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離開叢語家之前,和叢語索要辛悅的電話。叢語就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抓着蘇幕遮的袖子,請求他好好勸勸辛悅,讓她不要退學。
蘇幕遮並未說話,他覺得辛悅一定會離開,這件事終究如鯁在喉般,永遠是紮在她們心中的一根刺。
離開叢家之後,蘇幕遮給辛悅打去電話,並不是爲了勸她,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辛悅。
那頭辛悅雖然接了電話,卻始終一言不發。蘇幕遮會意,先開口道:“辛悅,我是蘇幕遮。”
辛悅這才道:“是叢語讓你來勸我的?”
“不是,我知道你不會回來了。我只想問你,是誰給你的那串風鈴?”蘇幕遮握緊了電話。
他知道,這串風鈴定然不是辛悅自己製作的。那顆引鬼鈴鐺所用的材質,還有鈴鐺上行筆流暢的引鬼符,都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做出來的。
辛悅在那頭靜默好一會兒,答非所問道:“那風鈴的確不是我做的。給我風鈴的人告訴我,一定要阻止你靠近叢語,因爲你會發現端倪。沒想到我還是晚了一步。你告訴我,是不是孫曠找你的?”
蘇幕遮承認了。
辛悅苦笑一聲,道:“我就知道,他那麼愛叢語,怎麼可能會不關心她的安全。叢語的命就是好啊,總有人會傾盡一切的愛她,不像我……”
“等等,”蘇幕遮打斷辛悅的話,“我要糾正你一點,不是叢語的命好,是她選擇了正確的人。你現在還在責怨叢語讓傅銘對她癡迷不已吧,可傅銘這人是什麼樣的,你不要說你不知道。”
辛悅的聲音有些低沉:“知道又能怎樣,我只是不甘心罷了。反正從此以後,我會永遠地離開這裡,那些愛恨我都會忘了它們。”
“那是你的事,不必對我說。你只需告訴我究竟是誰給你的風鈴?”他需要的答案只有這個。
辛悅答:“是在我家附近的一條街道上,一個戴口罩的男人的給我的。他說他知道我在想什麼,這串風鈴可以幫我滿足心願。”
蘇幕遮沉吟一聲,又問:“那個男人有什麼特徵麼?”
辛悅想了想,道:“沒有,他用口罩將自己的臉擋得很嚴,個子很高,其他就沒什麼特別了。”
蘇幕遮又詢問了她遇到和男人相遇的地點,就掛斷了電話。
他之前之所以能對孫曠說,那隻鬼不會傷害叢語,是因爲他仔細觀察過叢語家的佈局,才做出了此番判斷。叢語家外花園裡的小徑正好形成了一個葫蘆形,葫蘆口正對大門口,門口上掛了一面八卦鏡。葫蘆與八卦鏡都是擋煞的,即使屋內有引鬼符,還有風鈴,招來的也不是惡鬼。
那個給辛悅的人應該並沒有想到這一點,他本來想通過這些事給自己找點麻煩。卻沒想到自己根本沒有花多長時間就將它解決了。
而不斷給自己找麻煩的人,除了那個殺人兇手,還能有誰呢?
正在想着如何才能找到那個人的時候,蘇幕遮突然覺得眼前一暗,他後知後覺的擡起頭,才覺察自己被一幫人圍住了。
這羣人的數量起碼有二十來個,皆是生得人高馬大,凶神惡煞。尤其是領頭的那個人,身高起碼在一米九以上,在這樣的大冷天只穿着一件花襯衫,渾身虯結的肌肉幾乎要將那薄薄的襯衫撐破。他滿臉橫肉,一道長長的刀疤從眼角劃到了嘴邊,十分兇惡。一雙三角眼正散發着不懷好意的光芒看着蘇幕遮。
蘇幕遮退後兩步,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來到了一條十分僻靜的巷子裡。這裡的行人稀少,偶有幾個,一看見這邊這種架勢,也都是嚇得趕緊跑掉了。
那領頭男見蘇幕遮這副模樣,還當是他害怕了。當即嘲笑道:“小子,害怕了?本來就你這細皮嫩肉的樣子,我們都不想教訓,就怕一不小心就給打死了。可誰叫有人出高價讓我們‘青龍幫’的兄弟來教訓你呢?你也只能自認倒黴了。”
蘇幕遮眨眼,這語氣這架勢,還有什麼所謂的“青龍幫”,以作者“不給起名字就是炮灰”的尿(sui,一聲)性,這羣人妥妥就是炮灰啊!(作者菌:你夠了!)
他淡定地問道:“是宗申還是傅銘叫你們來的?”除了這兩個對自己惡意滿滿的人,他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會用這麼不入流的手法來對付自己。要說那個殺人兇手,則更不可能了……
領頭男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道:“小子,你倒是挺聰明的嘛,不過這次可是他們兩個人一起來請我們教訓你的。不過你也別怕,他們呢,只讓我們斷掉你的一隻胳膊和一條腿。誰叫你這麼愛撬別人的牆角,還一次撬倆。就你這小身板,那倆妞跟着你能‘享福’嗎?哈哈哈哈!”說完他發出猥瑣而又猖狂的笑聲,他身後那羣人也跟着笑了起來。
蘇幕遮見他們這般德行,並不動怒,他只是脫下了外套,疊好後放在旁邊的石凳上,又把眼鏡摘了下來,放在外套上面。
這羣人被他的動作弄得莫名其妙,一個小弟偷偷問領頭男:“老大,你說他是想幹嘛?”
領頭男邊看着蘇幕遮邊道:“我怎麼知道,難道是他想一會兒捱打時不弄壞衣服和眼鏡?”
他們說話間,蘇幕遮已經準備完畢,對着衆人,面癱道:“來吧。”
陽光下,他的髮絲如墨,銀眸似雪,面容精緻俊美,皮膚白皙的在散發着淡淡的光暈。
領頭男情不自禁地吹了聲口哨,他身邊的小弟說:“老大,這小子長得比妞還漂亮啊。”
領頭男點頭:“幸虧老二那喜歡男人後面的貨不在這兒,不然見了他還不得走不動道兒?滿腦子就想着把人家弄回去……”
“啊!”,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迎面砸過來的一枚石子打中了嘴,領頭男發出了一聲慘叫,嘴中流出了鮮血,他捂着嘴痛苦呻吟了半天,然後吐出了一顆帶血的牙齒。
這羣人見老大吃虧,哪能罷休,當即怒吼着衝了上來。
蘇幕遮絲毫不見慌亂,他直接一拳揍翻了衝在最前面的人,那人痛苦地倒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感覺自己被打的臉簡直都要裂開了。
蘇幕遮低頭避開一人橫掃過來的胳膊,然後抓住那條胳膊給那人來了一個過肩摔。將他摔到在地,同時向前右腳踢去,踹在一人的肚子上,又有一人立時撲街。
不一會兒,這羣人便被打倒了一大半,而蘇幕遮卻一點傷都沒受。
領頭男見狀,捂住腮幫,大喝道:“都先回來!”
這羣還站着的人連忙後退到他身邊,一人對領頭男說:“老大,這小子很厲害,身手不錯,力氣還大得可怕。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啊。”
(這是必須的。蘇幕遮身爲渡靈師,自小以靈氣修煉,靈氣將他的筋脈骨骼全部都淬鍊了一遍,故而他的力氣很大。
主角菌表示自己也很苦惱啊,他揍這羣人的時候還要用靈氣護住他們,免得一個不小心之下就把他們的臟器打得破裂了,這樣打架真的很累好麼?!)
領頭男一巴掌狠狠拍在小弟的後腦勺上,將他打得一個趔趄,他眼神陰鷙地看着蘇幕遮,道:“力氣大又怎麼樣?我們有傢伙,就不信這小子還是銅皮鐵骨。兄弟們,亮傢伙!”
小弟們聞言,紛紛抽出別在腰間的砍刀鋼管,再次向蘇幕遮攻了過去。
蘇幕遮拿起石凳上的外套,手一抖,一把銀亮的匕首就掉了出來,他用另一手接住,然後丟下外套,直接迎了上去。
匕首與鋼管相撞,直接將鋼管撞飛了出去,那手握鋼管的人立即捂着爪子倒地,爪子上鮮血淋漓。匕首與砍刀相觸,砍刀倒是沒有飛出去,而是生生被匕首砍斷了。這羣人驚駭異常,眼前這位真的是人嗎?
領頭男見兄弟們落了下風。就悄悄溜到蘇幕遮的身後,想要偷襲他。
當他看着蘇幕遮放在石凳上的眼鏡,想了一下,擡起腳,還是先把它踩碎吧。
本來窩在角落裡欣賞渡靈師大人英姿的兩隻野鬼,見到這一幕,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它們可知道這副眼鏡的底細啊,大人戴上了他就可以看不到它們這些鬼怪了。要是眼鏡壞了,大人心情不好時又看到了它們,一怒之下把自己滅了怎麼辦?!
它們立即飄上前,狠狠推了一把領頭男。那領頭男只覺被一股巨力撞了一下,腳下不穩,一下子摔倒了。他的後腦勺重重磕在石板地面上,當即慘烈的昏了過去。
蘇幕遮在打鬥的間隙看到這一幕,臉色立即變得十分複雜。
兩隻鬼見蘇幕遮看向這邊,立馬/眼神發亮地做了個加油的姿勢——大人你繼續哦,我們會做你最堅實的後盾的!
蘇幕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