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涼柒美眸淡淡失落,楚楚道,“澈,我覺得這樣不公平,我哪裡做錯了?老天要如此待我?”
這樣的話,使得漓擎澈更加心痛,“涼柒,是我不好,沒有好好照顧你。”
花涼柒也不理會漓擎澈的話,深陷於自己的思維中,她當下含着恨道,“她們謀害我的孩子不成,使得我不能再有孩子了!澈,我恨!我好恨!我現在恨不得將她們碎屍萬段!”
漓擎澈忙是低緩着輕聲道,“我知道,我知道,涼柒,讓你受了委屈,也是我的過錯。”
花涼柒此刻緩緩閉上眼睛,聲音帶着無奈和悲涼,“澈,我多想做一個好人,一個善良的人。可是她們總是逼着我,以爲我不予理會便是軟弱。”
漓擎澈一時深深舒了口氣,“當初就應該和你呆在福陽城,這樣你也不會出事了。”
花涼柒卻是搖了搖頭,“原因不在於此,在於太多人留不得我,既然如此,我也就沒必要對她們仁善,待我善者,我會銘記於心,若待我惡者,我必加倍奉還!”
漓擎澈眉目深然,緩緩道,“日後我不必容許任何人欺負你,即便是能爲我所用者,我也不在乎。”
花涼柒當即深邃一笑,“你在說婉楨嗎?”,漓擎澈淡淡的“嗯”了一聲。
這時候,襲秋抱着玹霖走了進來,對着花涼柒笑道,“主子,世子醒了,您要不要抱一抱?”
花涼柒趕忙直起身子,擡手接過玹霖,看着玹霖可愛的臉龐,她慈善着微微一笑。
這是一旁的襲秋開口道,“主子,奴婢知道您現在心情不好,但是您怎也要爲世子考慮,再者說了,您這樣鬱鬱寡歡,太子殿下瞧見了心情也不好,坎坷總會過去的。”
花涼柒當即含笑點了點頭,“日後你便隨着奶孃照顧玹霖吧。”
襲秋當即俯首應下,“是,奴婢遵命。”
初秋,空氣也是爽涼且舒暢,日頭暖暖的灑向大地,照在花涼柒的身上。
如今,花涼柒已經出了月子,玹霖也滿月了,閒來無事,便與花涼姌一同來到御花園曬太陽。
花涼柒懷抱着玹霖,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孩子,花涼柒靜謐無聲。
一旁的花涼姌此時言道,“姐姐,都過去這麼久了,您也別太傷心了。”
花涼柒不過淡淡一笑,也不開口說話。
花涼姌一時擔憂着道,“姐姐,自你生下玹霖以後,便再也不像以前那麼愛說話了。”
花涼柒眉目清明,語聲清脆着道,“如今我還能說什麼呢?”
“姐,你如今有太子殿下、有玹霖還有我這個妹妹,我們都會永遠在你身邊的。”
沁媛頓時露出一絲苦笑,“太子殿下曾說過我們的女兒名叫婉馨,如今看來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奢望了。”
花涼姌當即焦急了幾分,“怎麼不可能?大夫說了,你這病會治好的,雖然要等上幾年,可你終究還會再有孩子的。姐姐,你要振作起來,以後的日子還那麼漫長,你如此一蹶不振,對於你來說就等同於雪上加霜”
花涼柒緩緩彎起嘴角,苦笑的樣子顯得那般淒涼陌落。
花涼姌見花涼柒此態,便又道,“姐姐,如今你這般悲痛欲絕,豈不是讓歹人稱了心?遇事悲情正常,但萬不可一蹶不振,您以後好多路要走呢。”
花涼柒聽了這話,瞬時心中生恨,臉色變得鐵青,與方纔的悲情虛弱完全的兩種模樣,一觸即發的怒氣暴露的一覽無遺,肩膀不斷的劇烈顫抖着,聲音漸漸變調,多時忍耐的怒氣徹底爆發。
她低垂着頭,緊緊握拳,不假思索的惡狠狠道,“若不讓那些歹人遭萬劫不復,我花涼柒誓不爲人!”
花涼姌見此刻燃起鬥志的花涼柒,面容稍稍緩和了一些,瞧着玹霖語氣柔和說道,“玹霖如今不僅封了‘尊’字封號,還特指其宿在你身前,你如今又是孝安太子妃,只要日後太子殿下若登帝,玹霖自然是太子。凡事有利便有弊,眼下咱們東廂宮多少人眼氣着呢,玹霖身邊若沒有姐姐你這母親照拂着可怎麼行,就算爲了玹霖你也振作起來啊。”
花涼柒瞧着着懷裡的玹霖,眼面容也隨之舒緩了幾分,“妹妹說的沒錯,爲了玹霖,我也要振作起來。”
“你能這麼想就對了,忘了這段傷痛吧,人總是向前看的,眼下你且休養好身子,等身子養好了,就是姐姐破釜沉舟的日子。”
花涼柒重重的點了點頭,“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婉楨設計所害,這一次姐姐我不能再隱忍了。”
“妹妹切莫激動,來日方長,咱們找準時機來個一招致命。”
花涼柒頓時冷漠一笑,眼裡滿是陰冷,“一招致命豈不太便宜了她,生不如死方纔能解我心頭之恨。”
花涼姌此時神色變得幾分深邃,或許此刻,這是唯一能讓花涼柒忘記傷痛,振奮走下去的理由了吧。
就在此刻,便聽不遠處傳來一道亮麗的女子聲音,音色中含着無限的憤怒。
花涼柒和花涼姌當即一愣,花涼姌忙是問道,“這是誰啊?”
花涼柒細細聽來,好像還有皇后的聲音,花涼柒隨即將玹霖交由襲秋的懷裡,起身對花涼姌道,“好像是皇后,走,咱們瞧瞧去。”
隨即,花涼柒和花涼姌便緩緩起了身,繞過了假山,便瞧見懿貴妃和皇后正在面紅耳赤的辯駁着。
懿貴妃,三皇子漓擎墨的生母。
只瞧着眼眸透着絲絲寒意,憤怒道,“哼,別以爲如今太子晉封‘尊’字封號,居於宮中輔佐陛下親理朝政,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皇后眼眸冷漠淡然,帶起絲絲笑意,“就算沒有這些,本宮堂堂後宮之首,難道沒有資格在你面前耀武揚威嗎?”
懿貴妃聽聞此話面容也不見緩和,冷然依舊,“那你爲何在方纔省安之時,當衆數落我?”
皇后瞧見懿貴妃之態,一時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本宮那不是數落,而是善意的提點,你屬實不該提議衆人前去御書房探望陛下。”
懿貴妃不禁嗤鼻冷哼一笑,眼底滿是輕蔑道,“呵,您是皇后沒錯,可您別忘了,你我二人在這後宮鬥了一輩子,誰輸得多,誰贏得多!”
皇后毫不慌亂,淡笑着道,“都是些陳年舊事,貴妃你還提它作何,今日本宮也不過是就事論事,如今陛下整日忙於朝政,您若攜衆嬪妃去覲見陛下,豈不是給陛下平添煩亂。本宮知道,你如今已經許久沒能見到陛下了,可是即便如此,您也不能如此莽撞啊,前些日子本宮隨太子去了御書房,陛下如今身子好得很,懿貴妃您無需擔憂。”
懿貴妃聽聞此話一瞬間便白了臉色,本預憤然開口。
怎知,就在這時,襲秋懷裡的玹霖突然醒了,叫喚了一聲,孩提的聲音本就清脆,使得皇后和懿貴妃瞬時聞聲瞧來。
花涼柒自知是躲不過了,忙是和花涼姌上前一同施禮道,“臣妾參見母后,參見懿貴妃。”
懿貴妃瞧見花涼柒一時更是不悅了,皇后倒是囅然笑道,“涼柒怎麼來御花園了?”
花涼柒回道,“臣妾帶着玹霖來御花園曬曬太陽,剛巧路過。”
懿貴妃一時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輕蔑而陰冷,“本宮真是許久不見太子妃了,如今真是越發優容了。”
花涼柒聽聞此言也不氣,神情淡漠如水,“託懿貴妃的福。”
皇后此刻眼底劃過冷意,淡笑中含着嘲諷,“涼柒如今是封了‘孝安’名號的太子妃,而且還誕下皇家第一個世子,倒是三皇子,哎,沒那福分啊,身邊從來沒缺過美人,但卻每一個能給皇家開枝散葉的。懿貴妃,今時不同往日了,您又何如此拿捏着後宮的地位不放呢?”
懿貴妃不悅道,“皇后,如今這後宮哪個嬪妃最得寵你不是不知道,並不是什麼樣貌出衆的新人,而是二皇子的生母蘭妃,與其如今你和臣妾鬥,倒不如把經歷方纔蘭妃身上!”
皇后也不着急,慢吞吞的說道,“本宮從來沒把你放在過眼裡,是你揪着本宮不放的,至於後宮誰最得寵,那是陛下的心思,本宮也左右不得,你又何必操這份心呢?安分守己的做你的貴妃吧,別最後鬧得連貴妃都保不住了,本宮看到時你怎麼辦。”
懿貴妃自是心覺不甘,眼中含怒的瞧着花涼柒和皇后,當即冷哼了一聲,轉身憤然而去。
花涼柒瞧着懿貴妃的身影,一時問道,“母后,懿貴妃這是怎麼了?怎麼生這麼大的氣?”
皇后倒是無所謂着道,“懿貴妃時常如此,不必理會她。這裡離着母后的宮殿不遠,午膳時辰就要到了,去本宮那裡用膳吧,正巧本宮也想玹霖了。”
皇后方纔替花涼柒解圍,況且又說了如此言語,花涼柒自是無法拒絕的,一時含笑着應下。
花涼姌自知不便跟隨,便借照顧婉楨爲藉口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