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符合我們的行事原則,一開始我們不是這樣商量的。我們必須留下來解決這些問題,否則的話……我們就是這場戰爭的罪人。”顧傾城斷斷續續地說。
“回到那個海軍基地,我們能做很多事。我們每個人必定會統治世界,你難道忘記了自己的使命和身份嗎?黃花會永遠效忠於五角大樓,這就是你們的使命。難道你忘記了加入黃花會時所立下的誓言嗎?永遠效忠美國,永遠效忠星條旗。”大衛的話持續傳來。
這些話印證了我的猜測,顧傾城果然跟黃花會有關,而且是其中的核心。我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只能說,對顧傾城有小小的失望了。
其實我們現實中,很多人雖然都是黑頭髮、黑眼睛、黃皮膚,但卻變成了不折不扣的香蕉人,真實身份已經變成了美國人。既然顧傾城屬於黃花會,那麼她就是美國軍方的忠臣,這種身份永遠不會改變。
“好了,不要說了,停下來,我們先把門打開,看看外面的形勢。”顧傾城大叫着。
“馬上就要開啓……這座房子的能量。不要動……我們回去。”大衛的聲音越來越暴躁。
既然已經判明瞭顧傾城的身份,那麼下一步,我就只能自己靠自己了。
這真的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大衛原形畢露,亮出了自己的真實意圖。表面上,他從51地區叛逃出來,實際只是掩護身份的一種方式。任何時候,他都是效忠美國的,做任何事都在爲美國打算。
此時此刻,我是唯一能阻止他的人,而且必須採用暴力手段。
我快速返回走廊,從士兵腰帶上解下**,總共蒐集到七枚,全都集中到那扇門前面。
七枚**一起引爆的威力無比巨大,足以把這扇門炸成碎片,甚至殃及屋子裡的人。
我又敲了敲門,大聲說:“大衛先生,你最好能夠開門,否則的話,這些**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引發爆炸是無奈之舉,因爲那會造成玉石俱焚的局面。傷及顧傾城和大人物。
那扇門開了,面對我的是顧傾城那張無可奈何的臉。
“總不能扔下我自己逃走吧。”我說。
“離開這裡的關鍵,攥在大衛手上,我們都說了不算。就算我不想丟下你,這時候大概你也不會選擇與我同行了吧。”顧傾城說。
我們都是聰明人,只要看看對方的眼神,就能明白對方心裡在想什麼。很顯然,從我的態度上,顧傾城已經明白自己的真實身份暴露了。
大衛站在顧傾城後面,左手抱着盒子,右手握着短刀,刀尖抵住了顧傾城的後頸。
“爲什麼要這樣做?大衛先生?難道你忘記了我們剛剛達成的協議嗎?”我問。
“計劃沒有變化快,我突然想起來,你跟黃花會之間似乎很有淵源。既然顧小姐是黃花會的人,那麼把她留在這裡,你們可以好好聊聊。”大衛向前一推,顧傾城一個踉蹌,從門裡跌出來,撞在我懷裡。
那扇門隨即關上,紋絲不動。
“我是黃花會的人,這是事實,無可否認。不過,這一點不應該瞞着你,真的萬分抱歉。”顧傾城說。
“五角大樓的勢力真是無處不在啊,沒想到,你在港島發展得那麼好,竟然也是黃花會的人。我穿越了時空那麼久,仍然逃不掉黃花會的跟蹤,這是不是一種悲劇呢?”我說。
顧傾城皺着眉苦笑:“龍先生,不要說反話了。現在,我們很有可能被拋棄在這裡,再也無法離開了。”
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但不知爲什麼,我心裡竟然有一絲驚喜。或許是因爲在我的潛意識裡,願意跟顧傾城共同承受一些非常的打擊,在個人的生命中留下不一樣的痕跡。
“龍先生,你笑什麼?”顧傾城問。
我急忙搖頭,掩飾自己的內心活動。
其實,以對方的聰明智慧,我在想什麼,她一眼就能看透。
“龍先生,其實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我能說的只有兩個字,那就是抱歉。我明明知道大衛心存野心,卻自以爲能夠掌控他,也能控制局勢的發展。可是,我還是太大意了,並且低估了回到這裡來的情況是如此複雜。如果因此而連累你,那就真是一種罪過了。”顧傾城長嘆。
我搖搖頭:“不要這麼悲觀,事情遠遠沒有發“”展到那麼壞的地步。那扇門看起來並非堅不可摧,我相信,只要**的威力足夠大,就能把門炸開。”
“大衛很快就要帶走大人物,帶走那個盒子和繩索還有卷軸和鐵皮桶。在這場勾心鬥角的戰爭中,他是勝者。”顧傾城說。
“一切事件的焦點,都在美軍駐日本的普天間軍事基地,是嗎?”我問。
顧傾城立刻點頭:“正是。在那個軍事基地裡,設置着一個51地區的秘密實驗室,很多跟海洋有關的實驗都在那裡展開。也就是在那裡,大衛發現了地脈的秘密。”
外面,槍聲再次緊密起來,而且越來越近。納粹和北方聯盟部隊的戰爭,已經延伸到城裡來了,由此可見,首都的防線岌岌可危,已經出現了無法彌補的漏洞。
“既然大人物已經不能發揮作用,那麼,拯救這座城市的或許只有我們兩個人了。”我說。
顧傾城深深地皺眉:“龍先生,納粹部隊的戰鬥實力有目共睹,不是紙糊的燈籠。即使你精通現代格鬥術和各種槍械,可以以一當百,也未必能消滅數千納粹士兵。而且,槍林彈雨之中,誰也無法保證你的生命安全。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你傷在這裡,很可能就會賠上性命。”
我已經反覆計算過出城殺敵的代價,這當然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可是,城市危在旦夕,除了這樣做,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這不是一個明哲保身的年代,我們也無法保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而是必須捲入其中,成爲戰爭的一部分。我們根本沒有選擇,戰火已經燒到了眉毛。
“我們先把門炸開再說,怎麼樣?”我問。
“姑且一試吧。”顧傾城點頭。
我們撤退到走廊盡頭,拔掉一枚**的引線,輕輕一拋,恰好讓**貼地滾動到門前。我擁着顧傾城,躲進拐角,暫且閃避。
轟的一聲,**爆炸,硝煙瀰漫,充滿了走廊。
我聽到了木門破裂聲,知道已經成功了。等到硝煙散了一些,我們才返回門前。
事情比我想象的順利,這扇看起來非常堅固的門,卻無法抵擋一枚**的威力。
圓形的屋子已經空了,什麼都沒留下。
“真是糟糕,大人物消失了。”顧傾城說。
這種結局真的令人悲觀,我想方設法要把大人物留在這座城市裡,領導這場戰爭,卻被大衛破壞了。現在,大衛的奸計得逞,帶走一切寶物的同時,也帶走了大人物。
“一切如你所料,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顧傾城又說。
“我們可以暫且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天黑出城,展開暗殺計劃。”我淡定地說。
在我的人生信條中,從來都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遇到困難解決困難,根本沒有半點逃避的意思。現在,大衛給我們出了一個難題,並沒有什麼了不起,解決它就是了。解決問題的關鍵,就是消滅侵略者,保住這座城市。
我們在屋子裡反覆尋找,竟然沒有發現任何通道。
也就是說,我們無法理解大衛的地脈論,也猜不透他究竟是怎樣通過地脈穿越時空的。畢竟我和顧傾城是物理學上的門外漢,對那些高深的理論和操作方法幾乎一竅不通。
“如果沒有奇蹟出現的話,我們就會被困死在這裡,一起湮沒在歷史中。”顧傾城說。
歷史已經湮沒了很多人,也不差我們兩個。如果能跟顧傾城一起與世隔絕,未必不是好事。
我輕輕嘆氣,看着顧傾城的臉,一言不發。
她是個兼具古典氣質、現代風采的絕對美人,是明水袖或者黃花會的其他人所不能相比的。
“想什麼呢?”顧傾城問。
“爲什麼要加入黃花會?”我問。
這不是個好問題,但這時候,卻是我最想知道的。
身爲中國人,我從記事開始,接受的就是愛國教育,今生今世,只會爲國家效力,絕不成爲其他國家的走狗。
人在港島,各國勢力混雜,每時每刻都受到名利的誘惑。
只要我點頭答應,任何一個國家的政治勢力、江湖幫派都會向我敞開大門,熱烈歡迎我的加入。可是,我從未動過一絲念頭。這一點,連雷動天也深感欽佩。
“因爲我的身份,因爲我的——顧氏祖訓。”顧傾城回答。
“什麼?”我有些不解。
“你應該知道,黃花會是由什麼人創建並招募的。”她說。
我明白,一切都要牽扯到過去百年來發生在中國大陸的戰爭。
“我知道。”我點點頭。
“無論是我顧氏後代還是孫氏後代,都決定了,我只能加入黃花會。現在,我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說,我是中國人,無論披着哪一派的鎧甲,都只會爲中國出力。”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