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西瓜猶豫了一下,“也好,那就先祝你一路順風。”他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謝謝。”杜秋鳴向徵性的放在脣邊喝了一小口。
“然後再祝你工作順利。”陳西瓜又將兩個的酒杯倒滿,拿在手中。
“喂,不要只顧着喝酒好不好,吃菜,吃菜。”莫俊明殷勤的往杜秋鳴面前的盤子裡夾着菜。
他這一來,倒讓陳西瓜很是難爲情,象是做錯事一樣臉紅一陣,白一陣的。
杜秋鳴衝着莫俊明翻了翻白眼,以表示自己對他的不滿,畢竟跟陳西瓜還沒有跟他那麼熟,當着人家的面,一點面子都不留總是不好的,何況還是人家在請自己,她現在後悔帶莫俊明來了,真恨不得現在就把他支走。
莫俊明忙低下頭去,拎着筷子只顧吃,不去看她。
杜秋鳴也實在拿他沒辦法,只要他不開口就好,繼續跟陳西瓜說:“一直以來你都很關照我的,但我從來沒有說過一聲謝謝,今天借這個機會向你說聲謝謝。”她端起酒杯,站起身鄭重的向陳西瓜說了聲“謝謝”。
陳西瓜也端着酒杯站起身,什麼也沒說,而是將酒一飲而盡,然後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坐回到椅子上,“其實在你身上,我也學到了很多,比如你的執着。”
“那算是什麼執着呀?”杜秋鳴苦笑,“不過是爲生活所迫罷了。”
“如果不是憑着那股執着,你能走到今天嗎?說不定早就被陸衡收買去做槍手了。”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這個卑鄙小人。”一聽到陸衡兩個字,杜秋鳴就反感的想撞牆。
“對了,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剛說到這兒,他忽然閉口不說了。
還在等着聽下文的杜秋鳴見他不說了,便催他,“你倒是說呀!”她看了一眼一旁的莫俊明,還以爲是當着他的面,陳西瓜不好開口,“你當他不存在好了。”
其實並不是陳西瓜有難言之隱,而是剛纔她說的那句不要在她面前提到陸衡的話,他才閉口的,杜秋鳴追問了,又不好不說,只得支吾着說:“我說了你不準生氣哦!”
“什麼事呀?說吧!”
“是並於陸衡的。”陳西瓜先說出陸衡兩個字試試水,看她的反應再決定是不是繼續說下去。
“他?他又搞什麼?”杜秋鳴被陸衡的心機充滿了防禦和恐懼,她不想聽到陸衡的一切,但她想知道陸衡會不會對付自己,雖然自己現在已經離開金盛了,但陸衡會就此罷手嗎?她不知道,因爲陸衡不是一個能讓人看透的人,在他那冷靜的外表下永遠隱藏着一顆讓人猜不透的心。
“那我可說了?”陳西瓜再一次徵求她的同意,因爲他不確定杜秋鳴是不是真的不會生氣。
“嗯!說。”
有了她這句話,陳西瓜就大膽的說了,“前天你不是去找過我嗎?被陸衡那小子撞見了。”
“這個我知道,我看到他了,我猜他不是無意中撞到的,而是故意的。”
“故意的?”
“嗯,我敢確定,一定是這樣的。”杜秋鳴肯定那不是個意外。
“你見過他?”陳西瓜顯得有些意外。
“是的,他還裝出要外出的樣子,要送我一程,他纔不會那麼好心呢?無非就是想套我的話而已,我纔不上他的當。”“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就是你前腳回去,他後腳就出來了,也許是錯開了,你沒留意罷了。”
“哦。”
此時的莫俊明表面上是低頭吃東西,實則心裡已經將陸衡這兩個字記下了,都是這個可惡的陸衡,害得他的鳴秋要遠走他鄉,原本住在一起,可以朝夕相處的,很快就要兩地分居了,分居這兩個字用的合適嗎?他不禁在心裡問自己,他們是合租關係,而非同居關係。
“還有呢?”杜秋鳴繼續問陳西瓜。
“他知道我跟你一向走得近,所以也是想套我的話,問你最近都在做什麼。”
“你怎麼說?”杜秋鳴很緊張似的往前探了探身子,以離陳西瓜更近些,能不漏掉他說的每一個字。
“我說你做淘寶呀,生意還不錯,能養活自己。”
“對,就這麼說,西瓜你太棒了,千萬不要讓他知道我要去明大的事。”
“爲什麼?”陳西瓜原以爲她會迫不及待的想要在陸衡面前炫耀一番,但在沒得到她的同意時,她的一切行蹤都不能從自己口中泄露。
“總之就是不能讓他知道,否則,我怕他搞破壞。”
“嗯,也對,他這種人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好了,我吃飽了。”莫俊明身子往後一靠,靠到椅背上,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
杜秋鳴跟陳西瓜正說到關鍵之處,被他這一句話打斷,不約而同的看了他一眼。
“要不……你先回去?”杜秋鳴覺得讓他一個人先走,的確是不太合適,但他在這裡只會礙事。
“不用。”莫俊明晃動着腦袋,“你們繼續,就當我不存在好了。”
杜秋鳴剛纔是無心之過說出這句話,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把這句話給還回來了,以爲他當真生氣了,自己倒有些過意不去了,本想跟他解釋一下,可也不能冷落了陳西瓜,只有回去之後再跟他解釋了。
剛纔還聊的興起的兩個人忽然一下子沒話了,陳西瓜提起筷子吃了口菜,吧嗒着嘴,斜着眼瞅着莫俊明,在心裡早不知罵過他多少遍了。
莫俊明感覺到他的目光,擡了下眼皮,對上他的目光,四隻眼睛就這麼對視着,直到陳西瓜先將目光移開,但在心裡卻嘀咕着。
哼,我是君子坦蕩蕩,不跟你這無知小兒一般風識。
怎麼了,心虛了,不敢看我了?莫俊明也在心裡跟他對着話。
唉!再這樣下去,怕是他們兩個會打起來的。杜秋鳴心裡這麼想着,還是早點結束這個飯局吧!免得坐在一起尷尬。
“吃飽了嗎?要不我們撤吧?”杜秋鳴笑對陳西瓜。
“好。”陳西瓜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後放到桌子上,起身去埋單。
杜秋鳴本想去埋單的,幾乎是跟他同時站起身的,卻被身邊的莫俊明一把拉住,推回到椅子上,這一幕被剛擡起一條腿的陳西瓜看了個正着,他並在乎這一頓飯錢,但莫俊明處處與自己作對,完全是把自己當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讓他想不透是怎麼回事,從第一次風面的拒之門外到這次的針鋒相對,只能感嘆他家教不好。
陳西瓜去埋單的空隙,杜秋鳴跟莫俊明走出酒店,在外面等他,趁現在陳西瓜不在,杜秋鳴想埋怨莫俊明幾句,可是再看莫俊明,早已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東看西看去了。
“莫俊明,你在幹什麼?”杜秋鳴忍不住聲音提高了八度衝着往路邊走的莫俊明喊。
“哦!我在看有沒有車,難道還要走着回去呀?”莫俊明倒是一副完全爲她考慮的樣子。
好吧,回去再跟你算帳,我忍……杜秋鳴把一腔的不滿意暫時的咽回去了。
這時,陳西瓜出來了,杜秋鳴上前跟他道別,雖然是滿臉陪笑,但只有杜秋鳴自己知道這笑裡蘊含了多少尷尬,帶莫俊明來是她最大的失策。
陳西瓜表面上還是那樣熱情,但在與杜秋鳴互道再見後,轉過身離去時,也在心裡埋怨杜秋鳴怎麼帶這麼一個東西來攪局呢?本來還有很多話要說的,結果被這小子打斷,還不知多久以後再能見到杜秋鳴,不免生出傷感之情。
“別看了,人都走了。”莫俊明在一旁提醒着杜秋鳴,“真不知道,一個大冬瓜有什麼好看的,還難捨難分的樣子。”後邊的話聲音壓得很低,縱是這樣,杜秋鳴也聽得一清二楚。
“你再說一遍。”
“你讓我說我就說?那我不是很沒面子?”莫俊明一副挑釁的樣子。
“面子?我給你面子。”杜秋鳴輪起手提袋就打。
莫俊明躲閃着跑開,“別打了,別打了,車來了,要不然又要走着回去了。”
杜秋鳴這才停住手,還以爲他又騙自己,沒想到真的有一輛出租車在莫俊明揮動着雙手的情況下停在了路邊。
“喂,還不上車,等大冬瓜回來呀?”莫俊明把着車門喊她。
“你再說?”杜秋鳴恨不得一個飛腿將他踢出十萬八千里。
莫俊明嚇得一縮脖子,低頭彎腰鑽進車裡。
此時的杜秋鳴簡直哭笑不得,上前拉開了車門上車。
就在杜秋鳴臨走的前夕,莫俊明幫着她收適行囊,這次帶的東西有點多,除了一個大行禮箱,還有一個揹包,莫俊明在往揹包裡放東西,還邊叮囑着她,“有什麼事,要記得隨時打電話給我哦,我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你面前,並且幫你擺平一切困難。”
“知道了,你都說八百遍了。”
“我想說一萬遍,不止,要你時時刻刻都會想起我。”莫俊明忽然認真起來,與平時的他判若兩人,那雙一向明亮的讓人一看就能看到心裡去的眼睛,此時在杜秋鳴看來卻有些看不懂了。
“喂,你裝深沉一點都不像的。”杜秋鳴想打破這種沉悶,她已經習慣了莫俊明的陽光,一下子沉悶起來,她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