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被大肚頭陀的風騷話撩撥得邪火血旺的慶雲路修士隨着倒吸冷氣從頭涼到了腳。
這明擺着就是扮豬吃老虎。
這道劍光之中的本體是什麼?
是飛劍,還是劍罡,還是道劍法寶?
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管是飛劍還是劍罡還是法寶,斬殺他們就真的是像殺豬一樣容易。
如果不是大肚頭陀有言在先,這支臨時拼湊的隊伍裡恐怕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修士要掉頭就跑。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所有人還是都齊刷刷的往後倒退了數十丈才停住了身影。
“這法陣有古怪!”
有人發現了端倪,叫出了聲來。
那一劍雖然是真的霸道,但和方纔被斬殺的四名修士距離較近的一些人,還是可以肯定,那三名金丹修士和一名築基期修士都根本沒有發揮出平時的實力,無論是他們祭出的法寶還是身上的靈光護盾的威能都被大大的削弱了。
“他孃的,這是雲望山的墮仙奪元陣!”兩名元嬰道人之中的喧天真君聽到這樣的叫聲,頓時就反應了過來。
廣善宮之前被趕到混亂洲域之前,山門位置距離雲望山也不遠,當時廣善宮和雲望山兩個宗門也就是哥哥和弟弟,實力差不多,但廣善宮階級鬥爭失敗,成爲邪修宗門被趕到混亂洲域之後,實力每況愈下,現在和雲望山的實力相差得遠了去了。
廣善宮的修士逃入混亂洲域也有兩千多年了,所以喧天真君直到此時也才反應過來,此時這雲氣形成巨蛋包裹數十里方圓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法陣。
“佛爺,這劍修在這樣的法陣之中砍我們就像是砍瓜切菜,你護我們一護。”
喧天真君這麼一喊,不少人倒是都下意識的歸結於法陣的問題,很多反應神速的直接朝着大肚頭陀飛掠而去。
來而不往非禮也。
喧天真君看着一羣人氣勢洶洶的包圍道觀,結果轉眼間又變成樹倒獼猴散一樣雞飛狗跳,一羣築基和金丹就像是捱了揍的小娃娃跑回家找爸媽似的,他臉面上也頓時有些掛不住。
“也吃我一劍!”1
他一聲厲叱,一道青色寶劍就從他舌下飛了出來。
這柄寶劍從他的舌下飛出時比牙籤還要細小,但轉瞬之間卻變成七尺來長,劍身碧綠,劍身上卻是閃耀七點星光,對應天空之中七顆星辰。
這是廣善宮出名的七星道劍,這七星道劍原屬於丹汞劍丹之道,是先用爐鼎萃取靈材煉製成劍丹,之後便用真元汲取金鐵精氣日夜淬練。1
這七星道劍煉成之後,又和七顆星辰元氣對應,此時他這樣的元嬰修士祭出這樣的道劍,劍光乍現時,劍身上就已經如同有七顆真正的星辰在滾滾旋轉,驚人的元氣被擠壓匯入劍身劍氣之中,這一柄七尺長劍飛出,倒像是一艘鉅艦朝着道觀凌空壓去。
“動手!”
王離一劍斬殺了三名金丹一名築基,直接就發動了讓所有人總攻的命令。
這票慶雲路的人馬太多,若是八十餘名修士一起出手,保不準發生什麼事情,他演了半天戲就是要造成這些人的麻痹大意,然後直接一次猛烈的收割。
修士生死鬥法可不比尋常切磋,還講究個平等和規矩,任憑你修爲高過對方,要是被對方忽悠一下,一不小心被一板磚拍倒,那也根本就沒有了翻盤的機會。
喧天真君這時候還近乎炫技,想要賣弄一番,而那些朝着大肚頭陀重新聚攏的慶雲路修士們還等着這三名元嬰修士幫他們出頭,在他們的認知裡,不管這種法陣再怎麼削減他們的出手威能,元嬰修士和金丹修士之間畢竟隔着大境,元嬰修士的出手威能再怎麼被削減,也肯定比金丹修士強。
這樣的麻痹大意頓時讓他們遭遇了滅頂之災。
嘎嘣一聲脆響。
就像是有人用牙齒直接咬碎了一個硬核桃。
道觀門中如閃電般斬出的一道劍光直接將喧天真君的這柄七星道劍斬得四分五裂。
“怎麼可能!”
喧天真君雙眼一股,渾身氣血震盪的同時,臉皮都成了茄子色。
“霍史你媽!”大肚頭陀方纔定了定神,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獸皮囊,但這樣的劍光起處,他瞬間感覺到那道觀之中有一片排山倒海般的氣機在綻放,他臉色劇變,直接左手往前一拋,手上的一條十三子佛珠就祭了開來。
這十三顆金色的佛珠一祭出來,馬上就變成十三個房屋大小的金色老蚌懸浮在他身體周遭,十三個金色老蚌金光燦燦,就如同十三個巨大的金色法盾,但它們的周圍,卻是瞬間水浪肆虐,濁浪滔天,形成一圈真正懸浮在空中的水域。
這十三顆金色佛珠綻放的威能有點霸道,雖然只是防禦法器,但威能的鼓盪直接就將十餘名剛剛衝到的金丹修士都轟得亂飛出去。
與此同時,那座道觀整體就像是突然膨脹爆炸一般,各種各樣的威能和光焰就像是一條條瀑布炸飛出來。
一道道對於這些邪修而言都可以算得上是極品法門綻放的威能就像是死神的鐮刀一樣切進了一片韭菜田,這一堆慶雲路修士就像是韭菜一樣被輕易的切割。
太過猝不及防了。
不管是倉促間激發的法術威能,還是祭出的防禦法寶的威能都瞬間被擊破,就連金丹修士的護體靈光在這樣的威能衝擊下就像是一張草紙般脆弱。
所有慶雲路的修士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不應該如此託大和自信。
但是他們之中大半的修士都沒有後悔的時間,因爲接下來他們的身體就已經被這威能打得四分五裂,變成了一團團的血浪。
啪啪啪啪!
十三顆金色佛珠化成的十三個金色老蚌蚌殼不斷的開合,它們激發的一圈濁浪水域不斷轟鳴作響,雖然沒有任何一絲威能能夠衝入大肚頭陀祭出的這件法寶的威能領域之中,但是看着剛剛還和自己載歌載舞的許多小弟瞬間變成殘屍,大肚頭陀只覺得這種威能衝擊聲就像是他在不斷的被打臉發出的響聲。
嚴重誤判!
這間道觀之中的年輕修士絕對不是那種奶狗,而是真正的惡狼!
但久經戰陣的大拿畢竟是久經戰陣的大拿。
雖然看着至少有過半數的慶雲路修士在他的眼皮底下隕落或是重創,但他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只是用無比陰森的發出了一聲厲喝:“不要慌!”
不管這道觀之中爆發的威能潮汐如何的殺傷力驚人,但在他看來,除了那一道劍光十分詭異之外,其餘絕對沒有超過金丹期的範疇。
除了約束這些人不要潰不成軍四散而逃之外,身爲那名佛宗大能親點的這一路的帶頭大哥,他此時倒是也沒有想着這羣小弟靠得住,他也甚至沒有催促那兩名元嬰道人先上,他一聲厲喝的同時,便已經伸手一點,祭出了一根古樸至極的石經幢。1
與此同時,他解開了已經取出的獸皮囊,將內裡的物事灑落了出來。
這一根石經幢足有兩丈多高,通體看上去風化嚴重,但隨着他的真元貫注,這根石經幢的表面不斷流淌出一道道經文,這些經文朝着虛空流轉,梵音不斷,卻不只是將道觀之中涌出的黑風全部驅散,同時將墮仙奪元陣的元氣法則都盡數破壞。1
他獸皮囊中抖落的東西,卻是一顆顆蠶豆大小的黑色種子,但被他祭出之後,瞬間就以驚人的速度不斷的汲取虛空之中的破碎威能和氣血,數分之一呼吸的時間,就直接長成了一朵朵巨型蝴蝶狀的黑色花朵。
尋常的花朵花朵中心便是花蕊,但這一朵朵黑色花朵的中心卻不是花蕊,而是一簇簇猙獰可怖的牙齒。
無論是萬夜河和洛凜音等人,還是陶傷墨和楊厭離這兩撥人,這一瞬間的一擊讓他們只覺得前所未有的酣暢淋漓,因爲在王離的身後出手,他們都甚至不需要考慮任何防禦的事情,只需要儘可能的施展殺伐手段。
這種感覺自然是無比的爽。
但此時一看到這樣的花朵,顏嫣等人都是吃了一驚,至少有五六個人同時出聲,“這是靈毒接引花!”
“啥,靈毒?”
王離一聽就笑了,“靈毒好啊!”
這種靈毒接引花的大名他也是聽說過,這是修真界中少有的能夠在靈毒濃郁之地種植,又能被修士祭煉成法器的異花之一,這種蘊含靈毒的異花最讓修士驚悚的地方自然就是內蘊靈毒。
靈毒對於尋常的修士而言就是真正的洪水猛獸,但對於他而言卻簡直就是如同靈毒劍罡的補藥。
對方祭出靈毒接引花這種大殺器,不就是相當於給他送菜,讓他的靈毒劍罡再增添點靈毒?
“王離道友,你要做什麼?”
“小心!”
胡菲菲的驚呼聲纔剛剛響起,王離就已經飛掠出去。
“那個賊禿,你祭出的這是什麼鬼法器,難道弄點花花草草長點牙齒,就能讓小爺我怕了嗎?”他衝着大肚頭陀就是一陣挑釁,直接開始了他浮誇的表演。
“做逼到怪!”
大肚頭陀冷冷一笑,伸手一點,那一朵朵靈毒接引花就瞬間像是蒼蠅聞到了豬頭肉一樣,齊刷刷的朝着王離涌了上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