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天, 晨曦都喜憂參半,喜的是她與魏君澈冰釋前嫌,且更是濃情蜜意了, 憂的是局勢並不樂觀, A國與G國的成立了一支聯合軍隊駐紮在西部的邊境, 戰事一觸即發, 而與北地的談判依舊毫無進展。魏君澈一籌莫展, 裡裡外外都在對他施壓,晨曦不曉得他還能撐多久,撐不下去的時候該怎麼樣?
她做好了一切準備, 無論結果怎麼樣,她都可以接受。只是在那到來之前, 她一定要把球球的身世親口告訴魏君澈, 讓他知道她也不曾後悔過。
晨曦叫過正擺弄槍支模型的球球, 小傢伙被打斷了興致有些不高興,嘟着嘴, “媽媽……”
晨曦抱起球球,柔聲地問:“球球,你喜歡那個魏叔叔嗎?”
球球眨巴着一雙大眼,歪着頭答道:“魏叔叔不兇的時候我就喜歡,兇的時候就不喜歡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評價一個人的標準也是幼稚的。晨曦換了一個方式, 又問:“那你喜歡爸爸嗎?”
小傢伙一聽‘爸爸’這兩個字猛點頭, 乾脆地回答道:“喜歡喜歡, 球球喜歡爸爸……也想爸爸……媽媽……爸爸什麼時候來接咱們?”
晨曦沒法回答孩子這個問題, 她甚至不確定簫霽北接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不過晨曦循序漸進繼續誘哄球球,“那魏叔叔不兇的時候做球球的爸爸好不好?”
這問題對於不到兩歲的孩子顯然有些難度了, 球球一臉的懵懂,“叔叔是叔叔,爸爸是爸爸,爲什麼叔叔要做爸爸?”
這個問題着實難倒了晨曦,她該怎麼解釋呢?想了半天,她也沒有想到合理的解釋,最後放下球球,無奈地說:“算了,你去玩吧,等你再大點,媽媽再告訴你……”
球球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抱着模型跑到一邊玩去了。晨曦看着小傢伙專心致志地擺弄着擺弄那,雖然還不到兩歲,模樣也沒張開,卻也能隱約地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了。她知道魏君澈是有些排斥球球的,原因很明瞭,因爲球球現在還是簫霽北的孩子。如果是他的孩子,他一定視如至寶吧。
光是這麼想着,晨曦就覺得隱隱的激動,恨不得立馬就說給他聽。正胡思亂想着,就聽見門被從外而裡地推開,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魏君澈。
許是還未從隱隱地喜悅中緩過神來,晨曦並沒瞧出他臉色不好,笑着臉便迎了上去,“你過來的正好,我有話要跟你說……我要告訴你……”
魏君澈始終面無表情,打斷她未說完的話,叫過來球球,小傢伙顛顛地跑過來。魏君澈一把抱起孩子就往外走,晨曦這才瞧出不對勁兒,卻也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只覺得奇怪,便攔住了他,“你抱球球去哪兒?”
魏君澈繃着臉若有所思,半晌纔對上她的眼,說:“晨曦,我是西部的將領我不能棄西部什麼都不顧,也不能再失去你了。我割出了華陽和華陽北部四城,簫霽北還是不肯罷休,非要人不可。我是怎麼的都不會再把你拿去做交換的,既然他非要人,那我就把他兒子交給他。”
晨曦聽明白了,頓時驚得一個踉蹌險些摔跟頭,穩住了身子,這才說話,“你不能這樣,球球他只是一個孩子,你先聽我說……”
魏君澈往上提了提身上的小傢伙,雖然也有些於心不忍,但還是硬下了心腸,“晨曦,以後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的。他是簫霽北的兒子,留在這裡其實並不安全,如果大哥他們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我們把他交給簫霽北,這樣,不但可以解了西部的燃眉之急,大哥和西部的將領以後也不會再拿你的身世爲難我們了,而且球球也不會受到任何威脅,這不是一舉二得嗎?”
晨曦像是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似的,搖着頭拒絕聽這些殘忍的話,她什麼也不想說,只想要回球球,顧不得男女力量上的懸殊,晨曦乾脆伸手去搶球球。
魏君澈已洞悉到她打的主意,一個側身便就躲了過去。晨曦又去奪,魏君澈抱着一個孩子又不想傷了她,難免躲避的有些吃力了。拉扯間,夾在中間的小傢伙忽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起初他瞧着兩個大人爭爭搶搶的,以爲是做遊戲看着有趣,後來拉扯的越加嚴重,這才驚覺媽媽和魏叔叔打起來了。球球雖小,卻也明白打架不是好事,正哭得上氣不接下的。
晨曦瞧着球球哭得險些背過氣更是心疼的不能自己了,硬的不行就只能來軟的了,她求着魏君澈,“你把球球還給我吧,你看他哭成這樣,你真的忍心嗎?”
魏君澈瞧着懷裡哭得滿臉通紅的小傢伙皺了皺眉也是不忍的,但還是未改初衷,緊了緊手臂,直接奔向門口,“晨曦,對不起,我發誓就這麼一次,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傷心了。”
晨曦急於求搶人,一個踉蹌竟栽了跟頭,正撲倒在魏君澈的腳下,她也顧不得許多了,抱着魏君澈的大腿便不撒手,哭着求着,“你不能帶走球球……我求求你把他還給我吧,要不你就連我一起送走吧……”
魏君澈不敢大力地掙脫,唯恐傷了她,就停在門口懷裡還抱着哭哭啼啼的球球,冷冷地說:“我先把他送走,回來再與你解釋吧……”
晨曦眼瞧着魏君澈是真下了狠心,甭說她哭着求着,怕是十幾匹馬都拉不回來了,一時急得口快就什麼都說了,“魏君澈,你枉爲七尺男兒,竟然送自己的親生兒子做別人的兒子……”
聞言,魏君澈一怔,這無疑是晴天霹靂,他簡直不敢相信,帶着質疑地目光仔細地瞧了瞧懷裡的小傢伙,小臉哭得溼漉漉的,一雙大眼浸滿了眼淚,鼻頭紅紅的,倒看不出哪裡長得像他,卻也瞧不出哪裡不像。小傢伙許是苦累了,眨巴着眼睛正瞧着他,嘟着嘴,委屈的像個受氣包。
沒有從球球身上找到強有力的說明,魏君澈將信將疑,又把問題甩給了晨曦,“你說的是真的?沒有騙我?”
晨曦早知道他沒那麼容易相信,畢竟當時爲了不引起他的懷疑已經把話說死了,這時再推翻卻也說不過去的,好在事實勝於任何辯解,“你若不信,可以看看掛在球球脖子上的長命鎖,上面有他的生辰八字,是他剛滿月時,簫霽北找人特意打造的,我想簫霽北沒必要在球球的生辰八字作假吧。”
魏君澈遲疑了半晌,才伸手取下球球脖子上帶的長命鎖,雖然他不大懂得女人生孩子那回事,不過從鎖片上刻的日期推算,這個孩子確實是在西部的時候有的。這麼說來,球球的確是他的孩子了。魏君澈難掩心裡的激動,緊緊地抱着球球,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有了兒子,是他和晨曦的孩子。他年紀不算小,孫狐狸已經是幾個孩子的爹了,胡二少也早早地抱上了兒子,只有他還是孤家寡人,現在他也有兒子了。魏君澈初爲人父,十分的得意。
父子團圓,場面雖不壯觀,卻也是溫馨無限,晨曦從地上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又問:“現在你還要把球球送走嗎?”
“不送不送……”魏君澈將小傢伙抱的死緊,生怕誰去他手裡搶似的,“死都不送……”
小傢伙揚起小拳頭抗議,“你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