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失笑,並不去解釋,他又掏出一張摺紙了,放在掌心之中,對它輕輕吹了一口氣。摺紙慢慢地站了起來,漸漸變成了大鵬鳥。不過跟以往不一樣的是,這次大鵬鳥的 體型縮小了很多,還沒有是蘇幕遮的半個手掌大。它細長的腿立在蘇幕遮的掌心中央。歪着腦袋打量了自己的主人一會兒,然後微微垂着頭,用小腦袋在蘇幕遮的手指頭上蹭了蹭。
蘇幕遮微笑着,用手指頭蹭了蹭它頭上立起來的翎羽,輕聲道,“去吧。”
大鵬鳥撲閃着翅膀,從打開的車窗縫隙之間,飛了出去。
這一手簡直跟變戲法似的,吳導在一邊看得嘖嘖稱奇,“那隻鳥,是你用一張紙變成的?”
蘇幕遮點頭:“是我養的小寵物。”
“挺神奇。”吳導看了窗外一眼,見那小東西往後快去飛去,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身影,便問蘇幕遮讓它去做什麼了。
蘇幕遮玩了玩手中的瓷瓶,“我讓它去收集那種黑氣了,無論要如何進行調查,首先要保證的是大家的生命安全。”
吳導“嗯”了一聲,“可不是麼,要是再出事的話,這場戲估計就不用拍了。”
“但願能夠拍攝順利,吳導你的戲可都是精品,如果不能上映絕對是一個遺憾。”蘇幕遮想到網絡上那些言論,大家對於吳導的這部新戲的期望值是非常高的。一個原因是因爲《仙路》這部小說本身就受歡迎,還有讓大家紛紛舔屏,擁有着“盛世美顏”的藍斕的參演,當然,歸根究底,還是因爲拍攝導演是從來沒有拍過爛片的吳導的緣故。
雖然某些粉絲有時候會很盲目,但是絕大部分觀衆,還是非常清醒的。
吳導被蘇幕遮這一頓“馬屁”拍的舒心極了,他莫名就覺得這小子很合他的眼緣。此時吳導斜靠在座椅上,問蘇幕遮:“對我評價這麼高?小子,看過我拍的哪些電影?”
誰知蘇幕遮非常誠實地回答道,“我都沒有看過,只是在網上看到大家都是這麼說的。”
吳導有點瞠目結舌,反應過來直接被氣笑了,伸手拍了拍蘇幕遮地肩膀,“你小子真是他跟實誠了。”
不過吳導心裡一點兒都不生氣,大概還是蘇幕遮對他胃口的原因吧。
這邊車廂裡的氣氛其樂融融,那邊藍斕坐在車上,拿着冰袋敷着自己哭的有點發紅髮腫的眼睛,不過眼睛雖然有點腫,卻絲毫沒有損壞她的美貌,反倒更爲她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感覺。
這種風情較之於嫵媚妖豔更加吸引人。除了周舟,其他兩個男演員的眼珠子幾乎都沒辦法從她的身上離開了,不斷軟言軟語地安慰着她,說什麼她的演技其實已經非常不錯了啊,都是吳導太挑剔了,吳導不應該這麼兇之類的話。
藍斕放下手中的冰袋,用帶着鼻音的聲音說道,“這不怪吳導,都怪我,的確是我沒有演到位,我回去之後還要付出更大的努力,磨練演技。”
兩個男演員眼中的迷戀更甚,趕緊換了一種說法,說藍斕沒有學過演戲,能有今天的表現已經非常不錯了。若是她需要幫助的話,他們一定會去幫忙的。
藍斕跟他們倆道了謝,目光飛快地瞥了周舟一眼,在被發現之前又快速地收回了視線。
他們三個這邊氣氛倒是不錯,餘下的兩個女演員氣的幾乎都要咬碎了牙,心中暗罵藍斕就是個綠茶婊。她們對於藍斕沒有任何表演經驗,只通過一張臉就能出演這麼重要的一個配角這件事本身就不服氣極了。她們倆個咖位不小,科班出身的演員還要在電影中給她當陪襯,這叫人怎麼能忍?況且現在看來這個藍斕還不是一個省油的燈。瞧瞧三言兩語就把那兩個人的魂都勾去了。
還是周舟前輩有定力,瞧人家自從上車之後,就跟本沒有對那藍斕看一眼。果然跟其他人不一樣。
而周舟呢,正低頭看着手機,彷彿對車廂裡的勾心鬥角根本沒看到一般。
一個小小的車廂,此時竟成爲了一個修羅場。娛樂圈的這趟渾水,果然是我們這等普通人沒辦法看透的。
就在這個時候,車窗之外傳來“篤篤”兩聲,車內的人聽到這聲音,不由地從裡面向外看去,根本就沒有看到什麼人。旁邊的那位女演員出於好奇,就把車窗打開了一點,結果立即就鑽進來一直羽毛的顏色似黑非黑。模樣頗有些奇特的小鳥,只有半個巴掌大小,動作出奇的靈活。
面對着這麼個小傢伙,倒也沒誰表現出害怕恐慌的情緒,有人說:“因爲這裡環境特好,所以這裡的小動物都不怎麼怕人了吧?”
這種猜測倒也合情合理,況且這小傢伙大眼睛小尖嘴的長得還挺萌,之前拉開車窗的女演員,伸出手來,試圖逗逗這個小傢伙。手還沒有伸出去呢,小傢伙卻先一步撲簌着翅膀,飛了進來,在車廂的上空——每個人的的頭頂上都環繞了一圈之後,又撲閃着翅膀飛了出去,真是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有人笑道,“這小傢伙兒真夠特別的。”
誰也不知道這“特別的小傢伙”就是蘇幕遮的大鵬鳥。它飛進來之後,盤旋的那個動作,實際上是用嘴吸走了所有匯聚在人臉上的黑氣團。
這會兒若是蘇幕遮再看的話,就能看到,這六個人的臉終於都變“乾淨”了。
飛完了這個車廂,大鵬鳥又如法炮製地將大巴車上的工作人員的“問題”也給“解決”了。由於這裡的人數比較多,所以它耗費的時間也就更長些。而因爲大巴車比較大,所以愣是沒有一個人,發現車上多出了這麼一個小傢伙來。
解決了所有人的問題之後,大鵬鳥往回飛去,來到了吳導坐的車的窗邊從車窗飛了進去。落在了蘇幕遮的肩膀上,還蹭了蹭他的臉頰。
吳導看得有點眼熱,伸出手,想摸摸這個小傢伙。大鵬鳥卻馬上轉過頭來,十分警惕地轉過頭來,看着吳導的手指。大有“你敢非禮我,我就啄你”的意思。
吳導鬱悶道,“你這小寵物警惕性還挺高啊。”
蘇幕遮摸了摸大鵬鳥的羽毛,只是微笑着,並沒有說什麼。
車很快就開回到酒店裡,大家紛紛下車,進酒店吃午飯去了,吃完飯他們得抓緊休息一下。下午要繼續去那處採景的地點,任務還很重呢。
而蘇幕遮和吳導一回來就被人請走了,請人的自然還是高柳。
經紀人自認爲經過這幾件事情之後,已經跟蘇幕遮關係很近了,原本還想過來跟蘇幕遮“訴訴衷腸”的,但是見到高boss的人都出現了,他立即就慫得退了回去。高女王惹不起,惹不起!
經紀人好歹是知道蘇幕遮的真實身份的,但是別人不知道啊,有不少人都看到兩人被一起請走,心中對於蘇幕遮的身份的猜測難免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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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柳火急火燎地將人請過來,當然還是爲了瞭解一些調查的進度。不過再次她已經點好了菜,一切等吃完飯再說嘛。
之前就說過,這裡的廚師的手藝非常不錯,再加上蘇幕遮有點餓了,所以就默默吃了起來。吳導卻似乎並不太滿意的樣子,堪堪吃了幾口,就停了筷子。
高柳見狀,皺起了眉頭,不怎麼高興地說,“吳導你又這樣,又不好好吃飯!”
吳導按了按胃部,無奈地道,“沒辦法,提不起胃口啊。”
高柳沒好氣地說道,“我就不明白那頓菜究竟是什麼山珍海味,龍肝鳳髓,讓你記掛到現在,甚至飯都不好好吃了!”
“你是不明白,”吳導嘆了口氣,“那飯菜雖然不是什麼山珍海味,龍肝鳳髓,只是一些普通的菜餚,然而卻比我以往五十多年裡吃的任何一道菜都要美味。吃過了那樣的美味之後,再吃這普通的飯菜,自然是沒有什麼滋味了。”
原來在拍上一部電影的時候,爲了取景,吳導他們去了一個山村,吃住都在那裡。吳導住在一戶村民的家中,自從吃了一頓村民家女主人做的飯,立即就“驚爲天人”,覺得這菜也太美味了,他都沒辦法形容了。明明女主人做的不論菜式菜的材料還是外觀都很普通。
反正吳導吃了一次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從此一日三餐都在那戶人家中吃,就這樣一直持續到了電影拍攝完畢。
後來離開山村的時候,吳導甚至跟這一家人打了商量,他願意出錢帶這夫妻倆出去開家飯店,憑女主人的手藝絕對會大火,他也可以經常吃到那種絕佳的美味了。不過這夫妻倆都說不會離開生他們養他們的村子,並未答應吳導。最後,吳導只得遺憾地離開了。
後來有了空之後,吳導再去那處村子,卻找不到那戶人家了,據村裡的村民說,這夫妻倆早就搬走了,至於他們搬到了什麼地方,卻是沒有人知道的。
吳導興致勃勃而來,卻又充滿遺憾的回去。最後因爲再也吃不到記憶中那無上“美味”,從此就患上了“相思病”,導致胃口都變小了很多,每次吃飯都提不起勁兒來。
蘇幕遮問清楚了來龍去脈,突然將吳導面前的水杯拿了過去,然後翻出一張符紙來,將符紙扔進杯子的水中。
其餘兩人一臉莫名地看着他的動作,就見蘇幕遮拿着杯子輕微地搖晃了兩下,那符紙就融進了水中,完全不見了蹤影。
做完這些,他把杯子往吳導面前一放,對他說道,“喝掉吧。”
吳導卻沒有拿那杯子,而是用詭異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杯子,有點不可思議地問蘇幕遮:“你居然讓我喝……符水?”
雖然蘇幕遮並沒有先把符紙點燃,再把符紙灰拌進水裡讓他喝。但是喝符水什麼的,分明都是江湖騙子纔會讓人做的事情。吳導雖然相信蘇幕遮不是江湖騙子,但是要喝這符水的話,心中還是有點障礙的。
“你的胃裡有點不好的東西,導致你食慾不振,長久下去會出問題的。喝了這杯水,你就好了。”蘇幕遮回答道。
吳導半信半疑,一旁的高柳也是在連聲催促,他到底還是端起杯子,將杯子中的水一飲而盡。說實話,這符水並沒有吳導想象中的奇怪的味道,甚至還有一點淡淡的甘甜。吳導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效果的出現。結果還沒過5分鐘,他就覺得腹中一陣劇痛,像是有一雙大手,不斷在他的腹中揉捏捶打着,這種痛苦叫他臉上發白,然後那種痛苦慢慢地化成了另外一中感覺,緩緩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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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這種情況,吳導再也顧不得什麼餐桌禮儀,直接就站起身,捂着肚子和嘴巴,跌跌撞撞地朝着衛生間跑去了。
“吳導這是…………”高柳蒙逼地看完全程,她還是頭一次見到吳導的這麼着急模樣,不禁問蘇幕遮,“吳導……這是怎麼回事啊?”
蘇幕遮解釋道,“吳導並非是吃了什麼美味才吃不進其他的菜餚。而是因爲那對所謂的夫妻倆,弄了一些東西糊弄吳導他們。那些飯菜里加了些東西,一直留在了吳導的胃裡,就是因爲那東西的作祟,才導致他吃不下其他東西。還好那對夫妻倆並不沒有想過要吳導的命,所以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吳導的身體還沒有出現什麼大的問題。當然這些,也是我剛剛纔看出來的。”
高柳聽得有點毛骨悚然,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繼續聽下去,就問蘇幕遮那東西是什麼。
蘇幕遮搖搖頭,道,“我也不確定,等吳導出來之後,咱們再問他就好了。”
結果這麼一等,直接等到兩個人吃完了飯。吳導才從衛生間裡出來,臉上的神情怪怪的很不自然,也就不怎麼顯得嚴肅了。
還沒等高柳把自己的問題問出口呢,吳導就先說話了。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吳導特別崩潰地看着蘇幕遮。他剛剛去了衛生間之後,就覺得十分想吐,便彎下腰,打開馬桶,準備吐,結果喉嚨一癢,一條滑溜溜的東西就從喉嚨裡躥了出來,掉進了馬桶裡。吳導仔細一看——我的天,居然是一條長長的蟲子!
任誰突然對着馬桶吐出一條蟲子,都會崩潰,吳導自然也不例外。那蟲子可不小,有成年男人的手指頭那麼粗,落進馬桶中的時候,居然還在動!
看着那麼大一條的。粉紅色麼蟲子在水裡扭動着,吳導一下沒有忍住,對着馬桶就大吐特吐了起來。好不容易舒服了一點,吳導還在發愁該拿這肉/蟲怎麼樣呢。那蟲子的身體突然爆裂開來,化成了一攤粉紅色的液體。
這畫面實在太噁心了,吳導一下子沒有忍住,就又吐了……
嗯,吳導的確是一個悲催的可憐人。讓我們爲他心疼三秒鐘
好不容易等到換過勁兒來了。吳導就出來了。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裡,這小老頭兒,故意把情況特別詳細地跟高柳蘇幕遮他們說了一遍。
高柳聽得臉色發青,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蘇幕遮則是面不改色,等吳導說完之後,他甚至還淡定分析道,說,“那應該並不是什麼蠱蟲,而是一些小法術。那戶村民,實際上也不是什麼村民,將這法術弄進了飯菜裡,至於原因,我也不清楚。他們搬家,也可能是怕以後事情敗露,吳導會找他們算賬。”
“那麼他們這麼對待我的目的是什麼?”吳導百思不得其解,你說彼此之間也無怨無仇的,人家害他做什麼。
“那大概是吳導運氣不好的緣故吧,選誰不好偏偏選擇了這家人。”
吳導聽了這個解釋,只覺得自己的嘴臉抽搐得厲害——得,還是該他倒黴是吧?
現在肚子的問題算是解決了,吳導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他摸了摸肚子,突然覺得有點餓了,剛要拿筷子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呢,就被蘇幕遮給制止了。蘇幕遮又掏出了一張符紙,丟進吳導的杯子裡,然後給杯子裡添了水,不消說,還是叫吳導把水喝下去。
因爲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所以吳導毫不猶豫地將一杯水給喝了。喝完之後才問蘇幕遮又是什麼。
蘇幕遮解釋道,“你的身體雖然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但是那東西畢竟在你的胃裡待了那麼長的時間,對你的陽氣還是有點損傷的,所以你剛剛喝點的,是補氣符,補充元氣的。”
吳導點頭,跟蘇幕遮道了謝之後,就那些筷子大吃特吃。
吳導的問題是解決了,高柳看他在那裡吃的香。就帶着蘇幕遮來到了旁邊,問起他調查進度來。
蘇幕遮將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同時還說了那位攝影師差點掉進湖裡的事情。
高柳聽得臉色越發地冷凝。看起來都有點嚇人了。
而後蘇幕遮將瓷瓶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