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纔是餐霞古宗準道子的實力麼,竟然恐怖如斯?”
除了璨劍真君之外,其餘所有仙蟾宮的修士渾身陡然忍不住哆嗦。
在他們的潛意識裡,餐霞古宗準道子陸鶴軒最多隻是金丹修士,絕對不可能是元嬰的。
但一名元嬰修士,竟然被他硬生生的用法術威能拍落地下,這簡直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大哥,要不要追其餘這些人?”
萬夜河躍躍欲試,他得了血屍冥侍之後自覺實力大漲,現在看着璨劍真君的符劍崩散,他忍不住就心癢,想要欺負其餘那些仙蟾宮的修士。
“我對那些人沒有興趣。”王離朝着地面落去。
“別啊,大哥,你沒有興趣,我有興趣啊。”萬夜河異常失望的叫出聲來。
“啊!”
其餘所有仙蟾宮的修士全部駭然。
他們看着萬夜河身上衣角飄飄的女修法衣,心中頓時生出無數恐怖的聯想。
他們之前還有些猶豫,要不要設法救璨劍真君一救,但此時聽到了王離和萬夜河的對話,他們頓時只恨手中沒有更強的飛遁法寶,一個個都只想跑得比其餘人更快一些,千萬不要落在陸鶴軒和這名女裝男修的手中,否則肯定會遭受非人待遇。
“啊!”
璨劍真君駭然的大叫。
他在靠近地面時終於勉強控制住身形,但是他發現對方這大手印的威能怪異到了極點,他身上被威能衝擊而形成的傷口之中,就像是有冥火在燃燒,他崩裂的傷口竟然無法復原。
他的肉身之中,佈滿了細密的裂紋,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隨時都有可能崩裂開來。
“陸鶴軒,我和你無冤無仇,你若是敢殺我,就讓仙蟾宮和餐霞古宗結下死仇。”
他感到王離極速追了過來,情知無法逃脫,便大聲驚叫:“我仙蟾宮和別宗不同,乃是三聖門下行走,我等奉命在紅山洲剿滅混亂洲域的修士,你敢殺我,便是無視三聖…”
“別鬼叫鬼叫的了,連我都搞不清楚是誰,還鬼叫鬼叫。”王離直接祭起萬鬼噬仙陣盤,陰風呼嘯中,他連施數道禁制法門,讓身受重創的璨劍真君連元嬰逃遁都做不到。
“萬鬼噬仙法陣?你難道不是陸鶴軒,是天鬼聖宗的準道子萬夜河?”璨劍真君不可置信的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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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他見識不凡啊,居然認得我?”萬夜河驚喜的看着王離,頓時覺得自己很有面子。
“你是天鬼聖宗的準道子萬夜河?”璨劍真君看着身穿女修法衣的萬夜河,怎麼都不敢相信。
“怎麼,不像麼?”萬夜河頓時有些惱羞成怒,他冷冷的放出了血屍冥侍,接着道:“我勸你別以貌取人,更不要以法衣取人。”
“啊!”
璨劍真君心神欲裂。
他直覺萬夜河放出的也是陰魂一類的東西,但他直覺對方這陰魂威能駭人,哪怕他此時傷勢盡復,沒有那山鬼符劍在手,他也絕對不可能是對方這陰魂的對手。
“你現在應該明白了?”看着璨劍真君無比驚駭的模樣,萬夜河心中舒暢,頓時得意起來。
璨劍真君渾身發顫,他叫出聲來,“萬道子,我明白該怎麼做,但眼下我受傷太重,根本無法伺候兩位道友啊。”
萬夜河一愣,瞬間一陣惡寒,“你想什麼呢?你以爲我是陸鶴軒那種兔兒爺麼?”
璨劍真君欲哭無淚,他看着萬夜河的裝扮,再看着王離等人,心道我哪裡知道你們這些人想什麼?
但這樣的一句話,他自然是萬萬不敢出口的了。
“杜君澤!”也就在此時,一直很喜歡胡言亂語的王離卻是一聲冷喝。
璨劍真君一怔,這是他的本名,但是十餘年來,已經很少有人會稱呼他的本名,所以即便是在仙蟾宮,知道他本名的仙蟾宮年輕修士也不多。
他不知道對方爲何竟然會喝出自己的名字,而他迎着王離的目光看去,和王離眼中一觸之時,他的心中就瞬間涌起無盡寒意。
他從王離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仇恨。
萬夜河當然也不知道王離爲什麼突然有這樣的一喝,但當他轉過頭去,看到王離的臉色時,就連他心中都一寒,瞬間他都不敢出聲了。
“杜君澤,你還記得有一名玄天宗修士,叫做魏離風麼?”王離落在璨劍真君的身前,他盯着璨劍真君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道。2
“玄天宗…魏離風…”璨劍真君初時有些茫然,但玄天宗三字在他腦海之中再次閃過的剎那,他面色劇變,“難道是天順裂縫之中的那名玄天宗修士?”
王離笑了起來。
他的笑意顯得說不出的森冷。
“終於想起來了。”
他看着璨劍真君,道:“我叫王離,玄天宗孤峰王離,當年若不是你害死了我十七師叔魏離風,我師尊或許也不會死。”
聽到“王離”二字,璨劍真君駭然一震,他下意識的就要往後退去,但此時他被王離連下了數道禁制,卻是渾身僵硬,根本無法動彈。
魏黛眉和顏嫣互望了一眼,兩人此時才終於明白,爲何王離一開始就心中殺意濃烈,故意沒事找事的一定要和這些仙蟾宮人一戰。
“其中有誤會!”璨劍真君馬上就叫出了聲來。
“不要再找什麼藉口了。”王離微嘲的笑了起來,“當時我師尊石化之前,只對我說了兩個讓我記住的仇人名字,一個就是你,杜君澤,另外一個就是嚴少狂。他當時對我說,三聖是太過高高在上,這輩子玄天宗和三聖的仇,恐怕是我沒法報了,但你和嚴少狂,這兩個仙蟾宮的人,我如果運氣好一些,將來說不定能夠幫他和魏師叔報仇。嚴少狂的運氣比較好,我聽說前幾年他就在混亂洲域邊緣遇到硬點子,被人殺了。倒是你,我師尊覺得你不算什麼,但沒有想到他是料錯了,你雖然天賦平庸,但恐怕在當年天順裂縫之中得到了不少好處,所以竟然成就了元嬰。”
萬夜河聽得很認真。
他聽到說兩個仙蟾宮的仇人之中,嚴少狂的運氣比較好,已經被人殺了,他便頓時一愣,覺得王離是不是說錯了,被人殺了還算運氣好?
但也就一個呼吸之間,他瞬間就反應了過來,王離說的絕對不是口誤。
這意思是,嚴少狂若是還活着,若是和杜君澤一樣落在王離的手中,一定會比死還慘。
他是聽明白了,璨劍真君當然更加明白。
“那已經是陳年舊事,當時我雖然的確和他們鬥法,但我畢竟沒有親手殺他們,他們只是自己逃入了裂口之中的兇險之地,才導致最終身亡。”璨劍真君渾身都被冷汗糊透,他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王離,“在那種空間裂口之中,修士互相爭奪好處而廝殺原本就是難免,雖然你可以認爲他們的確因我而死,但你現在因爲那陳年舊事而殺我,你所需付出的代價也實在太大。”
“我叫什麼名字?”王離看着他,笑了起來,只是反問了這一句。1
璨劍真君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臉上再無半絲血色。
萬夜河的反應還慢半拍,不知道王離這句反問什麼意思,但是璨劍真君卻瞬間懂了。
他叫王離。
王離連餐霞古宗那些人都公然殺了,無法無天,若是追究起來,當時就已經可以說違反三聖道例,那他既然連餐霞古宗的元嬰修士都直接殺了,殺他又有何不敢?
“想爽快的死,就沒有這麼容易了。”王離搖了搖頭,說道。
璨劍真君呼吸驟頓。
巨大的恐懼,讓他根本無法呼吸。
“你們天鬼聖宗,有沒有那種將人煉成殭屍,神魂卻是不徹底消散,就像是被禁錮在自己的屍身之內,卻還要受人控制的法門?”王離深吸了一口氣,他看着萬夜河,說道。
萬夜河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看着王離,不敢說沒有,他猶豫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只敢實話實說道:“有是有,只是這種法門太過歹毒,我根本不敢施展。”
“是什麼樣的法門?”王離看了他一眼,問道。
“就是天鬼煉屍法。”萬夜河不安的看着王離,道:“這種法門可以將修士煉成殭屍,但和尋常的殭屍道不同,可以拘束對方的神魂,困於屍身之內,這種法門,最初是用於煉製咒怨法器的,因爲將修士的神魂困於自己的屍身之中,怨氣會越來越大,但數千年一來,我天鬼聖宗就都沒有修士敢祭煉這種法門了。因爲這種法門太過歹毒,牽扯太多因果,會形成心魔。而且我天鬼聖宗,還出現過一樁這種天鬼煉屍怨氣太過強大,反噬主人的事情。”
“那有什麼,你可是天鬼聖宗的準道子,你要成就道子,就要嘗試常人不敢嘗試的事情,要行非常事,纔能有非凡成就。”王離看了他一眼,說道。
萬夜河差點直接就嚇哭了,“大哥你說得容易,但是我怕啊。”
“不要殺我!留着我還有用!”就在此時,璨劍真君叫了起來。1
萬夜河無語了,“你這人,學什麼不好,學我。”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