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阿狼原先站立的位置出現一拳頭大的洞,洞裡還在往外面冒着青煙。再看武揚那原本空空的左手已經握着一把漆黑的手槍,而此刻槍口又一次移向阿狼所躲避的位置……
沒有過多的思考,阿狼憑着直覺,提氣一個縱躍躲到了路邊一顆供人納涼歇息的大樹後面。也幸得是在小區圍牆外面纔有這樣的大樹,都是爲了方便小區裡的居民出來散步晨練之類好有個歇腳的地兒,如果此時是在一般的公路兩旁,那是連個躲避的地方都沒有。
來不及慶幸,阿狼撿起地上散落的小石子,從躲避的樹後一個翻身躍起,右手一揮,一顆小石子以並不輸於子彈的速度朝着武揚之前躺着的地方飛去。
“砰”的一聲,已經粉碎的小石子把個堅實的柏油路面擊出個碗口大的洞,而原本應該躺在那裡的武揚早已不見了蹤影。
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能跑的比兔子還快,阿狼都懷疑起他到底有着怎樣強悍的生命力。
四周看了看,確定已經沒有武揚的身影后阿狼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剛剛短暫的交手實際上已經累得阿狼快筋疲力盡了,同武揚那樣的危險人物放對,自己根本就不敢有一時一刻的鬆懈,任何的點滴懈怠都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阿狼,你沒事吧?受傷了嗎?你回答我啊!”張倩從遠處跑了過來,看見阿狼癱軟的坐在地上焦急的問道。由於剛剛兩人交手十分短暫,速度又快,張倩根本沒瞧出個所以然來,只是此刻看見阿狼左肩上原本雪白的運動服上有一塊還未乾透的血漬,所以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沒事。”簡短的兩字,阿狼還是保持一貫的冷漠態度。剛剛的一場激戰下來,更多的是來自心靈的疲憊,至於身體上反倒沒受什麼傷,除了被軍刺捅傷的一個小傷口。
“阿狼,我,我想問你……”張倩欲言又止。
“說。”阿狼道。
“你之前,之前是知道那個壞蛋不會對我開槍的是吧?你……你是故意那麼說的,好使那個壞蛋放棄拿我作要挾,你是特地來救我的?對嗎?”雖然已經隱約猜到了阿狼的想法,但話問出來後張倩還是很後悔,她怕,怕聽到和自己想法不是一樣的答案,張倩並不是一個愚蠢的女人,相反,她比大多數女人還要來的聰明,但再聰明也還是女人,是女人就免不了多愁善感。
“知道,他不敢殺你。”簡短的回答算是肯定了張倩的想法,阿狼不想否認,自己本來就是來救張倩的,而且他也從對方的一系列做法肯定了他們不會殺張倩的,至少沒有得到張倩身上的秘密前是不會殺了她的。至於張倩身上隱藏了什麼秘密,值得青幫一次又一次的派出殺手來抓她,阿狼不知道,他也不感興趣,不管青幫是因爲什麼原因,他都會保護張倩的周全。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阿狼對這個平生第一次請自己吃東西,第一次留自己住宿,第一次給自己買香噴噴的大白饅頭的可愛女孩產生了異樣的感覺,那是不同於在深山裡生存了幾個月後,回到老混蛋處同老混蛋相處的感覺。雖然她是那麼的弱,肌肉是那麼的鬆軟(阿狼是在同自己比較),自己甚至動一動手指頭都可以殺死她,但阿狼還是控制不住的沉浸在這異樣的感覺裡。阿狼不知道這種感覺代表什麼,但他卻十分享受,爲了保留住這種感覺,他可以消滅任何威脅張倩生命的人或物。
說到底,阿狼就算再厲害也不過是個20歲的青年,現代都市裡有哪一個20歲的正常青年沒有談過幾次戀愛?過去20年的經歷讓他沒有接觸過一個女人,而張倩作爲走進他生活的第一個女人,很自然的給了他太多以前所沒有得到過的感受……
話說張倩並不知道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的走進了阿狼的心裡,她只是覺得有阿狼在身邊自己會很有安全感,儘管他老是擺出一張臭臉。每當自己一次次的陷入危機時,又都是阿狼出現在自己身邊搭救自己,說是出於小女人對英雄的崇拜也好,或者是對恩人的感激之情也罷,反正張倩是不想離開阿狼的身邊,天知道自己在聽到阿狼說出不管自己死活的話後自己到底有多麼的傷心。
“離開這裡,離開原本的住處。”坐了一會兒後,阿狼覺得精神恢復了少許,經過一段時間用自己的特殊呼吸法調整,身體也不是那麼的疲憊,甚至連失血後的虛弱都感覺不到。站起來活動了下身體,肩膀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了,從小到大,自己受傷總是比別人恢復得快很多,雖然自己也不知道別人傷口癒合的情況,但每每從老混蛋看見自己傷口復原速度所表現出來的驚訝,阿狼也能猜透幾分。
拉起一旁仍舊淚眼婆娑的張倩,阿狼一張不含任何表情的臉上說出的話也不含任何感情:“這裡已經不能呆了,必須換個地方。”
張倩也明白,青幫能找到自己這裡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第三次,第……於是回答道:“好吧,你陪我回去拿些東西,我們馬上離開。”
“哦。”阿狼不置可否的答道,只是默默的走在張倩旁邊攙扶着她,剛剛一場驚嚇,到現在張倩的腿還在不自覺的顫抖……
畫面來到GZ另一個地方,一個與阿狼和青幫不相干,或者說暫時不相交集的地方……
在一棟普通的商業大廈頂層,一間裝修可稱得上奢華的辦公室裡,名貴的伊朗地毯,豪華舒適的鱷魚皮環形沙發,再配上沙發前一個巨大的大理石吧檯,以及吧檯上立着的裝滿世界頂級紅酒的酒櫃,從種種的一切來看,說這裡是辦公室,還不如說是KTV酒吧來得恰當點。
此刻吧檯下的吊腳長凳上坐着一位年約60,面色紅潤,臉上連皺紋都找不到幾條的慈祥老人,當然,如果鷹鉤鼻加上一隻只有眼白沒有瞳孔的右眼也可以算成是慈祥的話。
老人身着一身寬鬆的唐裝,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老人落在凳子下的兩條腿中,其中一條要略爲的短些,還有些微的變形。可以肯定,要是老人站在地上走起路來一定是個瘸子。如果脫下老人的衣服更是會發現老人背後還紋着一隻展翅欲飛的禿鷹,對,是禿鷹而不是老鷹。
當然,老人現在並沒有站在地上,更沒有脫掉衣服,話說回來,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恐怕沒有人能強行的脫掉老人的衣服,就是美國總統都不行……
老人手裡拿着杯紅酒,輕微晃了晃杯子後拿到嘴邊小飲了一口,一滴鮮紅的液體順着嘴角流出,老人從衣兜裡拿出塊疊成四方的雪白手帕輕輕擦去那一滴脣角的紅色液體,輕聲說道:“你是說青幫的武揚被他一拳就擊飛了?”
“是的,鷹老,但他同時也被武揚的軍刺刺中,但似乎並沒有受傷。”原來KTV哦不,是辦公室裡並不是只有老人一人,吧檯前還恭敬的站着個穿得筆挺西裝的中年人。看中年人長得倒是相貌堂堂,一張四方的臉顯得菱角格外的分明,炯炯有神的一雙眼再配上英挺的鼻樑,厚薄適中的嘴脣,屬於中年人獨有的健壯身軀,整體給人的感覺就是成熟中透出親和,穩重中顯出魄力。
“哈哈......”老人笑聲很爽朗,“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一浪更比一浪強啊,看來我們這些老傢伙是該退休了。”
穿得筆直,站得也同樣筆直的中年人沒有答話,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老人這句看似自嘲的話。
“小偉,你也不要那麼拘束,就當陪我這個老人聊聊天,呵呵……人歲數大了,話也多了。”彷彿看出了中年人的緊張,鷹老貌似理解的說着。
筆直的身板沒有絲毫變化,緊張的情緒也沒有因爲鷹老的話而有絲毫的緩解,被鷹老叫作小偉的男人努力的從剛毅的臉龐擠出一絲不自然的笑容說道:“鷹老說的是。”
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老人看似隨意的問道:“那小傢伙的來歷查清楚了嗎?”
來了,小偉知道老人說這麼多話,這句纔是重點,要是自己一個回答不好,血濺當場都是有可能的,沒有一點遲疑,小偉答道:“回鷹老,從他出現殺了青幫的黃明等人後,我們的人就在查他的*來歷,但這個人似乎很神秘,他的姓名不詳,只知道他自稱阿狼,出生地不詳,家庭*不詳,社會關係不詳,整個人彷彿是憑空出現的一樣,他第一次出現是在HB汽車站,然後就是坐車來到GZ的汽車客運站,在GZ逗留的幾天都是無意識的亂轉,好像在找什麼人,期間用一張10元面值的第三套人民幣換了20個小籠包,再後來就是在XX廣場露宿時遇到張楚博士的女兒被追殺,之後的事情您老就都知道了。”說完小偉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畢竟自己掌握那麼大的人力資源卻連個人都查不出,也不知道鷹老會不會怪罪自己。
“哦?查不到嗎?來自HB省,那裡可是有着3000多平方米的原始森林,莫非是……”鷹老獨自輕聲嘀咕着,看那變得嚴肅的臉上,泛白的右眼瞳孔顯得分外的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