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手掌中躺着的分明就不是他的那塊螭紋玉佩,而是一塊青鳳玉佩!不是他的玉佩,那麼,那個女人不也被帶走了?
這個時候,靳嘯寒沒有想到,自己所緊張在意的,並不是那塊玉佩,而是寄宿在玉佩中的那隻魂!
“該死!”靳嘯寒怒咒了一句,立即就要打開門追出去,但是他還沒開門呢,饒雪空就鑽了出來叫了一句:“混蛋王琇!竟然玩偷龍轉鳳!”
聽到王琇的聲音遠去,而靳嘯寒的聲音還很清晰的時候,饒雪空立即就猜到王琇沒有將青鳳玉佩帶走。
而這句話一叫出來,她就察覺書房裡的氣壓霎時低得她渾身發寒。心裡暗叫一聲糟糕,她從青鳳玉佩裡出來,不正好讓靳嘯寒抓了個正着嗎?
“你想跟王琇離開?”靳嘯寒只覺得胸口脹得令他想殺人,他沒心思去弄明白這是爲什麼,只是很想將這女人狠狠拍死。但是越憤怒,他就越覺得自己不能憤怒,至於原因,暫時也不清楚。“想離開將軍府?”
饒雪空轉過身,她本以爲他會是黑着臉的,沒想到轉過來一看,卻發現他臉色平淡平靜平和得很,但是她反而覺得不太妙。
“呵呵,呵呵。”
據說,“呵呵”這兩個字被評爲網絡聊天終結王,不知道她呵多兩下,他會不會就甩袖離開了?
結果她失望了。
靳嘯寒走到書案後坐下,問道:“還沒有機會問你,你往後有什麼打算?”這話的意思是,你總不會一直是這樣的魂體吧?不然之前也不會說是暫時寄宿在他的玉佩裡。
饒雪空這才發現這個重要問題他們竟然還沒談過。那他收留她做什麼?若是饒雪空知道靳嘯寒一開始是挺滿意她以這樣的狀態存在的,這樣子可以帶她在身邊,等同於她爲他所用,她那滿腦子的鬼主意可以爲徵南軍貢獻,她非氣炸不可。
不過這一次發現她要離開。靳嘯寒才正視這個問題,她不是隻要找一塊玉寄宿而已,他忽略了什麼,既然之前她可以寄宿在柳三小姐身上,那她自然會想要再當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樣一想起來,他才察覺其實這是一件挺可怖的事情。她是魂,能佔距別人的身體。
靳嘯寒不由地想。難道她跟王琇離開,是看中了王琇這具軀殼了嗎?她是不是想附在王琇身上,去當孫家全家上下百般寵愛的小姐?
只是一想到她變成王琇,或許是王琇變成她,他總覺得有些無法接受。至於原因,再次忽略。
他也不能接受她這麼做,爲了自己還魂,而去害了別的女子,將對方的身體奪過來。
饒雪空不知道靳嘯寒已經心思百轉。她決定跟他好好談談,爭取得到他的幫助。
她在他對面坐下,靳嘯寒發現她總是坐得很筆直,也不似其她女子那樣地擺出完美儀態,她的姿態向來筆直且獨具英姿。
饒雪空咳了咳,道:“靳將軍。咱們好好談談,等我說清楚了,你再決定幫不幫我,可好?”
“王琇不適合。”靳嘯寒突然說道。
饒雪空一愣:“什麼不適合?”
“王琇被孫家的人寵壞了,她絕不像看起來那樣乾淨。”
“啊?”
“啊什麼啊,一臉蠢樣。你以爲孫家的富貴一開始是怎麼來的?”
“怎麼來的?”其實這時的饒雪空並不知道孫家怎麼樣,王琇怎麼樣。她壓根就沒想那麼多,可是靳嘯寒明顯就誤會了,他以爲她真是看中了王琇的身體還有孫家的財富,想附身在王琇身上。
這讓他心裡相當焦躁。
“珍琇閣一開始那批奇珍異寶,是孫慶山,也就是王琇的舅父殺了人奪過來的。而這些事,王琇也知道,可是你看王琇現在可仍是以珍琇閣爲傲?”靳嘯寒沉聲說道。
饒雪空一邊聽一邊在腦子裡飛快地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王琇與孫家的關係,孫家的珍琇閣,王琇與靳嘯寒。
理着理着,她就理成一大八卦出來了:“哇,將軍,你將人家查得這麼清楚啊!我說將軍,你跟王琇應該是青梅竹馬或是娃娃親的關係吧?你對人家王美人這麼地不憐香惜玉,還將人家氣跑了,難道就是因爲她明明知道她舅舅殺人奪寶造就了珍琇閣還以珍琇閣爲傲,覺得她黑心肝?因爲查到這些,所以你不想娶人家?”
靳嘯寒一口氣堵在喉嚨,不覺捏緊了拳頭,真想掐死她。什麼青梅竹馬什麼娃娃親?!他現在是在替她分析王琇的身份如何地不適合!
一看她那對這些破事有點興致勃勃的模樣,他忍不住就說道:“本將軍跟你說了不娶嗎?”
“啊?哦,原來將軍是打算娶人家的啊。也是,現在你們都交換了玉佩了,恭喜恭喜。”饒雪空覺得自己有點搞不懂這位將軍大人的思維,不過這些事跟她無關,她說過也就算了。
靳嘯寒霍地站了起來,“你的事說是不說?”
“說說說,將軍火氣別這麼大嘛。”饒雪空立即舉手:“我借宿在將軍的玉佩中,實在是無奈之舉,當年寄宿在柳雲薇身上也同樣,並不是我要奪了她的身子。無痕師太將軍可曾聽過?”
“不要問本將軍廢話。”
靳嘯寒的語氣很衝。
饒雪空只好自己理解,這意思是說無痕師太極負盛名,大昱朝人人識得對吧?“無痕師太替我指了明路,只要我找到合適的宿體就能再生爲人,但是在找到宿體之前,我不能在外呆太久,所以只能借宿在古玉之中。”
知道無痕師太見過她了,靳嘯寒心裡莫名地鬆了下來。無痕師太的爲人他是知道的,那纔是真正知佛法,懷慈悲的出家人,若是這女人是惡的,只怕師太早就渡了她了,哪有可能再替她指路?
“本將軍和你說了,王琇不適合你。”
饒雪空揮了揮手道:“將軍想多了。王琇可還活着,師太和我說了,我要找的宿體得是剛剛,呃,剛去不久的,我不會爲了宿體隨意害人。”
靳嘯寒聽她這麼說。心裡就更鬆了幾分,正要說話。又見她對自己擠眉弄眼:“何況那王琇姑娘是將軍未來妻子,是將軍的心上人,我哪敢對她亂來?哦,我知道了,將軍剛纔那麼生氣那麼緊張,是怕我會搶了王琇姑娘的身子?”
饒雪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一來就要玉佩,那麼生氣那麼緊張,其實是在乎吧。怕她傷害了王琇:“我還說將軍不懂憐香惜玉呢,是我誤會將軍了,你放心吧,我不會對王琇怎麼樣的。”
靳嘯寒好不容易鬆下來的胸口又堵上了,突然之間他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覺得胸口極酸。酸得有些痛。
“將軍既拿了王琇姑娘這塊青鳳玉佩,我就先呆着,將軍平素裡出去的時候多帶上我吧,我纔有機會找宿體,而且,還想請將軍多幫忙留意,哪裡有剛去不久的。呃,那個……”饒雪空腦海裡浮起那一次與他那次意外的吻,臉有些熱,接着道:“因爲現在也只有將軍能看到我,我總不能再找另外一個人跟他……”
靳嘯寒冷笑了一下:“你方纔不是想跟着王琇離開嗎?既然不想在本將軍身邊呆着,本將軍便如你的意,將你送到王琇身邊去,你要如何,隨你便,若要找別人幫忙,出來跟人親一下便可!”說着,他便大步走過去打開了門,揚聲叫道:“青嶺!”
青嶺和青川正爲他突然將自己鎖在書房裡的行爲莫名其妙又有些擔心,陡然聽到他的叫聲,青嶺立即應道:“將軍,屬下在!”
靳嘯寒轉頭冷冷看着饒雪空。
饒雪空也起了點怒氣,她明明好好跟他說着自己的難處,好聲好氣請他幫忙,不幫就不幫吧,這樣趕她走什麼意思?得,她本來就想走,剛纔走和現在走也沒什麼區別。饒雪空便忿忿然鑽進青鳳玉佩裡。
靳嘯寒立即將玉佩丟給青嶺,沉聲道:“用你自己的辦法,將這玉佩送到王琇那裡,將我的玉佩拿回來!”
這差事……青嶺苦着臉道:“是,將軍。”
走了幾步,他又趕緊走了回來:“將軍,屬下來是有要事稟報的!”差點給搞忘了。
“何事?”
青嶺道:“軍裡有五十來人突然鬧了起來,想離開徵南軍!”
靳嘯寒的眉皺了起來:“爲何而鬧?”
“他們說當初是受將軍矇騙,以爲進徵南軍能保家衛國,立軍功,但是現在看來,徵南軍連千人都不到,只怕以後是分配去掃城門的……”
“這明顯是受人鼓動,太過份了!”青川在一旁聽得大怒。
“將軍,將軍,聖旨到!”柴伯突然跑了進來大叫道。
在場幾人均是一愣,靳嘯寒問道:“是何人前來宣旨?”
柴伯抓了抓臉,“是宮裡的公公……”
誰不知道是公公來宣旨!但宮裡的公公多得很!這是哪個公公來宣旨,背後的意思可大有不同!柴伯這簡直就是廢話。
靳嘯寒理了理衣襟,大步朝大門走去。
待到了大門,青川就低聲對靳嘯寒說道:“主子,是不是得請個管家了?”柴伯只是門房而已,現在也老了,沒什麼眼力見,怎麼就把傳旨的公公丟在大門口了。
ps:
感謝韓雪飄香、陌筵年、凍檸檬茶的平安符。
你們不會以爲京都五美你們都佔了吧?那是不可能滴~~哈
將軍現在對雪空有點意思,但是自己不知道,至於咱雪空,對將軍還木有意思滴,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誰先動心,誰就輸了。所以將軍大人,你好自爲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