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便聽門外傳來話語聲,隨後便瞧着花涼柒和翠雲還有張福緩緩而進,瞧見漓擎澈在此,忙是施禮。
漓擎澈朝着石奎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隨後便笑着對花涼柒道,“這幾日辛苦你了。”
花涼柒坐在漓擎澈對面,神色中似有幾分得意,但卻不彰顯驕傲,淡淡着道,“怎麼?不對我大發雷霆了?”
漓擎澈語聲夾帶着溫和,“你如今深得百姓民心,我還能說什麼?”
花涼柒瞧了李斛一眼,目光有些遊離,不過還是客氣着,“李大人也來了,快入座吧。”
李斛和緩一笑,坐在旁邊的木椅上。
花涼柒一時更是得意,不過笑意不過一瞬便散了,開口道,“你這幾日都沒回來,定是很忙吧?染病之處的百姓怎麼樣?”
提起此事,漓擎澈的臉色便浮上一絲陰霾,憂愁道,“醫者依舊沒有找到法子,眼下只能做到控制染病百姓的發病速度,皆是治標不治本,每天都有很多百姓相繼而逝。”
花涼柒一時目光也暗淡了幾分,不過下一秒忽然眼前一亮,忙是開口道,“對了,我倒是查到了這瘟疫的起因了。”
這話也使得漓擎澈來了精神,“是什麼?”
“我聽避難所的百姓說,是因爲一味琶羅蟲的藥。”
當即,還未等疑惑的漓擎澈開口,一旁的李斛倒是吃驚不小,控制不住的驚訝道,“什麼?琶羅蟲?”
漓擎澈目光落在李斛身上,問道,“你知道?”
李斛面色嚴肅着點了點頭,“奴才對此藥略有耳聞,琶羅蟲乃是西域禁品。此蟲的屍體可以入藥,其藥效十分驚人,小到傷風感冒,大到外傷骨裂,皆是可以醫治。但此藥藥性劇烈,不宜過多服用。但此蟲含有劇毒,若是被此蟲咬傷之後,身上便會鼓起膿包,隨後慢慢腐爛致死,但凡是觸碰患者身體的人便會傳染,以此便會引發瘟疫,而且速度極快,大概也就幾個時辰而已。”
聽了李斛徐徐道來,漓擎澈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如今染病的百姓身上皆是鼓起膿包,隨後膿包破裂便會導致全身腐爛而死,眼下醫者研製出來的方子,只能阻止膿包破裂,卻不能治癒染者。”
花涼柒一時情急問向李斛,“你若知這琶羅蟲,可能研製出來解藥?”
李斛無奈的搖了搖頭,“琶羅蟲的解藥只有西域纔有,而且此禁藥乃是皇室禁品,只怕要向西域去尋了。”
花涼柒頓時無聲,這前去西域之事,她這女子家家的可是做不了主。當即目光轉向漓擎澈,卻只瞧着漓擎澈沉沉的嘆了口氣,“若是如此,那本太子要前去一趟西域了。”
花涼柒擔憂着皺了皺眉頭,“西域是藥國,此次路途遙遠,你可定要小心。”
漓擎澈沉沉嘆了口氣,帶了些許煩悶,“你認爲那琶羅蟲是無意傳入我大遼東漓的嗎?這不過是西域的手段,西域如今就在等着咱們派人前去呢,西域皇帝自有條件在等着我們。”
花涼柒緊了緊脣角道,“那眼下該怎麼辦?”
漓擎澈一時眉頭緊蹙,明睿的眸子專注着瞧着一處不動,他也在思索此事該如此去辦。
眼下百姓深陷瘟疫所困,醫者拼盡全力終是無法,若是控制不住瘟疫,染至它城,那便是更加紛亂。所以當下,大遼東漓需要大屬西域的解藥,所以這趟西域是必須要去的。
漓擎澈隨後道,“明日我便寫書信將此事告訴父皇,自薦前去西域。”
花涼柒當即點了點頭,“從此事便可看出西域之陰險,你萬不可一個人前去。”
漓擎澈點了點頭,“我知道,此事終是要父皇點頭纔是。”
沒幾日,陛下的旨意便傳達了下來,要漓擎澈前去西域尋解藥,花涼柒陪同。
午時剛過便到了避難所,二樓的嬉戲的孩子最先瞧見了花涼柒進了客棧,忙是放下手裡的玩具,驚叫着道,“太子妃來啦!太子妃來啦!”
此道聲音一出,只瞧着客房的門逐個的打開了,百姓皆是面容笑着下了樓來到大廳。
那日餐桌上的小男孩頭一個衝出人羣跑了出來,一下去抱上了花涼柒的大腿,嬌滴滴着道,“太子妃姐今日怎麼纔來,裴兒都想你了。”
經過多日的接觸,花涼柒早已和這裡的百姓熟識了,與這個叫裴兒的小男孩感情更是深厚,花涼柒當即將裴兒抱了起來,寵溺着道,“因爲姐姐上午去忙別的事了啊。”
只瞧着裴兒的母親,那日餐桌的婦人——暖紅,笑着道,“太子妃每日事物纏身,哪有那麼多時間陪你玩兒,裴兒你快下來,太子妃忙了一上午定是很累了。”
花涼柒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暖紅姐不礙的,我也喜歡裴兒呢。”
隨後便瞧着花涼柒身後有人將一件件衣裳擡了進來,整整齊齊的放在大廳的桌子上,人衆裡有人道,“太子妃又給咱們帶來好東西了。”
花涼柒隨後笑着道,“前些日子我瞧見暖紅姐早膳之時,穿得衣裳還是潮溼的,詢問過後便知,你們現在每個人衣裳不過一兩件,換洗過後便沒新的穿了,所以我便叫人去城外置辦了衣裳,由於時間緊急,便沒按照尺寸去做,而是做了不同尺碼的,大家將就着穿一下。”
暖紅在一旁深感感動着道,“民女不過無心的一句話,竟讓太子妃掛心了。”
那日餐桌上的老奶奶也言道,“這麼多衣裳,得花多少銀子啊。”
花涼柒隨後將裴兒放下,走到老奶奶身旁,挽着老奶奶的手言道,“陛下已經下旨,如今知縣大人所有家產全數用於此次瘟疫所用,所以鄭奶奶您無需擔憂。”
鄭奶奶聽後當即解恨道,“好!好!那個貪官的錢,都是搜刮民脂民膏來的,不用白不用!”
一旁一位民衆疑惑道,“知縣大人判罪了嗎?”
花涼柒笑着答道,“太子殿下已將知縣大人的罪行全數上報給了陛下,陛下已經下旨滅其九族了。”
此話一出,百餘位百姓無一不歡呼叫好,由此便可看出這知縣當初是如何欺壓百姓的。
花涼柒隨後叫人將衣裳按人頭分發給了民衆,民衆皆是滿面喜色,對於花涼柒此番做法,百姓自是深感謝意的。
當裴兒領到了兩件衣裳,當即開懷着道,“哇,好漂亮,比母親做的都要好,太子妃姐姐對裴兒真好。”
花涼柒見狀朝着裴兒招了招手,裴兒乖巧的走到花涼柒身前,花涼柒柔聲道,“可喜歡嗎?”
裴兒點了點頭,“喜歡,太子妃姐姐,您是除了母親以外,對裴兒最好的人了。”
花涼柒蹲下身子,笑着說道,“既然姐姐對你這般好,你要如何報答姐姐呢?姐姐昨日可是告訴你了。”
只見裴兒萬分堅定道,“等此次瘟疫平息了,裴兒要用功讀書,長大做個爲百姓謀好事的好官。”
花涼柒當即滿意一笑,溫柔的撫了撫裴兒的頭,笑道,“裴兒真乖。”
可就在此刻,鄭奶奶倒是擔憂着道,“此次瘟疫還會平息嗎?”
如此一問,猶如一道霹靂,使得原本還嘈雜的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人,人人面色擔憂的瞧着花涼柒。這樣一場不可收拾的瘟疫,已經困擾這福陽城的百姓整整太久了,百姓不得不擔憂這場瘟疫是否還能平息。
花涼柒隨後緩緩起身,衝着大家安心一笑,“大家放心,眼下已經找到解藥就在西域,明日我便隨太子殿下前去拿解藥回來。你們都安心吧,即便是到了最壞的地步,我也不會扔下你們這些人不管的,會給你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百姓得知如今已找到解藥,頓時安心許多,一個個都露出難有的喜色。但唯有裴兒,他忽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花涼柒見狀忙疑惑道,“裴兒你怎麼了?”
暖紅當即上前訓斥道,“你這又是作何,哭哭啼啼的。”
裴兒一下子將衣服扔在一旁,死死的拉着花涼柒的手,哭着道,“太子妃姐姐要走了,裴兒再也見不到太子妃姐姐了,嗚嗚嗚,不行,裴兒不許太子妃姐姐走!”
花涼柒瞬時溫潤一笑,擦拭着裴兒的淚花道,“裴兒不哭,太子妃姐姐不過出去幾日,隨後便回來了。”
裴兒此時哭聲漸漸小了,但悲傷之情依舊未消散,哽咽着道,“父親臨走的時候也是這麼對裴兒說的,但是卻再也沒有回來,裴兒不信太子妃姐姐的話。”
此言一出,只瞧着暖紅不禁神色微變,眼底也涌上了淚花。
花涼柒忙笑道,“太子妃姐姐說到做到,來,太子妃姐姐和你拉鉤。”
隨後花涼柒便舉起了小拇指,裴兒乖乖的勾上花涼柒的拇指,隨後便道,“太子妃姐姐可要記得你的話。”,花涼柒當即堅定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人衆一位婦人便道,“太子妃,您這次出門的這段時間,那些官員不會再冷待我們吧。”
花涼柒起了身,衝着大家安心一笑道,“放心吧,即便是我不來避難所了,其他人還會一如既往的對待大家,若是待你們不好,等我回來你們大可告訴我,我自會責罰他們。”
那婦人當即安心一笑,“有太子妃這句話,咱們就安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