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吳越的父母吧?”隊長問道。
吳越的母親挽着丈夫的胳膊,矜持地點了點頭。
“好吧,你們找我做什麼?”隊長大馬金刀地往椅子一坐。
“是這樣的,我們想過來跟你們問一下我們家阿越的情況,阿越平時很乖的,她一定不會做出殺害舍友這種事情的……”
隊長挑眉,“看來你們的消息來的還挺快的。”
“這…………”
“好吧,我跟你們說實話,吳越的確不是殺人兇手,但她的確是幫兇沒有錯。”
吳家夫妻倆都露出一種送了一口氣的模樣,吳越的母親慶幸道,“我說,我們家阿越那麼乖,怎麼可能做出這樣可怕的事情…………”
“乖?”隊長聽到這個形容詞的時候,只覺得十分好笑,“我可不覺得,乖也能用到令媛的身。”
吳越的母親又被噎了一下,只覺得自己沒辦法跟這個蠻漢說下去。
這個時候,吳越的父親接過了話頭,“這位警官,既然不是我家阿越殺了人的話,那麼殺人兇手究竟是誰?”
“林筱筱,二位應該認識。”隊長直言道。
吳家夫妻倆當然認識,他們跟林家還是鄰居呢!一時間,夫妻倆在心把林家人罵的狗血淋頭。林筱筱那是個喪門星,勾引得他們的女兒跟家裡人作對不說,現在還把自家女兒牽扯到這麼一起兇殺案裡!
對於林筱筱,夫妻倆人的感官一直很不好,從小不大喜歡這個女孩子,覺得她太嬌氣太作做。後來更是因爲勾引了他們的女兒,讓夫妻倆恨得咬牙切齒。
他們吳家可是一個大家族,出了這麼丟人的事情,他們的臉能好看。當得知自家女兒喜歡林筱筱的那一刻,吳越的母親簡直連生撕了林筱筱的心都有了。
奈何女兒被豬油蒙了眼睛,而且一蒙是好十幾年,爲了林筱筱跟家裡人吵翻了天,還跟着林筱筱一起去了那麼普通的一所大學裡。到了最後,吳家夫妻倆只能妥協,捏着鼻子默認了這件事情。
可是現在林筱筱居然成了一樁兇殺案的主謀,他們說什麼也不可能再這樣繼續放任女兒下去了。算打斷她的腿,也要把她弄回去!
想到這裡,吳越母親的笑臉有點僵,陪了幾句好話之後,提出希望能夠見吳越一面的請求。
現在警方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在兇殺案裡,吳越是沒有動手的了,頂多是幫兇,所以這種讓親人見一面的請求,他還是可以答應的。
“我帶你們過去吧。”隊長站起身。
吳家夫妻倆千恩萬謝,連忙跟在了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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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的門再次被打開,抱着膝蓋,縮成一團的吳越還以爲隊長或是蘇幕遮又來了,十分煩躁地說道,“該交待的我都交待清楚了,你們還想怎麼樣?!一直過來,煩不煩?!”
迴應她的,卻是一聲暴喝:“孽障,你怎麼說話的呢!”
這聲音十分熟悉,吳越驚慌地擡起頭來,看到的果然是自家母親那張暴怒的臉。
她慌忙從椅子站起來,看着自己的母親,問道,“媽,媽你怎麼過來了?”
吳越的母親瞪了她一眼,“不止我來了,你爸也來了。”
吳越越發地驚慌,在家裡,她始終很害怕自己這位嚴肅的父親的,現在父母倆都從y市趕過來,看來她無法再跟家裡隱瞞下去了。
“你給我老實說,你那個同學,不是你殺的是不是?”吳越的母親看着女兒這副樣子,簡直是一肚子的火。
吳越心虛地垂下眼睫,抿着嘴脣。
“你說不說?!”又是一聲暴喝,吳越的母親都要被自己的女兒氣瘋了。
吳越被嚇得身體一顫,到底還是說了實話,“人,人的確不是我殺的。不過我幫助,幫助她一起把屍體扔進池塘裡去了…………”
“啪!”吳越的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對着吳越的臉是重重一巴掌,她手勁兒很大,直接把吳越給打懵了,她白皙的面頰浮現出5道明顯的紅痕,耳朵裡也是嗡嗡作響。
吳越捂着臉,擡起頭,呆呆地看着母親,“媽……”
“別叫我,我恨不得沒有把你這個不成器得生出來!”吳越的母親顯然也是氣壞了,說出的話每一句都十分傷人,她瞪着吳越,“這一巴掌,是讓你先清醒清醒!”(本來想用吳父,吳母來稱呼的,但是這麼一來,總是感覺怪怪的。)
她看着這個不成器的女兒,怒道,“你把殺人當成了兒戲麼?你知道牽扯進一起殺人案有多麼嚴重麼?!你以爲吳家有些能力,能保得住你,呵呵,你真是想太多了!人要是真的是你殺的,算你爺爺出馬,也不一定夠能把你救出來!”
“人是那個林筱筱殺的把,我知道這個小賤/貨是個心狠手辣的。偏生你這個蠢貨還被她迷的不要不要的,甚至還想打腫臉充胖子去給她頂罪?!你的腦袋裡裝的都是水麼?!”吳越的母親知道自己的女兒居然這麼“英勇”地去爲別人頂罪的時候,心裡面簡直都要氣瘋了,她生的,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蠢貨?!
因爲太生氣了,平時挺優雅的一個貴婦人,現在也爆出滿口的髒話了。
吳越也生氣了,憤怒地看着自己的母親,“媽你不能這麼罵筱筱!她是我喜歡的人!”
“我爲什麼不能?”吳越的母親冷笑,“你跟我說喜歡?是,你喜歡她又如何?她是真的喜歡你麼?!你仔細想想,若是今天的這件事對調一下,如果你殺了人,林筱筱要替你頂罪,你會答應麼?!”
說着,她也不等吳越的回答,道,“你一定不會吧?這是什麼,這纔是真正地感情!一個能夠眼睜睜地看着你爲她去死的人怎麼可能是真的愛你,別跟我說你看不懂!”
吳越沉默了,這話,之前蘇幕遮也跟她說過,雖然她不想聽,但是那些話未嘗沒有進入她的心裡。而現在自己的母親又這樣對自己說。難道她跟筱筱感情的問題,其他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麼?
——吳越知道自己是很卑鄙的,在那種時候(林筱筱剛殺掉冷眉的時候),趁機“脅迫”她跟自己在一起。其實筱筱是不喜歡女生的。她當時想着,只要筱筱在自己的身邊,不跟別人在一起,哪怕她不喜歡自己,自己也不在乎。
可是感情哪裡是一件單方的事情呢?時間一天天過去,吳越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貪心了。她開始不滿足於現狀,不甘心於只有自己一方的付出,開始希望林筱筱也能喜歡自己,也能對自己付出真摯的感情。
現在看來,一切果然還是自己癡心妄想麼?
吳越的母親冷哼道,“想清楚了?”
“我……”吳越囁嚅道,“我,我不替筱筱頂罪了……”
吳越的母親還沒有來得及欣慰,又聽到女兒說,“媽,你跟爸爸能不能想辦法,把筱筱也救出來啊?”
吳越的母親氣的直接捏斷了自己的一根指甲,“你……我懶得管你了!她是林家的人,跟我們吳家有什麼關係,要救人,讓他們林家自己來救!”
說罷,她轉身摔門而去了。
吳越眨眨眼,有些不知所措。吳越的父親見狀,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走到自己女兒的面前。
“阿越,你看你把你媽氣的。”
吳越低着頭,不想說話。
吳越的父親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都這麼大了,也該懂事了,你不該讓我跟你媽這麼操心的。”
淚水在眼眶來回打轉,吳越的聲音之忍不住帶了哭腔;“爸,我只是想保護我喜歡的人啊,這有,這有什麼錯啊”
吳越的父親摸了摸她的頭:“喜歡一個人,以及想要保護她,這些當然是沒有錯的。但是你喜歡的那個人,卻犯了很大的錯誤,甚至還將你給牽涉了進去,這是我們不想管這件事的原因。”
“阿越,我跟你媽媽,這十幾年來,真是太寵你了,居然把你寵成了這麼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你到了現在還不明白麼,殺人是多麼嚴重的一種罪行,縱使我們吳家有一些權和勢,卻也不能凌駕於法律之。但是萬一,我是說萬一,如果今天犯下殺人罪的是你的話,無論如何,我們吳家也會想辦法救你,因爲你是我們的女兒,因爲我們愛你。”
吳越聽出他話包含的其他的意思,連忙擦掉了眼的淚水,抓住父親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那麼爸爸,爸爸你的意思是,你有辦法的對不對?那你救救筱筱啊,求求你救救筱筱啊!我保證我以後一定聽你們的話,再也不讓你們操心了好不好,我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是你,可以,是她,不行。”吳越的父親拂開她的手,“阿越,別讓爸爸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