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戰馬只是以粗繩大略地圈圍起來,因爲不可能每一匹都分別綁着,以防在緊急關頭上馬出戰耽誤時間。
這一點這個時候倒是大大地幫了饒雪空。
東西大軍的戰馬應該是分幾處看管的,這裡大概有幾萬戰馬,這樣遠遠望去,佔滿了整片的山坡。其實一個營地就要佔去好幾個山坡,所以饒雪空到了這裡,也花去了差不多半個鐘頭的時間,讓她心中暗鬆口氣的是,起碼離固楊他們那些主帥的營帳有了些距離,他輕功再好,這個時候追出來,至少也需要一點時間。
幾萬戰馬混亂起來是什麼樣子?
反正她再也看不到那些看管馬羣的士兵的身影,那麼多馬亂衝亂,剎那間就跑了出去,衝進了士兵的營帳之間,四下踩踏,原本在睡夢中的士兵還以爲敵襲,驚慌失措地爬了起來。
馬叫聲,人叫聲,馬蹄聲,聲聲亂耳。
有人呼叫着點起火把,有人響了警報,有人奔走着去報主帥。但是那些從帳裡跑出來的士兵,根本沒有想到外面到處都是胡奔亂跑的戰馬,被撞倒的,被擠傷的,被踢中的,被踩死的,到處都可以見到。
那些馬,根本就不聽指揮了不受控制了。
一片的混亂。混亂得無法形容。
而在這時,饒雪空早已經騎着一匹白馬,向着邊關城的方向急奔而去。
一百米,兩百米。三百米,五百米,一千米。
當東西大軍的大營離得越來越遠時,饒雪空還是不敢放鬆,離得遠了,她就沒有辦法到影響到那些馬,只要那些馬被制住,固楊肯定一下子就能猜出她逃了。
那人的輕功實在恐怖。她不能掉以輕心。
但是很快的,她便聽到了後面有風聲呼嘯而來,帶着凌厲的殺機。
饒雪空沒有回頭,但是憑着風聲的判斷,立即就朝一邊飛撲了下去,同時在草地上就勢一滾,然後一躍而起,沒有半分停留地立即繼續向前飛奔。
後面,那匹馬屁股上插着一枝毒箭。黑色的血流了下來,它嘶鳴着,轟然倒地。
遠遠的。固楊的聲音順風傳了過來。
“饒雪空。你以爲你跑得掉嗎?”
聽聲辯位,與她還有些距離。饒雪空咬緊牙,提高了速度,繼續飛奔。不跑是傻瓜。
“果然是狡詐的女人,竟然能將穴道里的針逼出來,還跟我演戲!該不該說你自作聰明?你如此狡詐。我改變主意了,決定將你殺了,再拿你的屍體去換人,如果大昱不願意換,我就將你的屍體扒光。將你掛在大昱皇城,讓你美麗的胴體供天下百姓欣賞。你說好不好?”
好,好個屁!
變態,追就追,還一直說話做什麼?
饒雪空心裡怒罵着,腳下卻沒有半絲猶豫,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前狂奔。在來花朝的路上,靳嘯寒其實是教過她內功的,但是不知道她是現代魂,跟古代內功心法距離感太強還是怎麼樣,她一定領悟不了其中的運氣要訣,眼下,後面的人越追越近,饒雪空心裡多少也有些緊張和着急起來,她腦子裡只剩下一點,一定要快,快,再快一點,要更快。
當全身心都集中到這一點,當她瘋狂地調動身體的所有機能想提升自己的奔跑速度時,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狂奔中,她竟然領悟了內力裡的運氣要訣!雖然她還沒有內力,但是運氣的方法入了門,她的速度便立即提升了一倍!
饒雪空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一輕,腳下的速度便快了許多!她心中一喜,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這樣的緊要關頭有了突破,立即再次加速,飛也似地向邊關城狂奔。
以前勘查地形果然是有好處的,這裡的地形牢牢地記在了她心裡,就算是黑夜,她也不會跑偏半分。
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能感覺到固楊離她越來越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一直在縮短。
那個男人的輕功,實在是太變態了!
只要讓她跑到昨天佈置了炸藥的那片地域就好!饒雪空咬着牙堅持。
然後,她聽到了前面有急促的馬蹄聲遠遠地傳來。
“將軍!前面是不是夫人?”青嶺焦急的聲音響起。策馬在他之前的卻是一直飛速趕路前來邊關城的靳嘯寒!
他剛到邊關城,便遇到了帶着球球單騎跑出來的青嶺,一問之下才知道饒雪空大半夜的不見了!青嶺在城裡找了很久沒找到,幸好球球帶回了饒雪空的信息,但是那匆匆用針扎出的兩個字卻無法讓他安心,這纔想着要到城門口等着她。
他能等,靳嘯寒卻哪裡按捺得住。
如果不是出了事,饒雪空怎麼可能大半夜的一個人悄悄出去了?分明就是出了事。他了解她,如果自己覺得有機會逃脫,她就不會讓其他人去冒險,但是急匆匆這麼寫了兩個字回來,怎麼可能代表她就完全是脫腦了險境?
這是明擺着的事。
所以,靳嘯寒立即就掉轉了馬頭,連下馬都沒有,帶着球球就疾馳而來。球球自然也是認得靳嘯寒的,他抓着它一把丟了出去,靈性十足的球球立即就向敵方大營飛竄。
青嶺知道在中途他們埋了火藥,他雖然不知道那些的威力會如何,但是有了手雷在前,他絕不敢小看饒雪空的佈置,所以趕緊跟上,在經過那一片地方的時候帶着靳嘯寒小心地避開了那些陷阱。
沒多久,就看到了山坡上狂奔下一人,雖然夜色下看不到長相,但是卻分明就是饒雪空的身形。
青嶺認得出來,靳嘯寒更是一眼就認出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們都看到了一道奇快的身影自她後面飛掠而來,就在半空中,手裡拉開了弓,一支利箭就朝饒雪空的後背疾射而去。
“雪空!”
靳嘯寒看得心頭大跳!
人在盡全力向前狂奔的時候,是很難突然改變方向或是控制身體左右避開的,只要慢上那麼一點點,就無法避開那凌厲兇狠的一箭!
這時的饒雪空的確是發現自己沒有辦法避開那一箭,她咬住牙,已經做好了被它射穿後背的心理準備,但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同樣以極快的速度撲了過來,一條鐵臂摟住了她的腰,用力帶着她向一旁飛撲了過去,同一時刻,那支箭擦着她的肩膀射了過去!
饒雪空只覺得肩膀火辣辣地痛,但下一秒就劇痛無比,然後靳嘯寒的手指閃電地在她肩膀和手臂上點了幾下,封住了她的穴道。
這時,固楊已經追到,青嶺迎了上去,和他打在一起。
靳嘯寒扶起將饒雪空扶到一旁樹下坐着,急急地看她:“箭有毒,但我封住毒性了,只是輕微的擦傷,只要把這一小片皮去掉便沒事,你可忍得住?”
饒雪空點了點頭:“削吧!”
靳嘯寒雖然心裡不忍,但是緊急關頭,他知道如果他不動手,饒雪空自己也會動手的,他來動手,至少創口可以小一些。
他抽出劍,飛快在一劍削過,因爲穴道封住,倒沒有出血。他拿出隨身帶着的聖藥,小心地倒在她的傷口上,然後撕了一條布條包紮上。
“嘯寒,你得去幫青嶺,對方是固楊,青嶺不是他的對手!”饒雪空知道靳嘯寒定是知道固楊的實力的,他慣來喜歡瞭解敵人的資料。
果然,靳嘯寒一聽對方是固楊,眉頭就皺了起來,但是隨即,他又相當驕傲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能在固楊手裡逃出來,我的夫人果然非比尋常!”
他站了起來,握緊劍就要走過去。固楊其人,心狠手辣,對女人從來就極能下狠手,他想也知道,現在這副模樣的饒雪空,肯定吃了他的苦頭。一想到他的女人被別人欺負,靳嘯寒心裡的怒火就熊熊狂燒,再也抑制不住。
“嘯寒,你打得過固楊嗎?”饒雪空也有點擔心。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沒有真正見識過靳嘯寒的真正實力,但是固楊的身手她是領教的了,她並不知道靳嘯寒是否打得贏他。
靳嘯寒回頭,道:“他可打過你?”
饒雪空被他這樣的問話弄得心裡也莫名地浮起一絲委屈:“嗯,打得可狠了。”被對方踹到的地方,現在還一直隱隱作痛。
一聽她這話,靳嘯寒臉色就冷若寒冰。
“青嶺,退下。”
青嶺卻根本沒法退下,他堅持到這時已經很難得了,他的功夫差對方太多!
嘶拉一聲,固楊五指成爪,在他肩膀一揮而下,生生抓破了他身上的棉服,指風穿透中衣內衣,達到皮膚,火辣辣地痛。
靳嘯寒一劍橫刺過來,逼退了固楊,同時,一手將青嶺拉開。
“靳嘯寒?”
固楊收了手,打量着靳嘯寒,冷冰冰地問道:“大昱的徵南將軍?”
“沒錯,正是靳某。”靳嘯寒將劍往青嶺那邊一拋,一手解開披風,甩開,看着固楊,卻是頭也沒回地對青嶺說道:“青嶺,回去記得給皇上傳信,讓他派人去天牢,將宋心月凌遲了,記得提醒皇上,不要一次做完,可分幾次玩玩。”
“是!”
固楊哪裡想到靳嘯寒說的是這話,一聽頓時目眥欲裂地吼了出來:“靳嘯寒,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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