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林漱玉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抓着那門口的小廝,說道:“快和你們太子說,就說林漱玉求見,是關於章家大小姐的事情。”
說完,還特意加上了兩個字。
“急事!”
“林小姐稍等。”
那小廝也不疑有他,見她這急匆匆的模樣,還真的擔心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便留下來一句話,便進了府中通報去了。
不一會兒,那小廝便急匆匆的出來,見林漱玉還未走,鬆了一口氣,然後連忙上前邀請道:“太子說在書房等您,請進。”
雖然這是林漱玉第一次進到太子府,可情勢緊急的現狀下,她卻沒有心思去打量太子府的富麗堂皇,一路緊隨這小廝來到書房門口,只見小廝停在了門口,說道:“林小姐,太子就在裡面,有請。”
林漱玉謝過那帶路的小廝之後,便連忙推開了書房的門,一進門,便看見站在一邊的太子,孟亭均。
一見到孟亭均,林漱玉先是臉上浮現過不經意的緋紅,隨後很快調整了過來狀態,上前一個大步,跪在了太子的面前。
孟亭均一見到林漱玉一上來就下跪,倒是被驚嚇到了,連忙去扶起她來,然後問詢道:“聽小廝說,你有事情要和我說,還是嘉悅的事情?”
此刻着急的眼淚都要快掉出來的林漱玉,自然未曾注意到太子口中的“嘉悅”二字,緩了緩情緒之後,趕緊說道:“是這樣,今日我請嘉悅來府中做客,用過晚膳之後嘉悅便回去了,誰知道剛剛章家的小廝卻突然上門問嘉悅是否還留在府中,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嘉悅失蹤了。”
孟亭均聽見消息的時候,身體一怔,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原樣,端了一杯茶水給林漱玉,讓她喝下緩緩之後,繼續追問道:“可你又爲何來找我?”
“今日嘉悅和我說道,前幾日太子殿下無意中提醒她近日來小心身邊,然後便和我囑咐說,若是有一天出了什麼事情,便記得第一時間來找殿下。”
孟亭均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苦笑了一番,然後安慰林漱玉說道:“好,這件事情你千萬不能聲張,你現在立馬回府,就當做沒有來過太子府,章嘉悅那邊我一定想辦法救出她來,一有消息我就立馬通知你。”
林漱玉自然是相信這太子殿下所說的話,連忙點了點頭,然後便抽泣着離開了太子府。
而此刻在書房裡面的孟亭均,在林漱玉剛走的時候,臉色便黑了下來,隨後便喚來了在暗中的暗衛。
那暗衛一到書房裡面便察覺到不對勁,想來平常溫和待人的太子,怎麼突然今天變了一個性子,讓人見了如此想要遠離?
“去集結我們手中的部隊,暗中追查章嘉悅的位置,然後報上來。”
“是。”
此時苦惱的暗衛,倒是一臉茫然。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那章嘉悅他倒是聽說過,是京城中最有名的才女,還是章太師的嫡女,雖說是性格清冷了些,可太子這般追殺,難道是求愛不得?
胡思亂想的暗衛,就差點沒有把自己的想法都寫成一本太子自傳了,不過還好並沒有多想,就趕緊下去集合部隊以及暗衛出去尋找章嘉悅的下落。
而此刻的章嘉悅,剛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理了理自己還不太清醒的腦子,卻只看見自己被挾持在一個烏黑的房子裡面。
章嘉悅皺了皺眉頭,想到之前自己剛離開林府的時候,便和扶桑一起坐着馬車回府。
因爲路程並不遠,所以章嘉悅這一路上也沒有帶上什麼人,除了自己和扶桑以外,最多也就是一個趕車的馬伕。
只是沒有想到,在途徑一個拐角的時候,車伕突然慘叫一聲,扶桑剛要出去看看情況的時候,便被章嘉悅給攔了下來,警惕的看着車廂的簾子半刻,卻不見外面有什麼動靜。
喚了車伕兩聲,也都沒有人答應,章嘉悅這才反應過來,這便是前幾日孟亭均和自己所說的,這幾日出門都要小心爲上。
只是沒有想到,只是這短短的路
程,居然孟亭諮和張緒之這一等人也盯準了自己不會帶太多的人,從而在這中間下手。
章嘉悅偏了偏自己的腦袋,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腳已經被麻繩給綁着了,回想起剛剛最後的記憶片段,章嘉悅卻發現自己只記得扶桑自告奮勇說着要出去看看,自己一個沒攔住,她便出去了。
只是這一出去,沒一下子,突然人就不見了。
着急的章嘉悅,剛伸出頭看向外面,脖子後面被傳來一聲硬物的敲打,隨後......便失去了知覺。
章嘉悅此刻的眼神裡面,滿含恨意,想到那孟亭諮和張緒之需要用了這麼下等的手段對付自己,自己將來必定會十倍奉還!
緩過神來之後,章嘉悅便開始尋找扶桑的蹤跡,沒一會,便看見在距離自己不願的一個角落裡面,扶桑正躺在那裡,章嘉悅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向扶桑挪動過去,用臉感受了一下她脈搏,隨後才輕呼一口氣。
還好,還有呼吸。
確認了扶桑安然無恙之後,章嘉悅便開始打量起關着自己的地方,卻見這地方像是一個廢棄的倉庫,屋外還有一些知了的叫聲與蟲鳴聲。
心中便有了定奪,想來,這夥人是將自己給關在了城外的郊區的一個廢棄房間裡面,知道了自己的位置,章嘉悅便想起來,幸好今日下午和林漱玉說了此事,想來這個時候,章府上的應該已經找到了林府。
那麼,那個人應該已經知道自己失蹤的事情了吧?
就在章嘉悅思前想後時,這個時候突然那門被打開了,然後有一人進了房間,拿出火摺子點燃了木桌上面的燭臺。
章嘉悅定睛一看,果真沒錯,張緒之。
“章大小姐,還真是委屈您的,這個時間來這荒郊野外辛苦一番。”
章嘉悅就這樣直直的看着她,然後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爲何大晚上抓我來這裡?”
誰知那張緒之不怒反笑,還很調皮的反問道:“章大小姐這就不對了,您先對我們有所隱瞞,這小的又如何直接將您想知道的告訴您呢?”
章嘉悅心中一緊,然後皺了皺眉頭,說道:“我又有何隱瞞?”
張緒之將自己手中的一把鋒利的短刀拿了出來,然後放在手中摸了一下,說道:“不知道,章大小姐和太子殿下,有什麼關係呢?”
聽見張緒之這話的章嘉悅,眼神中間閃過一絲不自然,那流連在花叢中的張緒之哪會錯過章嘉悅這一絲絲的不自然,便在一邊嬉笑說道:“看來那京城中的美人兒,也終於是栽在了這情愛二字上面。”
章嘉悅明顯不再願意去和張緒之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便轉移了一個話題,說道:“你還沒有說,你爲何大晚上抓我來這裡。”
張緒之玩弄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火摺子,然後隨性的說道:“既然我這麼問章大小姐了,想來依照大小姐的聰慧,便能很快的理解出來我說的是什麼吧?”
章嘉悅思慮了片刻,便厲聲說道:“你們想要對付太子!”
然後笑了一下,倒是不屑的說道:“又或者說,孟亭諮想要太子心甘情願的下臺,將太子之位雙手奉上。”
那張緒之也不驚訝章嘉悅能想到這些,畢竟太子一黨的人應該都是知道自己投靠了孟亭諮,如果這次說要對付太子孟亭均,那麼受益最大的人便一定會是孟亭諮了。
“不不不,大小姐還算漏了一點。”
見章嘉悅不說話,只是狠狠的看着自己,張緒之便感無趣的說道:“好吧,章大小姐,如果你說,太子下位之後,皇上心灰意冷,而這個時候我們的三皇子將章家章太師的嫡女,也就是章大小姐您,給救了出來。”
“是否,皇上會對三皇子另眼相看?”
說着,張緒之再次點燃了手中的火摺子,然後笑着看着一邊的章嘉悅,說道:“這個時候,我們的三皇子再向皇上請求賜婚,那麼章家便是三皇子最有力的靠山,這太子之位,不就手到擒來了嗎?”
章嘉悅聽了張緒之
原本打好的算盤,不禁冷笑一下,反問道:“你就覺得,自己對太子和三皇子兩人之間的事情,如此有把握嗎?”
“如果孟亭諮知道,你將我綁在這裡,想來第一個遭殃的你,應該是你吧?他現在可是追求我都來不及,不是嗎?”
被說的臉色有點難堪的張緒之,被章嘉悅戳中了心中的那一點痛楚。
沒錯,這次的事情是他瞞着那三皇子做的,就因爲他知道那太子的軟肋是章嘉悅之後,他便打算要將這件事情做完了之後,再彙報給孟亭諮。
一邊的章嘉悅一見張緒之的臉色明顯的變了,便知曉了大半事情的真相,看來這張緒之真的是偷偷隱瞞着孟亭諮做了這下等的事情。
那被激怒的張緒之,直接收起了手中的火摺子,然後亮了亮自己手中的刀刃,威脅的說道:“既然事情已經做到了這裡,我現在可就不管那三皇子孟亭諮是否真的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來的,只要事情的結局一樣,又哪會管的這麼多?”
然後奸笑一聲,說道:“大不了最後,我把這裡點了一把火燒了,說不定還能落得一個章家大小姐失蹤或者和情郎偷跑的結局,你那可愛的妹妹,倒時候再嫁給三皇子,還不是一樣的結局?”
說着,便藐視的看了一眼章嘉悅,然後走到門口。
“對了,忘記和章大小姐說了,這周圍可都是一些市井小混混,大小姐可別輕易就想往外面逃,這要是一個不小心,被冒犯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說完,便將那門狠狠的一個勁給關上,而屋內除了那剛剛被點燃起的蠟燭,再無一線生機。
章嘉悅咬了咬自己的下脣,然後看向一邊還在昏迷的扶桑,輕嘆了一口氣,想來,也就只能乖乖等到太子孟亭均來救自己和扶桑了。
而太子這一邊,在暗衛和部下們廣範圍仔細的搜尋之後,還是沒有一點線索,而那暗衛再次站在孟亭均面前彙報情況的時候,卻發現他們平常那溫和如春風的太子大人,今日竟是臉色一次比一次還要黑。
“你是說,城中沒有任何蹤跡?”
“是的,太子殿下。”
孟亭均思量了一番之後,問道:“三皇子那邊可有異常?”
暗衛拱了拱手,說道:“據探子回報,無異常。”
孟亭均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回道:“去城門守衛那邊詢問一番,看看今日晚膳時間之後,是否有可疑馬車或者人物離開京城。”
暗衛剛要離開的時候,卻又再次被孟亭均給叫住,暗衛覺得自己要是再來幾次,估計都要心臟梗塞了。
只見孟亭均從抽屜裡面抽出了幾張畫卷,然後遞給那一臉茫然的暗衛。
“要你去問人,問的到嗎?這是張緒之和章嘉悅的畫像,帶着這個去。”
“是,太子殿下。”
暗衛得令之後,便迅速的離開了書房,只留下孟亭均一人在書房裡面皺眉,手指不停地敲打一邊書桌的一角。
片刻之後,暗衛終於得到了一個比較有用的消息,立馬回到了書房裡,向孟亭均彙報。
“回稟太子,據城門守衛說,今日那出城的人中,竟是有一人長得很像那畫像中的一人,屬下仔細查看過,那人便是張緒之。”
此時,孟亭均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危險的訊號,然後停止了敲打桌面,看着那暗衛,說道:“迅速將所有人都調出城去搜查,東南西北一個方向都不可以漏,我要最快的速度知道章嘉悅的下落。”
“是。”
那暗衛領了命令,便趕緊下去吩咐道,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爲何那太子竟是爲了一個女人要大半夜的大動干戈。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地點便被查了出來。
“太子,查到了,就在北城門外不遠的一個廢棄村莊,那裡今晚突然多了很多城中的流氓混混,所以很是扎眼。”
孟亭均在聽到暗衛說的一個城外的地點之後,便換上了外出的夜行衣,隨後領着幾十號人匆匆趕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