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道黑色的陰風瞬間裹住了陰風真君,直接就像一個從幽冥之中冒出來的鬼怪裹住了陰風真君,然後將陰風真君扯着瘋狂的往外逃遁。
混亂洲域之中能夠混到元嬰的修士,要麼運氣特別好,要麼就是人精之中的人精,這陰風真君和大肚頭陀一樣,都屬於後者。
他這行事和大肚頭陀同樣的決斷。
一覺得苗頭不對,覺得這異雷太過詭異,他就直接逃了再說。
至於他明明是山陰路這一幫修士的頭,至於逃了之後怎麼說,他現在根本不管。
現在這一道裹住他的黑色陰風看似也平平常常,不熟悉的人還以爲就是他施展的法門,事實上這一道陰風就是他的本命法寶,叫做曲離陰風罩。
這一件法寶不只是極品的防禦法寶,也是極品的飛遁法寶,此時他這一祭出來,就連陽泉真君都沒來得及反應,他就已經和這撥人距離差不多一里了。
他這遁速恐怕比王離全力施展九天踏星訣也不差,但他跑得快,天空之中落下的異雷卻追得更快。
一羣慘白色嬰兒一樣的異雷直接就順着他的遁光揪住了他這身外的曲離陰風罩,這曲離陰風罩的曲離二字,原本是指它的防禦玄妙。
衝擊到這曲離陰風罩上的威能,大多都會被這曲離陰風罩彈到一邊。
哪怕一道筆直衝擊在它身上的威能,也會看上去繞了彎路,打到了別處。
但此時他這曲離陰風罩卻對這些異雷根本不起效果。
兩者的威能只是一觸,這陰風真君一雙綠豆眼就瞬間瞪成了蠶豆眼,他只覺得一種陰惻惻的元氣直接吹入了自己的氣海,他的元嬰都沒有來得及動作,直接好像就被兩團爛泥糊了眼睛一般,緊接着,他這元嬰體內的嬰氣突然劇烈的改變,他自己的眼睛好像也被兩團爛泥糊住。
接下來的一剎那,他的感知其實已經完全失去,但他卻偏偏產生了一種誤覺,只覺得有更多的異雷在朝着他身體撲來,密密麻麻的慘白嬰兒般的異雷落在他的身上,就像是要將他的血肉都一塊塊啃掉。
“啊!”
他無比駭然,渾身毛髮炸起,他拼命的掙扎,不斷施展各種法門,瘋狂的將身上爬滿的這種慘白嬰兒打掉。
在他自己看來是打這些嬰兒異雷,但山陰路和陽泉路其餘修士看來就不是。
在山陰路和陽泉路的修士看來,那些異雷一落在這陰風真君的身上,這陰風真君就像是變成了一個發亮的豪豬,他渾身都在往外冒着各種威能。
各種法門帶起的各種威能急速的往外飈射,無數縷可怖的威能形成了各色的光焰,其中有十餘道瞬間就打向了山陰路和陽泉路的人羣之中。
來不及咒罵和憤怒,甚至都來不及捂檔,這山陰路和陽泉路的一大堆修士就遭受了一次徹底的元嬰修士窩裡反。
陽泉真君、大蜈真君、百毒真君、寒潭真君、迷神真君,這五個還和他們混在一處的元嬰修士也都徹底的炸了。2
這五個元嬰修士也瞬間失了智一般往外狂轟亂炸,這五個人激發的威能甚至互相沖撞,引起了劇烈的震盪。
誰能料到有這樣的意外?
上一分鐘一羣人還在開開心心的泡着溫泉唱着歌吃着靈果看大戲,下一分鐘澡堂子凌空墜落不說,各種恐怖的威能就已經在人羣之中亂炸。1
陽泉路和山陰路直接有三成的修士踏上了黃泉路和陰間路。
正是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他們之中絕大多數人連法衣都甚至沒來得及從納寶囊中取出,更不用說平時用得趁手的防禦法寶。
變化來得太快。
三溫暖直接變成了淒厲的屠宰場。1
陽泉路和山陰路這六名元嬰大能直接變成了六把瘋狂的屠刀。
這六把屠刀瘋狂的剁着躲避不及的血肉。
動靜實在是太大了。
原本已經橫下一條心,覺得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許捲簾都忍不住睜開了雙眼,眼前所見的血肉橫飛威能肆虐的場景,讓他驚得差點直接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他剛剛凝結還未徹底成型的金丹都劇烈的震盪起來,差點直接炸了。
啪!
王離一巴掌就直接拍在了他的腦門上,又將他拍得腦袋嗡嗡響。
“你想自爆金丹害死我麼,外面這些事情關你屁事,好好給我結丹!”王離一巴掌拍他腦門上的同時,對着他罵道。
許捲簾馬上閉上了眼睛。
他的嘴脣哆嗦着。
這還是人麼?
明明是帶着他渡劫,怎麼王離在這天劫之中好像閒庭信步,就像是變成看戲的了,反觀山陰路和陽泉路那邊,卻是變成了一個屠宰場。
他覺得哪怕自己真的自爆金丹,都根本害不死王離。
原本他跟王離和白頭山綁在一條船上,自然只是形勢所逼,只是出於對王離的恐懼,但現在他真的是對王離佩服得五體投地。
“殺了他們!”
一瞬間有三成的修士遭受滅頂之災,這對於山陰路和陽泉路的修士自然是很恐怖的打擊,但好在山陰路和陽泉路這兩路的修士也都是久經殺場的老鳥,其中有不少人在驚魂未定的同時,也已經想到了解決的根源。
這天劫是因許捲簾而起,不管現在因爲有多少人被捲入其中而產生這樣可怖的異雷,但至少現在這異雷似乎對築基期和金丹期的修士影響不大,而起按照他們對天道法則的理解,只要渡劫者死亡,那這天劫自然就消散。所以這一剎那間,還是有五六名修士同時盯着許捲簾厲喝出聲。
“殺就殺,要殺還不簡單!”
他們的厲喝聲引起了王離的迴應。
這些人原本就驚魂未定,而且他們和王離的施法速度相比,就真的是渣渣中的渣渣。
嗤!
一道劍光直接將其中的兩人斬成了兩截,幾乎同時,王離拍出的一掌將一名金丹修士直接拍得身體炸裂,血肉橫飛的同時,體內的一顆金丹就像是流星一樣往後崩飛出去,還順帶着打碎了一個築基期修士的頭顱。
“殺了他們!”那名金丹修士的聲音還在衆人耳邊縈繞,但他的人都已經不見了。
“我他媽….”
一羣山陰路和陽泉路的修士覺得眼前的所見都不真實起來。
白頭山道觀之中,所有慶雲路修士看着法鏡之中的畫面,真的是都給王離跪了。
誰能夠在天劫之中談笑風生,隨手殺敵?
唯有王離!
唯有吾等的山主王離!
沒有人注意到顏嫣和何靈秀都偷偷的抹了一把汗。
雖然這一直是計劃中的事,但計劃歸計劃,畢竟這不像是用熟了的法寶,貫注多少真元就會知道它會產生多少的威能。
在計劃變成事實之前,她們還是忍不住的極度揪心。
轟!轟!轟!……
五名元嬰修士身外的焰光還在狂炸,但他們體內的真元急劇的流失之下,他們的整個身體明顯就像是被掏空,卷吸四周天地元氣明顯已經不如之前厲害。
“這個時候偷襲好像有點不好啊。”
王離發出了感嘆。
感嘆歸感嘆,該偷襲還是偷襲。
反正這個時候這五名元嬰修士都有些心智錯亂,感知不全,根本都無法感知外來的威能偷襲。
所以他一劍一個。
只是丹劍出鞘,發出了五劍,這五名元嬰修士氣海全部都被洞穿,連帶着內裡元嬰都被重創。
雖然他很想多多從這些混亂洲域的元嬰修士口中獲得有用的訊息,但之前的大肚頭陀也給他徹底敲響了警鐘,他眼下沒有留手,這五名元嬰修士連帶元嬰都被重創,氣海洞穿,能不能保住性命都不一定,更不用說施法了。
這五名元嬰修士身上光焰一熄,山陰路和陽泉路殘存的修士都是壓力一輕,但也就在此時,天空之中雷聲轟鳴,第三重劫雷已經降落。
這第三重劫雷落下時一蓬蓬的,如同沉重的鉛粉。
“又是異雷?”
空中的山陰路和陽泉路修士四周一看,原本都想哭了,因爲就這片刻的時間,他們的死傷已經從一開始的三成到了五成,在五名元嬰修士的狂轟亂炸之下,所有的築基期修士幾乎全軍覆滅,剩餘的都是清一色的金丹修士。這些金丹修士看着這樣的異雷,根本就沒有任何戰意,只想遠離王離這個變態,但也就在這一剎那,所有剛剛纔取出法寶和法器的這些金丹修士,瞬間就發現不管自己怎麼貫注真元,自己祭出的法寶和法器都是光芒黯淡,失去了平時的靈妙。
“這異雷竟然能夠讓法寶胎體排斥外來元氣?”
“這是讓渡劫者的法寶暫時失去效用的異雷…這是黑汞異雷?”
一片駭然的驚呼聲響起的同時,白頭山道觀之中何靈秀和顏嫣互望了一眼,沒有意外,這三重天劫完全按照她們和王離制定的計劃來,如此一來,這便大局已定,還能有什麼意外?
僅憑自身的法門,這些金丹修士根本就不夠王離看的。
“嗯?”
但這個時候王離卻是心有所感,他霍然擡首,看向遠處的高空。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