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我最近的廝殺雙方就在我所在的山坡下,距離不超過一百米,場面極其慘烈,環視一圈我發現廝殺的雙方中有一個身材特別高大魁梧的,目測這人身高至少超過了兩米,和四周的其他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麼看着其他的人身高大都在一米五六左右,平均身高應該普遍比現代人矮十釐米左右。
這人長得身高馬大,而且兇猛異常,他雙手各握着一把大刀左右揮動,看來不但力大無窮,動作還快如閃電,隨之不停地有人哀嚎着倒下。
這人騎着一匹棗紅色大馬,馬還戴着了骷髏頭面具,看上去猙獰無比。
高大的壯漢勇猛無比,一路砍殺着朝我這邊衝來。
隨着他左右廝殺,滿頭的棕色亂髮隨之晃動,這一幕像極了《倚天屠龍記》中的金毛獅王謝遜。
隨着他距離我這邊越來近,我逐漸看清了這勇猛壯漢的模樣,一剎那,我整個人都驚呆了。
我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模樣——也就是說這人高馬大的人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因爲心中無比震驚和好奇,我不自覺地朝前靠近了好幾步,身體隨之完全露了出來。
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猛漢在一口氣砍倒身前的幾個敵人後,得空喘口氣,恰好扭頭朝我這邊看來,四目相對時,他看到了我的模樣後也呆住了。
就在這時,另一個舉着大刀的漢子衝了過來,快速地砍向和我一個模樣壯漢的脖子,這時候他正全神貫注地看着我,顯然不知道有人舉刀砍向自己。
在再次千鈞一髮之際,我急得喊出了聲。
這一喊,眼前的一切瞬間變了,先是黑漆漆的一片,隨即我看到了宿舍屋頂的風扇。
然後就是小陸睡覺的牀。
這裡宿舍?
我揉了揉雙眼,這才恍然大悟,剛纔的那一切都是夢境——就算是噩夢吧!此時驚醒後,渾身都是冷汗。
我喘着粗氣坐了起來,抹了一把腦門,一手的汗水。
這它娘做了是個什麼奇怪的夢啊!現在依然心有餘悸。
我乾脆下牀脫掉幾乎溼透了的衣服,給自己倒了杯水,奇怪的夢境走馬觀燈似的閃過腦海,尤其是那個人高馬大長的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這夢也太奇怪了!
慢慢喝完一杯水,我視線掃到枕頭邊的蚩尤腿骨,心中頓時一顫。
原始人?
蚩尤?
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信息碎片不斷整合起來。
隨即又想起了董向進留下那封信裡的內容——他曾找人鑑定過這段骨頭,確定是人的腿骨,而且主人身高超過了兩米。
難道剛纔我之所以做了這麼個奇怪的夢,是因爲把蚩尤的腿骨放在了枕頭邊?剛纔夢境中的漢子是蚩尤?
如果真是這樣,那剛纔就不是夢而是通靈現象。
這骨頭太邪乎啦!
我趕緊找了個乾淨的塑料袋,把蚩尤腿骨小心翼翼放好,塞到了櫥子中的被褥下。
腦中依然不自覺地亂想——難道剛纔看到的一幕是當年炎黃部落和蚩尤之間的逐鹿之戰?
蚩尤怎麼會長得和我一模一樣呢?是我思維作祟還是真實再現?
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夜裡十一點,我再沒有絲毫睡意,乾脆換了身衣服出去走走,想着吹吹晚風,如果老楊的快餐店開着門,就進去和他聊聊,他應該能給個合理的解釋。
誰知剛走出大樓,就看到交警隊的車呼嘯着開進院內。
一看就知道是出警剛回來,刑警隊最忙了,幾乎天天有事兒,我也沒太在意。
車停下,看到下車是方濤,我便過去打個招呼:“上夜班啊!濤哥。”
方濤氣喘吁吁地瞪着眼:“臨時任務,剛纔出警差點沒把我氣死!”
“啥事惹得方大隊長這麼生氣啊!”
方濤冷哼了一聲:“剛纔接到120急救中心報警,龍城大學的老師打了120,說有個大三的學生在宿舍裡自己摔了一下,結果休克了,等120趕到時,人已經沒了生命跡象,120在進行檢查時發現死者身上有多處淤青傷痕,胳膊和大腿上還有十幾處被菸頭燙過的地方,覺得可疑,所以給我們打了電話。”
我隨口而出:“校園欺凌現象?”
方濤掐着腰點了點頭:“應該是吧!因爲牽扯到的學生不少,李隊讓多派人當晚在學校錄口供,你剛畢業也應該知道,一旦和大學生牽扯上,就得處處謹慎,又是‘人權’又是‘隱私’的,太麻煩!”
一聽說出事的是龍城大學,我心中頓時涌出了複雜的情緒,那可是我母校啊!
“濤哥,出事的是哪個系啊?”我一邊跟着方濤往辦公室小跑,一邊問他。
“不是哪個系,是龍城大學刑事刑偵學院——對了,我聽說你不是刑事刑偵學院畢業的嘛?”他反問我。
“是啊!”聽到出事的竟然是我母校,我頓時有些慌亂。
很快方濤便通知了值班的幾個同事,並帶好了審訊監控設備和錄像器材,又給另外幾個不值班的同事打電話,通知他們直接從家趕到龍城大學刑事刑偵學院。
我一直跟着他,直到再次走出大樓才得空:“濤哥,我是刑事刑偵學院畢業的,那地方應該比你們熟,讓我去一起去幫忙吧?”
方濤也不猶豫,指了指剛纔開來的車:“副駕駛!”
三輛警車的呼嘯聲劃破了城市的寂靜,估計如果看到這一幕的市民肯定以爲出了什麼驚天大案。
很快便到了學校的宿舍樓前,雖然此時已經很晚,但包括吳教授在內的十幾名教師都站在樓門口等着,樓中的窗戶後還依稀可見人臉,估計出了這種事不相干的學生都被封在了本宿舍內。
見到跟着方濤下車的是我,吳教授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不過隨即朝我跑來。
“你小子怎麼混進刑警隊中了?”
“出來散步時恰好看到,畢竟是自己母校出了事,也跟着來看看——到底咋回事啊?”
吳教授滿臉嚴肅地點了點頭:“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今晚我恰好不在學校——聽說大三的一名學生出事後,才趕緊回來的,等我趕到時,已經封了樓不讓進了。”
說着他指了指樓門口紅色“禁止入內”的綢帶。
“我聽方隊長說死因可疑,在身上發現了多處淤青痕跡,還有十幾處菸頭燙過的痕跡,可能屬於校園暴力。”
我頓了一下,又想起半年前省教育廳剛給學院頒發的“省級安全示範校”的牌匾,便嘆息樂聲,“真是這樣的話,安全示範性的牌子就保不住了。”
吳教授也嘆息着搖了搖頭:“什麼牌子不牌子的,我根本不在乎,只是覺得這孩子死得既可憐又可惜,二十出頭了,眼看就能畢業參加工作,父母供應了半輩子,可能後半生就指望他了,這下可讓老兩口怎麼活呀!”
很快車上的刑警全都聚集了起來,方濤領隊進入宿舍樓內。
見此情景我忙和吳教授說了一聲“我進去看看啊”,便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