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斜眼看着他,“說了這麼多,其實你還是嫉妒吧?”
小胖兒馬上就炸毛了,“誰,誰會截圖那種禽獸不如的傢伙啊?!我說得可都是個大實話!看人可不能只看表面的,還要看內裡的品質怎麼樣!”
他的聲音很大,引得周圍人都看了過來,尤其是某些姑娘,看這貨的眼神十分鄙視,只差沒有明晃晃地寫着“你有內裡品質”這種東西麼?
小胖兒癟了癟嘴,不高興地坐了回去。
蘇幕遮看着他那副可憐樣,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頭頂的毛,“好了好了,那種人,跟你壓根沒有可比性好麼?他可連你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
小胖兒破碎的玻璃心馬上就被治癒了,他展開雙臂,準備給蘇幕遮一個愛的抱抱,“男神還是你最好了,愛你呦(′?`)?!”
“……滾!”
課間時間,這些學生總是吵吵鬧鬧,十分熱鬧。突然,教室外響起來一聲尖銳的尖叫聲,讓教室裡的同學們不約而同地都靜了靜,然後紛紛探出頭往教室外邊看,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小胖兒跟蘇幕遮招呼了一句後,就直接奔了出去——這傢伙最愛湊熱鬧了。蘇幕遮只看着他擠到人堆裡,不一會兒又鑽了出來,回到座位上,對蘇幕遮道,“男神你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幕遮放下手中的書本,扭頭看着他,“水杯從陽臺上掉下去了?”
小胖兒立即露出一副失望的神色,“你怎麼知道的?我還準備跟你好好說說呢。”
蘇幕遮心道外面的動靜那麼大,我早就聽到了,他問,“砸到人沒?”
“還好,沒有,”小胖兒搖搖頭,“堪堪擦過樓下一個同學的耳朵,真是太危險了。”
原來是班裡的一個同學在課間的時候去打了一杯熱水,然後和朋友一起在陽臺上曬太陽,曬着曬着又有事情,就順便把水杯擱在了陽臺上。結果周圍正好有人打鬧,沒看到那陽臺上的水杯,結果就把水杯推了下去。
他們這節課的教室可在六樓,那水杯雖然不是大物件,但也是玻璃的,又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若是不小心真的砸到人了,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還好這個時候人並不算多,沒有發生危險。
水杯的主人還有剛剛打鬧的同學簡直嚇壞了,不一會兒就被輔導員叫到了辦公室,估計是做心理教育去了。
蘇幕遮拍了拍小胖兒的肩膀,“我記得你家住在小區高層吧,記得儘量不要把花盆等等沒有進行固定的物品放在陽臺上,若是砸到人就不好了。”
小胖兒鼻子差點沒翹到天上去,“當然不會,我們家裡人對這方面可是注意得很。”
****
這一頭,這些學生還在上課,那一頭,外賣員張立可是苦不堪言。應該說,在這段日子裡,他的生活都是苦不堪言。
爲什麼這麼說呢?原來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張立就屢次遇到怪事,而這些怪事,幾乎都是他差點就被高空拋物砸中。
剛開始,只是一些小件或是重量比較輕的東西,比如說想筆啊,衣服啊,比較小的零件啊——鬼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從哪裡來的,突然就砸到張立的身邊,弄得他一頭霧水,十分的莫名其妙。
後來,事情變得越來越嚴重了,那些掉下來的東西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重,危險性也越來越高。甚至有一次,在送外賣的途中,某戶居民家外側的玻璃突然從窗戶上滑落了下來,正好落在張立的外賣送餐車的後邊,人倒是沒事,只是車後邊那些外賣全部被砸壞了,車也被砸壞了。張立被嚇得幾乎從車上滾下去——只差一點,只差一點點啊,他可能就一命嗚呼了,憤怒之下的張立進了那棟居民樓內,正打算找到那家的住戶理論的時候,卻被告知這一家人並不在家,而是出去旅遊了。找不到人,張立只好沮喪地回去了。
而這一次的事故,幾乎扣掉了他半個月的工資,真讓張立氣得不行。
這種事情發生的頻率越來越高,幾乎每個星期都會遇到四五次,只是每一次那些從高處掉下來的東西,都只是落在張立的附近,都沒有傷到他,這讓張立在心裡嘀咕被時候,也不免有些得意——看看,他的運氣多好!
而今天,他只不過按照要求,來給這所大學裡的學生送餐,結果腳還沒踏進教學樓內呢,一隻玻璃水杯就從天而降,正好擦着張立的耳朵邊掉下來,砸在地上,炸開了一地的玻璃片。
張立對此非常地憤怒——這不是故意傷人麼?好在,他經歷過的此類的事情太多了,對於這些事情恩人習慣……個毛線啊,差點沒把他嚇死好麼?!
倒黴的送餐員張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趕緊把外賣一份份鬆了出去,然後騎着車子,急匆匆從學校地趕了出去。他突然有了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十分叫人毛骨悚然。
***
小胖兒拿筆點了點蘇幕遮的胳膊,壓低聲音悄悄地問他,“男神,看什麼呢?”
“沒什麼。”蘇幕遮淡定地收回了視線,“認真聽課,別開小差。”
小胖兒:嚶嚶嚶嚶,究竟是誰沒認真聽課,誰上課開小差啊?男神你還能再無理取鬧一些麼?
蘇幕遮看着黑板上的板書,表情認真的很,但是思緒早已經悄悄地飄遠了,他想起自己剛剛看到的那個人——這光天化日之下,那人的背後竟然墜着一大坨黑氣,就如一大把黑色的傘將這個人的頭頂遮得嚴嚴實實,這算是另類的“烏雲蓋頂”了。它擋住了人的氣運,讓被遮住的人,遇到的倒黴事一件接着一件。
若是不出意外(即在沒有外力阻止的情況下),這個人,可能活不過七天了。最多在七天之後,這人身上的運道會完全消失,那這個人,就會因爲某種“意外”死去。
管還是不管,這並不在蘇幕遮的考慮範圍內。既然被他看到了,這件事必然是要管的,只是,他還得小查一查這個人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居然會被這麼多的鬼氣追逐。
*****
好不容易送完了外賣,時間已經發快到晚上十一點了,張立去對今天的工作情況簽了字,然後拖着疲憊的身體,騎車往家趕去。
張立一個人在外面打拼,工作了這麼多年也只是積攢了一點點積蓄,在外面租了一間小小的出租屋,房間恰好在一樓,免去了每日上樓下樓的辛苦。
他推着車子,停在了小區停車的場所,然後給車上了鎖。此時小區外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這個點,大家幾乎都睡了。
張立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間的門,有按亮了燈。屋子裡頓時明亮一片。這房間很小,設施也不齊全,但是張立還是覺得相當的滿足。在外辛苦工作,就是爲了有銀麼一個小小的落腳的地方。每次回到屬於自己的這個小窩,張立都覺得渾身的疲憊一掃而空。
窩在沙發上喝了一杯水,張立突然覺得有點冷,擡頭一打量,原來是窗戶開了一條縫,可能是被風吹開的。
張立揉了揉額頭,心道下次出門的時候一定要關好窗戶。萬一招來小賊就不好了,雖然他的這個小窩裡並沒有什麼能讓小賊看上的東西。
懶洋洋地站起身來,張立走到窗邊,正準備把窗戶關好餘光一瞥,卻好似看到了不遠處,他剛纔停車的地方有個灰色的人影。
帶着這種懷疑,張立忍不住探出腦袋,準備仔細看看外邊是不是真的有人的時候,突然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就像有一陣陰風從背後捲過,讓他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張立條件反射地縮回了腦袋,就聽到某種物品劃破空氣的聲音,然後面前有道光芒一閃,緊接着,某物就“啪”地一聲落在地上,發出了十分沉悶的一聲響。
張立的腦袋一時有些發懵,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朝落在地上的那物看過去,結果差點沒被嚇得肝膽俱裂——地上躺着的,竟是一塊薄薄的鋼板,邊緣異常得鋒利,若是方纔他沒有及時把頭縮回來,鋼板掉下來,削掉的可就是他的腦袋了!
一想到自己的頭滾在地上,身子還懸在窗邊的畫面,張立就嚇得渾身冰涼,幾欲要癱倒在地上。
而因着這巨大的聲響,周圍的居民都被紛紛驚醒,開了燈,推開窗壺,查看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張立呆立片刻,心頭無端地生出一股巨大的怒火——這是這段時間的壓抑,再加上長久的勞累混合而產生的情緒。不過他也不敢再把頭伸出去了,而是打開門,衝着樓上喊道,“誰家的鋼板啊,這種東西能不能放開啊?!還有沒有素質啊,砸死人了你們陪的起麼?!”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被驚醒的居民都以一種看熱鬧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