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下去

17 下去

“行,原計劃裡也是要讓他離開的。”秦鉞答應的很爽快:“你到底給我想了什麼計劃,你說出來聽聽,到底靠譜不靠譜啊。”

“你聽好了。”牟晨星將自己的計劃簡單的說了一遍:“關鍵還是看臨場的發揮和對手的反應。”

說完的時候回,他們已經到了狗熊溝附近。

上山只有一條小路,好在這兩天放晴了,路不算很難走,他們三個人背上東西徒步往山上走。

秦鉞發現牟晨星走的很快,跟在他們身後一點都沒掉隊,他對自己的體能是很清楚的,雖然這座山不高,可山路並不是石板路,都是泥土路,爬起來也不是那麼的輕鬆的。

陳藝可看秦鉞秦鉞不時回頭向牟晨星張望,她輕笑一聲:“放心吧,老牟全身上下都被邱少的高科技給包裹着,別的不說,就說老牟這幅墨鏡,無需網絡就可以開啓實時路況掃描,眼鏡腿上有骨傳導耳機,會語音向他播報前方障礙物的距離以及路面信息。”

“這麼好的東西爲什麼不推廣出去啊?”秦鉞忍不住往牟晨星的墨鏡看了幾眼,就這麼看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

“因爲成本高啊。”陳藝可說:“一副這樣的墨鏡,太陽能充電的鏡片就算最便宜的了,微晶體的什麼攝像頭,智能處理系統,其中還有邱少公司的幾個專利。”

秦鉞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挺好的。”

“你是不是心裡又開始腦補這幾年,老牟他靠着收鬼渡靈發家致富了,雖然不爲世人所熟知,其實已經是這個行業的翹楚,生活過的倍好,想到這裡是不是覺得心裡沒那麼愧疚了?”陳藝可撿起一個石頭丟出去:“做這一行,只要想發財,必然會遭天譴,真有本事的都是窮鬼,慘得很。”

她看了一眼秦鉞:“不信是吧?等熟了你就知道了,改天去你家蹭吃蹭喝的,可別不開門啊。”

一路閒聊走了一個多小時,他們走到了狗熊溝附近。

這個山溝很狹長,遠遠的看過去,就能看到濃稠得像一坨棉花糖的瘴氣,滿滿的填充了整個山溝。

陳藝可問牟晨星:“要點問路香嗎?”

“不用了,離得這麼近,看得很清楚。”牟晨星所謂的看,其實是他多年訓練出來的對陰氣的敏感:“那個東西就在下面,還有四十多個魂魄,應該是糜家灣被殺死的那些人。”

“四十多個?”陳藝可皺着眉頭說:“不對吧?糜家灣光死就死了五十四個,加上後來死的糜老栓和糜大壯,至少也是五十六個人。”

“人餓了得吃飯,鬼餓了得充能,昨天從糜家灣到鄉派出所,那麼大範圍的瘴氣覆蓋,它還拖走了屍體,得消耗多少能量啊,不吃幾個生魂補得起來嗎?”牟晨星說。

“下面到底是什麼?一般的冤魂沒這麼大的能耐吧?”陳藝可說。

“感覺很奇怪,氣息很雜,我有點說不上來。”牟晨星說:“它會去救那些被拐賣來的婦女,說明還是講道理的,我和它聊聊看吧。”

陳藝可說:“就你站的這地挺合適的,再往前只怕就容易吸入瘴氣了。”

“你們退開一點。”牟晨星將手中盲杖一收,放進他揹着的揹包帶上專門的口袋裡,然後手在揹包的側袋一摸,摸出三炷香和幾張畫了符的黃裱紙。

秦鉞注意到牟晨星揹着的揹包設計很特別,開口是在斜下方,也許是爲了方便看不見的牟晨星拿東西。

牟晨星的雙手帶上了一副有些古怪的,不知道什麼材質的手套,他將香湊到左手的手套邊,打了一個響指,一小團火苗從他手上冒出來,將他手裡拿着的香點燃。

他恭敬的對着四方拜了拜,這纔將香插到地上,然後點燃了符紙,嘴裡唸唸有詞,嘰裡咕嚕的語速很快。

三張黃裱紙燃盡以後,牟晨星拿出一隻小小的紙鶴放到那灰燼上,紙鶴沾染了紙灰,無風自動的飛了起來,筆直的飛進了狗熊溝濃濃的瘴氣中。

“這是什麼意思?”秦鉞問站在自己身邊的陳藝可。

“我不是說過我們是來收屍的嗎?我們也覺得你的懷疑很有可能,那個女孩就是被拐賣到這裡來的,既然下面那個東西救了糜家灣裡其他被拐賣的婦女,也許它會知道我們要找的屍體在哪裡。”陳藝可解釋給秦鉞聽:“剛纔老牟是燃符問路,將我們的目的告訴下面的那個東西,鶴在道教裡被認爲能通陰陽,所以道法裡經常用紙鶴來指路。”

她喝了一口水說:“紙鶴飛到狗熊溝下面,一個原因是我們要找的女孩的屍體在下面,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下面那個東西在和我們叫板呢,意思是:想知道,下來啊!”

秦鉞皺起了眉頭:“下去?”

“既然下去才能找到答案,那就下去唄。”牟晨星說的很隨意,感覺像是下樓去便利店買一盒牛奶一樣。

秦鉞看他這語氣,以爲他這就要下去了,忙出聲阻止,卻看到牟晨星向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牟晨星對陳藝可說:“裝備拿出來,我們下去吧。”

陳藝可把上山前給秦鉞背的包打開,拿出兩套白色的防化服,和兩個防毒面具,她一邊幫牟晨星穿一邊對秦鉞說:“沒想到會遇到你,所以只帶了兩套。”

“你們怎麼什麼東西都有啊。”秦鉞看得目瞪口呆。

“屍體一旦腐爛產生的腐敗氣體對人體有很大的毒害的,防毒面具是常規配置。”陳藝可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鉞:“要不我給你個機會體驗一把,你和老牟下去怎麼樣?”

“別鬧,秦鉞沒經歷過這種事,要是下去他臨場反應不過來會有危險的。”牟晨星說。

陳藝可穿好防護服以後,拿着繩子走到溝邊一棵大樹邊,將繩子綁在樹上,然後將另一端丟下去。

她戴了防毒面具,說話有點悶聲悶氣的:“秦鉞是當兵的,身手比我好得多,這麼危險的事情你應該帶他啊,爲什麼欺負我這種柔弱的小女孩?”

“廢什麼話。”牟晨星走過來,接過陳藝可遞過來的繩子,扣上腰釦:“秦鉞,你到山下去等吧,有什麼不對勁就先開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