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那些個殺手被一一綁好押下船後,從碼頭走進,裡邊便是一個諾大的空地,空地之上人來人往,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擡着東西,一見來了這麼多人,又紛紛都靠到了邊上。
到了那個空地後,近三十個殺手便被推到了空地中間,躺在地上痛苦的滾來滾去。
說他們是殺手還擡舉他們了,就沒見過什麼殺手會在失敗之後還苦苦掙扎的,且近三十個都一樣,死都怕了,還當什麼殺手?
正欲逼問他們,又見遠處忽然匆匆忙忙的跑來了一大羣將士,足足四五十人,一過來便將百姓們紛紛散到了兩旁,爾後便見一位翩翩少年快步衝了過來。
他的俊臉美如謫仙,一襲戰袍風度翩翩,英俊的臉上寫滿了嚴肅,還有一絲絲的迫不及待。
以及不安。
剛一上前,他便匆匆忙忙的衝到了涼音的跟前,在看到涼音的一瞬間,他的眸裡忽然閃過了一絲歡喜,爾後是不知明的神傷。
他的神色變幻萬千,情緒更是時兒激動,時兒略顯驚慌。
似乎過了這麼長時間,也依舊沒能抹去心裡的某道疤痕……
就那麼頓了小半響,他才快速地跪到了她的跟前。
“末將參見五公主!”
話罷,圍在四周的人羣瞬間炸開了鍋,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訝,望着涼音的眸裡充滿了不敢相信。
“天啊,她是南雲涼音,我就說怎的那般眼熟……”
一聲驚歎落下,周邊的幾人連連小聲着道:“噓,她可是五公主,直呼她的名諱,你不要命啦?”
聲音漸小,兩旁的百姓卻是望着涼音便議論不止。
“不是啊,她不是失蹤了嗎?”
“哪有,先前不就有消息說她在東離了嗎?”
“那她不是懷了東離國離王的孩子,當了離王妃,還說自己不回來了嗎?”
“就是啊,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難道是離王知道她以前是殘花敗柳,所以……”
“噓,你小聲點……”
“我看一定就是了!”
“……”
一聲聲的議論聽的涼音面色凝重,心下亦是十分惆悵,看來八卦的人們,還真是到哪都不會少。
不過眼下還不是這個問題,問題是她的腦袋怎麼突然這麼疼了?
不過是看了這個男子一眼,心裡便是無比的酸楚,又澀又苦,還十分的心疼。
腦海的記憶片片段段,眼前的這個男人好生熟悉。
不對,他不就是夢裡的那個少年嗎?
想着,她眉頭一皺,他就是斯年?
沒錯,他就是那個夢中的少年斯年!
那個在夢裡牽着她,說她好美的俊美少年。
斯年,他就是斯年……
越是去想,腦袋便越發的沉重,她忽地後退了一步,似是快要摔倒,卻是一旁的白柳連忙扶住了她,“公主,您怎麼了?”
涼音的眸裡閃過絲絲厭惡,一邊輕輕拍開了她的手,一邊便道:“無礙。”
說着,她這才凝視着地上的斯年道:“這位就是世人常說的斯年將軍了吧?先起來吧,不必多理。”
“嘶……”
周邊的人羣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什麼叫世人常說?
她不認識斯年將軍了嗎?
不會吧?
當初的她可是最最喜歡斯年啦,今日怎的還如此眼生他,難道真如傳言一般,她失憶了?
想來一定如此,若非失憶,她絕不可能如此生疏的和斯年說話。
幾乎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
待到斯年緩緩起身,涼音這才細細的看了眼他的容顏,原本只是一眼便覺得他十分帥氣了,現兒認真一瞧,竟又要帥氣了分毫。
但是與她的阿然比起來,似乎依舊不是一個等級呢。
想着,她心下不屑,“既然斯年將軍就在附近,怎的還讓這樣的刺客來迎接本公主呢?看來本公主在南雲果真不受待見,這還沒回都城呢,就已得到如此待遇了。”
那冰涼而又不含一絲溫度的話語讓周邊的百姓一驚再驚,似是不敢相信這樣冷嘲熱諷一般的話語,會是當初溫文爾雅的五公主說出來的。
難道失憶之後,連人的性格都會改變嗎?
還是說這三年來的經歷,讓她慢慢變成這樣的人?
衆人驚訝,斯年則更是驚訝,眼前的女人除了長的和南雲涼音一模一樣,其氣質與性格,似乎完全不一樣啊。
這一身的氣質,彷彿生來便是高人一等,讓人壓力非常。
於是低了低首,他才道:“五公主息怒,那逃跑的四個刺客已被末將抓回,末將姍姍來遲,請公主責罰!”
話音剛落,不等涼音再說什麼,又見遠處忽地又再次涌來了一大羣的將士,數千個將士將前前後後的道路都擁擠的水泄不通,緊接着,人羣散開,所有人都快速的跪了下去。
“參見皇后娘娘!”
“娘娘千歲,千千歲……”
一羣接着一羣的人紛紛跪到了地上,斯年與白柳緩緩退到旁邊,涼音蹙了蹙眉,心驚之時,也緩緩的跪了下去。
“兒臣,參見母后。”
話罷,便見一個極其高貴的女子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她的神情甚是溫婉,一舉一動氣質非凡,每走一步,衆人的心裡便傳來“咯噔”一聲的心臟跳動的聲音。
涼音面色凝重,怎麼也沒想到皇后竟然會親自來這個小小的城來接她。
而這諾大的碼頭,也在瞬間變的十分擁擠。
夏水月一臉溫柔,“都起來吧。”
說着,她又緩緩走到了涼音的跟前:“音兒,你終於回來了,近些年來,你讓母后好生擔心。”
柔和的聲音聽的涼音略顯陌生,剛一起來,便看見了笑魘如花的夏水月,這個女人真的有四十了嗎?
便是這麼近的看她,皮膚都那麼的水嫩,看着最多三十來歲吧?
難怪生下的女兒,一個個都那麼美豔。
再看看她的身後,不僅有南雲涼笙和南雲依依,還有另外兩個衣裳華麗的女子,周邊侍衛無數,更有一些穿着縣令衣裳的,似乎是當地的官員。
這麼多人都在,卻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模樣,看來眼前的女人,真的不是一般的人。
大概是看到了涼音臉上的陌生,夏水雲又有些惆悵着道:“母后忘了,你已忘記了以前的一切,無礙,咱們慢慢熟悉,母后先帶你回宮,這些年來,你的父皇也甚是想你呢。”
涼音的眸光微微一暗,“不陌生的母后……”
說着,她微微一笑,“兒臣甚覺親近,一瞧見您,心裡便十分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