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赤城玄宗的慕聽寒在東天小隱截住了王離,結果被王離一劍擊敗?”
“怎麼可能!慕聽寒的赤城連山槍再加烈火神焰訣,整個火雀洲都沒有幾個天才敢和他正面對決,怎麼可能會被玄天劍罡一劍擊敗?”
“這是千真萬確之事,現在至少有上千修士跟着王離…此事怎麼可能有假。”
“快!跟我走!”
“怎麼了?”
“我聽到消息,惡水洲天一古宗的魏黛眉已經現身,她在飛燕崖靜候王離,似是要和王離對決。”1
“天一古宗,這是惡水洲的萬古強宗,傳承了千年的啊,魏黛眉是天生水靈根,勢必要問鼎惡水洲道子的存在,她竟然現身了?”
“廢什麼話,她在王離去大妖古鎮的必經之路上,你們再不趕快點,我們恐怕根本看不到這一場好戲了。”
咻!咻!咻!
一道道遁光沖天而起。
小玉洲很多處地方,不斷出現這樣的畫面。1
與此同時,和小玉洲溝通的不少傳送法陣也是靈光閃動,不斷有別洲的修士出現。
小玉洲的邊緣,也是時常有急速的遁光劃破天際。
小玉洲徹底熱鬧起來了啊。
自從三聖並立,劃定道例,各宗門按部就班修行開始,小玉洲都沒有這麼熱鬧的時候。
……
李道七駕着飛舟,他的身後遁光已經連成了山,已經連成了城,他在萬衆矚目之中,已經漸漸有些麻木了。
他太失望了。
他內心無比憧憬着隨時衝來一羣人羣毆王離,將王離打得欲仙欲死,但眼下的實際情況卻是,羣毆王離的人沒有出現,跟着他的崇拜者卻好像越來越多了。1
要是誰想有失公允的羣毆王離,恐怕還要被他身後的這羣人給羣毆。
“王道友,魏黛眉在飛燕崖等你。”
蘇扶搖和安歌靠近了飛舟,他們兩個現在宛如消息官,將最近收集到的消息飛快的傳遞給王離。1
人多力量大,看熱鬧的不嫌事多。
那麼多人各施手段,有什麼消息傳遞過來還是想相當快的。
“魏黛眉,惡水洲天一古宗的那名女修?”
王離這段時間在惡補各洲才俊和出名修士的見知,蘇扶搖等人十分給力,在極短的時間裡,就給他列出了一份詳細的各洲才俊冊。這份才俊冊不只是東方邊緣四洲,還涵蓋了距離東方邊緣四洲較近的另外七個修士洲域。
蘇扶搖等人當然不覺得王離就是這方面的見知不夠,他們只覺得王離要挑戰更多人。畢竟這數百年來,還只有王離擁有這麼大的氣魄,直接叫囂四洲。1
“天一古宗是萬古強宗,底蘊驚人,而且有一個化神期的老怪,實力穩居東方邊緣四洲前三的宗門,這魏黛眉也是築基三層,那慕聽寒也是築基三層剛剛敗在我手裡,她又要來是什麼意思?”
王離有點頭疼。
他當然不覺得魏黛眉能夠贏得了自己,但關鍵在於,對方是一個女修,他總覺得欺負女修好像有點不對,而且女修要是生氣起來,報復人可是比男修厲害多了,比如他現在敢隨意得罪李道七,就不敢輕易得罪何靈秀。1
更不用說天一古宗還有化神期的修士,之前黑天聖地的那名化神期修士的法身他就見識過了,委實有點太可怕了。
“那我們繞個路吧。”
這麼一想,他就忍不住對着李道七說道。
“繞路?”
李道七心中自然不樂意,而傳信的蘇扶搖和安歌也是一愣,“王道友你不想見她?”
“不能不見的麼?”王離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問道:“是她傳訊過來,說在那裡等我,然後希望我過去見她麼?”
蘇扶搖和安歌又是一愣。
兩個人倒是真後面去問了一陣,然後上來回話,“王道友,好像不是,是她靜靜的等候在那裡,出現之後就沒有和任何人說話。但那是我們前去大妖古鎮的必經之路,想必她就是在那裡等你。”
“哈哈。”
王離頓時高興起來。
之前他還怕對方已經傳過話來,自己繞路還怕失了禮數,但現在看來真的可以繞路了啊。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她就是在那裡看看風景,順便悟道。”
王離笑眯眯的說道:“而且就算要見我,那不得先通個氣,難道有誰要見我,都不要和我講的,相見我我就要送上門去見,那我多沒面子?”2
蘇扶搖和安歌這下徹底回過神來了,他們兩個直覺抓住了重點,對啊,王道友何等身份,攜着剛剛擊敗慕聽寒的餘威,是什麼人都想見就見的麼?
“那我們從黃天古窯那方位走,繞路不遠的。”蘇扶搖瞬間連替代路線都幫架舟的李道七想好了。
何靈秀保持了沉默。
她現在反正也就是看戲。
……
魏黛眉靜靜的坐在飛燕崖的邊緣。
飛燕崖邊緣的岩石薄如紙片,張張伸出懸空,如飛燕展翅,底下卻就是萬丈深淵。
她的雙腳自然的垂在空中。
她身穿着一件墨綠色的法衣,安靜得就像是懸崖邊上自然開出的小花。
嚴格意義而言,她無論是容貌還是身姿,都似乎並沒有特別特別出挑的地方。
她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面容清秀,很像是個尋常的鄰家少女。
但她的眉毛生得特別好看,眼睛也比一般人略微大些。
她安靜沉思的樣子,也更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1
在天一古宗,乃至整個惡水洲,只要她出現的地方,即便她也是如今日一樣坐在任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她都是夜空之中最亮的星辰,最受人矚目。1
在修真界,最令人心生敬意的就是修行進境。
她是天一古宗的修士採集靈藥時在凡夫俗子的世界之中發現,帶到天一古宗開始修行時,她已經十二歲。
這個年紀開始修行,起步已經太晚,因爲在凡夫俗子的世界越是浸染太久,除了自身根基容易受凡夫俗子的食物污濁之外,心性也往往會有很大的問題。
但她無疑是個例外。
她比天一古宗同齡的修士入門都至少要晚五至七年,但是她的修爲進境,卻反而後來居上,超過了所有天一古宗年輕一輩的修士。
就修爲進境而言,她在惡水洲,真的幾乎無人能及。
她來找王離,其實並沒有特別多的怒意。
在她的潛意識裡,她只是缺少一些鬥法經驗。
那如果王離是和她同等的異類,能夠切磋一下,獲得一些鬥法經驗也好。
但不久前傳來慕聽寒被王離一劍擊敗的消息,她的想法就驟然有了些改變。
她是很理智的修士。
她很清楚慕聽寒的實力,在她想來,她也未必能夠勝得了慕聽寒,更不用說一個照面之間就被對方直接擊潰。
那種碾壓般的力量,那肯定也能碾壓她。
如此一來,若是實力相差太大,就失去了鬥法獲得經驗的意義。
和遠超自己的對手戰鬥,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好處,恐怕反而留下心理陰影。
所以她在此處等着,只是想看一看號稱過兩年要收她爲侍妾的王離,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她自然覺得等候在這裡,就會見到王離。
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等到視線之中出現如山如海般的遁光,看着那些遁光飛遁的方位,她頓時覺得不對了啊。1
她不明所以。
幸虧好事者多。
兩名同爲惡水洲的女修壯着膽子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告知道:“魏道友,王離不會從這裡過了,因爲他那邊傳出聲音,我王離哪裡是什麼人想見就見的,更何況那人也沒有說要見我啊,只是坐在那裡看風景,都不和人說話,那我爲什麼要送上門去啊?”
魏黛眉聽清楚了。
她足足愣了數個呼吸的時間。
她的心性的確也和尋常的修士不同,她很少置氣,很容易只想是否是自己的問題。
這也是她修行進境速度極快的原因。
而此時,她想了數個呼吸的時間,心中有聲音輕柔的響起,“這似乎是我不對,是我太怠慢了他啊,既然我想見他,我爲何不說,只是像在這裡看風景,是想他主動到面前來打招呼麼?”2
“的確是我不對啊。”
她輕聲說了一聲,又輕嘆了一聲,長身而起,“也罷,那我就去見他。”
兩名千里迢迢從惡水洲趕來看戲的女修原本還覺得她會立即怒火中燒,但此時聽到她這兩聲輕嘆,這兩名女修都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
然而在下一剎那,魏黛眉已經化爲流光,朝着那一片遁光處飛去。
天空之中有溼潤的雲氣自然跟隨行走。
一場潤物細無聲的清亮細雨在她身後飄飄灑灑墜落於地。3
她在這飛燕崖離開,消息卻比她的遁光更快的傳遞出去,有些傳音法器之中頓時聲音激動,“魏黛眉已經離開飛燕崖,已經離開飛燕崖,按她的遁速,估計盞茶時間就可以和王離會面,盞茶時間!”1
蘇扶搖和安歌這邊也很快接到消息。
他們這些人都是感嘆不已,王道友真是神人啊,他都不想見魏黛眉了,魏黛眉竟然還送上門來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