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除了韓漸離,青川和韓可親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韓漸離笑着看向饒雪空,道:“我就知道,你能改變他。”
“哥,你認識她?”韓可親終於落了淚。
“嗯。”韓漸離沒有多解釋,擁着她,溫和道:“小時候哥答應過帶着你去看看大昱各處風光的,明天我們就走,好嗎?”
韓可親再次轉向靳嘯寒,道:“二哥,我不......”
韓漸離一手刀輕輕劈向她的後頸,將她抱了起來,對饒雪空和靳嘯寒道:“這丫頭死心眼,估計說什麼都沒用,我明天一早就帶她離開,如果你們的親事安排得太早,我就不來喝喜酒了,以後有機會再來。”
“帶她到處走走。”靳嘯寒對韓可親並不是真的討厭,只是,一直知道她的心思,所以纔不願意與接近她,只是效果不大。
韓漸離點了點頭:“其實我本來就不希望你當我妹夫,因爲你這死性子,可親治不住,得母老虎才成。”
饒雪空挑眉,韓漸離就哈哈大笑。
“雪空,你很美。”他邊笑着邊對她說道,“往後若是小師弟負了你,你便來找我,我也帶着你到處玩去!”
靳嘯寒黑臉:“滾!”
韓漸離的目光暖暖地看了過來,饒雪空微微頷首。
只這一眼神的交錯,一切都不需要明說。
一路風光,願能洗滌你心中深藏的黑暗。
一聲輕嘆,在韓漸離轉身的剎那散在夜風中。她改變了靳嘯寒,又何嘗不能改變他?只是他......
韓漸離帶着韓可親離開之後,靳嘯寒就掃了青川一眼,青川趕緊溜了,把空間留給這一對。
“咳,”靳嘯寒看着饒雪空,道:“粉蝶......”
“得了吧,這種事我不需要你跟我解釋。若是本來就沒什麼,有何好解釋的?倒是可親這丫頭,希望她以後想得明白。”
她還是喜歡韓可親的,不希望她一輩子這樣糾纏着一個人,一輩子不開心。
靳嘯寒沒有接話。
繼續替她烤着肉,過了一會,說道:“六皇子不是紫妃的親生兒子。”
饒雪空驚訝:“啊?那他是誰的兒子?”
“皇后。”
“那四皇子呢?”
“自然也是皇后的,他與六皇子是同胞兄弟,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到現在也還不是完全清楚。只知道紫妃握着皇上的一個秘密。皇上對她十分忍讓。紫妃曾有過一子,不過幾歲的時候夭折了,後來她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從皇后手裡奪去了六皇子。逼得皇帝下了禁口令,誰都不許告訴六皇子真相。皇后自閉深宮,再不問世事,魯家也被紫妃害得家破人亡,魯迎藍與她早斷了姐妹情份,恨不得親手了結她的性命。總之,當年大昱皇室因爲紫妃,很是混亂過一段時間。”
“看不出來啊,皇上明明很厲害的樣子。”
“那個時候。皇上還年輕。”
所以,宮裡是個能培養人才的地方啊。饒雪空更加確信那個地方不適合自己。
“皇后曾與四殿下說過,她愧對六皇子,希望四殿下能夠當個好兄長,幫着他。容着他,幫着彌補他所失去的。”
饒雪空這才明白了:“所以四皇子不與六皇子爭,還時時幫着他,正是因爲這個?”
靳嘯寒點了點頭。
“所以,你真正效忠的,是四皇子?”
“我與四殿下,是知交好友,不過,六殿下的才華與能力,我也佩服,這麼多年來,也習慣了輔助於他。”
饒雪空表示明白。
吃過烤肉,談完正事,靳嘯寒看着跟在旁邊吃了幾塊羊肉的小獸,皺起了眉。饒雪空看到了便笑他,“花朝太子估計在打你的主意,這小東西,你還不連夜給兮夜公主送去?”
“花朝缺武將,他們的大將軍半年前剛剛去了。”靳嘯寒一句話便解釋了花元晉打的什麼主意。
“原來如此。這也可以理解。”饒雪空想了想道:“那皇上之所以對六皇子格外好,也是因爲覺得愧對於他?”
“嗯。”
“這麼說來,對四皇子又何曾公平。”饒雪空嘆了一聲。
饒雪空已經算是這時代的奇葩女子了,哪個姑娘家家的跟她一樣總是一個人到處跑,還在男子府裡呆着的?
只是她經常是扮男裝出來,而且在京都饒家也沒什麼交際應酬,還沒有什麼人注意到她,而且她認識的這些個都不是平常人,見過他們的不敢隨便傳八卦。
而靳嘯寒只恨不得自此將她綁在懷裡不放了,哪裡會嫌她這種行爲來着?
青川駕了馬車,他送她回饒府。青川瞭解主子的心思,將馬車趕得慢得不能再慢。
待回到饒府,馬車直接駛到了後門,泠泠聽了叩門聲來開的門,一見饒雪空被靳嘯寒抱着,差點沒尖叫起來。
“別叫,我腳受傷了。”
“小姐受傷了?嚴重嗎?奴婢去請大夫去!”
“不必了,已經上了藥,”靳嘯寒叫住她,抱着饒雪空往靜雪院走,卻沒曾料到迎面就碰到了饒遠志和饒夫人。
泠泠的尖叫地止住了,饒夫人的驚呼卻沒人自己剎住。
“啊!這,這,雪空!”
這都快到就寢時間了,一個大男人抱着他們女兒出現在府裡,還有比這更驚嚇的事情嗎?
而且,饒雪空還不是穿今天出門時的那套衣服。
“夫人,冷靜!”饒遠志忙安撫饒夫人。
饒夫人自己捂住嘴巴,聲音都帶上了絲顫抖:“雪空,雪空出什麼事了?這,這,這與薛家的親事......”
她想說與薛家的親事都談得差不多了,要是饒雪空在這當口清譽被損,那親事不也得告吹了?
但是這話還沒說完,就見靳嘯寒臉黑得快滴下墨汁來。
他咬牙切齒道:“沒有與薛家的親事!”
饒遠志趕緊拍拍饒夫人的手背,低聲道:“這位是徵南將軍。”
“啊?徵南將軍?”
饒雪空撫額,這情形。她是不是要表示很尷尬啊?這是不是就是偷偷戀愛然後被父母抓包的情形?
沒想到在古代她能夠體會到這種感覺。
饒遠志對靳嘯寒道:“靳將軍,能否先請將軍放下小女?”
“她腿受傷了。”
靳嘯寒這句話直接又弄得幾人一直慌亂。
直到最後饒雪空終於被送回寢室,靳嘯寒被饒遠志請去前廳,饒夫人坐在饒雪空牀邊,紅着眼道:“雪空,怎麼大傷小傷不斷?”
“娘,真沒事,別擔心了。”饒雪空也發現自己經常對饒夫人說這句話。
饒夫人沒有看到傷口,也不知道到底多嚴重,但是看饒雪空精神如常。心裡總算是放心些。
“那靳將軍是怎麼回事?”
饒雪空頓了頓。道:“娘。今天我約了薛民修的,他沒有赴約,與薛家的親事是不成了。”
“什麼?”饒夫人卻是百思不得其解,以她看來。薛民修對饒雪空絕對是相當喜歡的,怎麼會不赴她的約?
饒雪空繼續說道:“至於靳將軍,如果沒有意外,以後他會是你女婿。”
“你,這孩子,”饒夫人忍不住打了一下她:“這話也沒羞地說出來了!這靳將軍看着倒是高大俊朗,可是性子不好吧?”
“娘看人眼光真準,哈哈。”
饒夫人離開後,泠泠替饒雪空備了熱水。她搬着小凳子坐浴桶旁邊折騰着洗完澡,穿着單薄裡衣單腳跳回牀邊,上了藥,自己包紮好,睡覺去。
也不知道睡到什麼時候。窗邊吹進來一絲寒風,她立即驚醒,屏住了呼吸。
來人定是內力深厚的高手,她幾乎察覺不到對方的移動,如果不是她成了魂體之後能力和精神力比前世好得太多,這會兒她應該會繼續睡着。
簾幕被一隻手輕輕掀開,藉着掀開那絲縫隙,透進一點兒微光,她能看得出來那是一隻男人的手,但是手指十分修長,如果在前世,她說不定會猜測這是一隻鋼琴家的手。
拜她驚人的記憶力所賜,她認得出來這是誰的手。
簾幕掀開了些,那人突然一聲輕笑。
“姑娘睡不着?”
嗓音帶了點兒慵懶,全然沒有自己是半夜入宿的闖入者的自覺,倒像她纔是潛入者。
饒雪空坐了起來,看着有點模糊的身影,也笑了起來。
“太子殿下還有這種癖好,莫不是在花朝名聲太響,跑我們大昱來做案了?”
“姑娘好眼力,這樣都能認出來。”
“哪裡哪裡,是太子殿下丰神俊秀,天下無雙,難與旁人混淆。”
來人的笑意深了一些,“聽說姑娘受了傷,所以估計近兩天是出不了閨房,但元晉心中有事着急,只好冒昧前來,還請姑娘恕罪。”
來人正是花朝太子花元晉。
“太子若是有事,其實可以送信。”
“不知姑娘府上哪位可以遞信,是而還是自己來一趟比較好。”
“好吧,那麼太子殿下能不能自己出去找張椅子坐下?讓我起牀穿衣再聽殿下細說如何?”
“姑娘確定不需要幫忙?”
“嗯,我確定,肯定。”
花元晉笑着走了出去,掀起珠簾,響起輕微的聲音。饒雪空知道那是讓她聽到他的確是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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