的罪證,還請王爺爲了天下百姓誅除此獠,還小女子等人一個公道!”
聽着這名女子所說的話,朱瞻埈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滿意,他叫過一名青玉衛的騎兵,對着白素棠問道:“你爹是何人?蒐集的紀綱的罪證何在?”
“家父是南鎮撫司百戶白毅,王爺若是想要紀綱此人的罪證,只需派人找家父即可!他手中罪證足以定紀綱的罪了。”白素棠回答着朱瞻埈的問題,曾經從自己的父親那裡瞭解過這些事情的她十分篤信,自己父親手裡的罪證足以指證紀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